脱轨3
顾涛和扈强以前就发生过不少次摩擦,这一次,宇文良成了*,彻底把他们之间的恶劣关系摆在了台面上。顾涛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宇文良,看在马思戒的面子上他会继续容忍扈强。现在他没了这种想法。
有的时候,顾涛也深思过。虽然跟宇文良认识快一年了,这小子越发让他看不透。从最初那个乞丐到现在成为自己的兄弟,宇文良这个人从质的变化上有着让他琢磨不清的过程。如果把宇文良单独放在一边,这人干干净净的,有点小坏,有点鬼心眼,完全看不出是个毒贩。但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宇文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有的时候甚至比齐侠还狠。齐侠的狠,狠在对手身上;宇文良的狠,不但是在对手身上,也是在自己身上。不是有那么句笑话么“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但是宇文良有几次差点整死自己,顾涛都觉得看不透他。宇文良对自己狠,这是顾涛最为看重他的一点,没有之一。
许是因为多少察觉到顾涛的心思,马思戒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他吃了顿晚饭。
两个人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马思戒开口了:“阿涛,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果然是这样啊。顾涛面不改色地回道:“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往心里去了?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善罢甘休。他是你兄弟没错,我就不是了?”
“这是什么话!”马思戒不悦地说,“他怎么跟你比?不是一码事。再者说,我要是不把你当兄弟还费什么狗屁精神接你回来。但是宇文良跟你有区别,这一点你要分清楚。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宇文良就动了自己的老兄弟。哎,你别瞪眼睛啊。换句话说,你会为了岩光那种人弄死齐侠吗?”
顾涛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刺耳的声音让包房里顿时变得剑拔弩张。马思戒面色一寒,抬手照着顾涛的脑袋就来了一巴掌,叱道:“你他妈的跟谁耍脾气呢!”
顾涛也不是善于的主儿,冷着脸斜着眼,“我顾涛从打认识扈强就没有过好事,这个你比谁都明白。就说去年那条链子,如果不是他到处招摇会引起别人注意?我们会被出卖?他还看不清火候搞死个女吊子,不是他我能到现在这步么?我早跟你说过扈强就是个败事儿的货色,那条链子到底是折他手里了。”言罢,也不顾马思戒的脸色多难看,继续说道,“别的不说,我对你没怨言,没你,也没我的今天。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良子肯定是被那个狗操的玩意儿弄了,你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我当没这事,我做不到。”
说到最后,顾涛脸红脖子粗。看他这架势,马思戒反而没脾气了,遂叹息一声开始诉苦:“你说说你啊,这狗脾气还不知道改改。”
“我他妈的就这德行。”
“得了,我算是说不了你。”马思戒无奈地摆摆手,“只要你拿出凭据,老哥我第一个弄死扈强!绝对不委屈了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顾涛没吭声,但是脸上有了些喜色。马思戒无奈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就不能给我老实点,怎么就不听话呢。”
“那狗操的玩意就听你的?”
“啊,那宇文良就听你的?”
“听!”顾涛眼睛一瞪,“良子听我的。”
顾涛急着知道宇文良的下落,而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给他一点曙光的只有焦恒。
焦恒,让人很容易摸清的人。顾涛这样认为。不爱多话,但是很有心机。抱着“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会惹你”的态度为人处世。他既不会偏向于谁,也不会主动找谁的麻烦。说白了,这人只要安安分分赚钱,其他的都不在乎。显然,焦恒是讨厌扈强的,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顾涛并不知道,他只能确定扈强和焦恒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所以焦恒才决定帮着自己寻找宇文良。出发点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焦恒似乎已经查到了某些线索。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是还没有把握,还是另有隐情?顾涛没有质问焦恒,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仔仔细细观察而已。当他发现焦恒暗中跟踪了扈强两次之后,终于确定,焦恒锁定了扈强在深夜离开别墅之后的行动时间。
这一天傍晚。焦恒从市中心一家饭馆出来,在街边小摊上买了一包烟。老板说找不开零钱,焦恒大方的说不要了。等他走了之后,老板又卖出两瓶水和一瓶酒,然后转回屋去拿货。关了门,这位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大票,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出里面夹着的纸条。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古怪的数字和字母,老板知道这是坐标。后面还有一段小如蝇头般的小字:里面有自己人,勿抓。
老板皱皱眉,赶紧摸出手机来,还没等拨出去就听外面货摊前有人吆喝。老板收好了纸条急忙迎出去,换上一贯的笑脸:“您要什么?”
“要一包烟。”顾涛掏出些零钱来,自顾自地拿了一包烟。老板收了钱的时候他已经打开包装点燃一根抽上了。貌似顺口问,“刚才那个大个子男的问你什么了?”
老板一怔,笑道:“您说哪个大个子啊?”
“就是跟我买了一个牌子香烟的那人。”
“哦,那个啊。他没问我什么,我没零钱找他,他说不要了。”
顾涛没再吭声,冷眼瞧着老板。老板被他看的有些尴尬,只好低头摆弄摊子上的货物。顾涛没再难为这个老板,朝着焦恒走的方向而去。余光看到顾涛已经走远,老板的眉头紧锁。他迅速转回屋内,拨打电话钱先发了一条短信:小心渡水鳄。
焦恒皱了皱眉头,接头人让他小心顾涛,什么意思?他放弃了拦叫计程车的打算,转身走到商场前看着玻璃橱窗里摆放的男装模特。焦恒并不想买衣服,他偷偷地观察着前面和后面的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随后将目光落在可以映出倒影的玻璃窗上看了许久,终于在倒影中看到身后马路对面的一栋小房子旁边正在观察自己的人。是顾涛没错。焦恒并不紧张,他相信绝对不是顾涛怀疑了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因为宇文良的关系。焦恒暗中咂舌,被顾涛盯上很麻烦,今晚,不,至少两天内不能随意行动。必须引开顾涛注意到关押宇文良的地方,免得被他破坏了下一步的行动。
一间充满了烟气的办公室里,扈强还在不断吸着香烟。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像是一座小山,扈强把手里已经燃尽的烟蒂扔到小山上,烦躁地将手里的打火机按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咔哒声,一声紧着一声暴露出扈强平静表现下面的焦躁和烦闷。扈强最近很忙,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回自己的家,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早在几天前他边开始琢磨,马思戒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把属于顾涛的工作都推到了自己手上?起初,扈强还很高兴,但是一段时间下来他愈发觉得不对劲。或许马思戒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渐渐把顾涛孤立起来,或许……
或许马思戒已经知道了什么,给自己庞大的工作量只是想要拖住他的手脚。对,一定是这样!马思戒不会相信顾涛,也不会相信自己。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和顾涛真的闹得鱼死网破,所以才一边拖延自己的行动,一边敷衍顾涛,一定是这样没错!
“妈的。”扈强狠狠地把烟灰缸扔了出去。顾涛恨不得杀了他,扈强当然明白,因为他也是恨不得杀了顾涛。顾涛实在太碍眼,总有一天会威胁到自己。可恶的是:老马死活不肯弄死顾涛。马思戒就那么在乎那层关系?
想到这里,扈强猛地一怔。刻薄的嘴脸上渐渐露出阴险的笑,他叫了两个心腹进来,叮嘱他们:“这几天不用安排人在后面跟着了。”
站在桌前的两个兄弟愣了,其中一个问:“强哥,你不是说怀疑有人跟踪你么?”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俩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扈强笑道:“这几天多找几个兄弟准备着,随时听我电话。记住,要保密,不能让任何知道,包括老大。”
手下出去后,扈强起身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明媚阳光满心得意。他喜欢等待,特别是等待猎物自己送到嘴边。
如果说毒品让他感到生不如死,那么,等待则是另一种要命的煎熬。他没能及时劝阻焦恒通知上面来抓人的决定,便是更加担心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这跟本人的价值观、世界观乃至性格都有关系。焦恒不像是个性急的人,但这一次的决定显然鲁莽了些。先不说抓了自己的人目的尚未查清,就连这事跟扈强到底有多少关系也不知道,真的抓了人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