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4
眨眼间,两个人吃了很多烧烤,啤酒也喝了七八瓶。虽然时间渐晚,小店里的生意依旧红火。顾涛看上去也放松很多,熏熏然有了几分醉意,他叫老板结了帐,起身的时候竟然摇晃了两下。
“多了吧。”宇文良单手扶着他。顾涛顺势搭着他的肩膀,垂着脑袋,晃晃地走出烧烤店。
顾涛喝多是很少见的事,也许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喝了这么多。宇文良架着顾涛走到马路边上准备叫计程车,顾涛却说要走走,散散酒劲儿。
两个人沿着大路朝前走,西双版纳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行人和车辆川流不息,一派的繁华景象。走着走着,顾涛忽然喷笑出来:“大侠要是知道咱俩来吃烧烤,还不馋的直跺脚。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当初要是把他带出来就好了。”
宇文良趁机打听齐侠的近况,他估摸着顾涛虽然嘴上不说,可他一定知道,心里有数。
“涛哥,咱俩这一走,所有事都压在齐侠身上了,王喜和戚克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能行吗?”
“良子,你想多了。我帮你分析分析。”顾涛放慢了脚步,“现在家里那边的确是有点水深火热的意思,吊子盯着大侠不放,王喜和戚克的人对咱们虎视眈眈。但是你想过没有,只要有吊子盯着大侠,王喜跟戚克那边的人就不敢轻易动他。”
宇文良摸摸下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顾涛并不在乎他有点崇拜的眼神,随后问道:“那你说,现在大家都缠在一块儿了,以后怎么解决?”
“以后的事难。”宇文良必须让顾涛死了回去的心,“我说句涛哥不愿意听的话,临沧市咱们怕是回不去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把齐侠捞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涛也想到了这一点,听过宇文良的话他落寞地叹息一声,随即自嘲地笑笑:“虽然我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但临沧市是我的根。我现在被人连根拔起,眼看着快四十了,真他妈的窝囊。”
“这有什么啊。”宇文良微微一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涛哥你现在是正当年,不过是从头再来。”
顾涛略有诧异看了宇文良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着宇文良的肩膀:“这话我爱听。不错,不过是从头再来。我先撒尿,撒完了咱从头再来。”
你的从头再来是以尿为开端吗?宇文良哭笑不得扶着顾涛,朝着旁边一个小胡同走。顾涛甩开他:“我撒尿你跟着干什么,这等着。”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顾涛挥挥手,没再废话,自己走进了小胡同里。宇文良站在胡同口抽烟,方才真的很想问顾涛,有没有想过不干这个了。但是,这话他问不出口,不管顾涛有没有意思从良,以前的事足够他蹲一辈子的牢。况且,这话说了反而会引起顾涛的怀疑。不知道哪种心理作祟,他真的很跟顾涛说,别再干了。
手里这根烟都抽完了,顾涛还没回来。宇文良站在胡同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昏昏暗暗的也看不到什么。他喊了两声也没听到顾涛回答,不由得想,这人不是睡着了吧。宇文良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越走越见着亮儿了。原来这条胡同是通往另一条街的。可怎么不见顾涛?宇文良一直走出了胡同,也没见到人。
“涛哥?”宇文良戒备起来,低声叫。不等他话音落地,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宇文良可不是吃素的,胳膊肘向后击打,对方竟然能扣住他的手腕,朝着胡同里拉扯。宇文良单脚一转,另一只手横打了过去,趁着对方闪躲至极,挣脱束缚。
“别动手,自己人。”顾涛的声音忽然从胡同外面传来。宇文良已经抓住了那家伙的脖子,看到顾涛走过来。顾涛哪里还有半点酒醉的混沌模样,清醒精神比他还好。宇文良不解地问:“怎么回事,涛哥?”
“没事。”顾涛走过去,拉开了那个人。告诉宇文良,“今晚走。”
“走?去哪?”
“别问了,到地方你就知道。”这时候,从顾涛身后走出来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看样子只有那个女的像是本地人。宇文良觉得不妙,刚要开口询问,忽听那女人对顾涛说,“涛哥,时间不多,赶紧走吧。”
顾涛点点头,抓住宇文良朝着马路对面一辆很普通的面包车走去。剩下的人前后夹着他们俩。宇文良一直被推上车也没得空说话,等那个女人已经开了车,他才问:“涛哥,到底怎么回事?”
顾涛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精神,同时也非常戒备。他摇摇头,示意宇文良不要再问。但是,宇文良坚持地问他:“旅馆那边怎么办?”
“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退房了,没事。”
就是说,现在的行动是顾涛早就准备好的。妈的,临出门前还一副吃点好的再回来的架势,原来早就有了下一步准备!对此,说不恼火那是骗人的,宇文良干脆也不吭声了,闷在一边冷着脸。他知道,就算他继续问,顾涛也不会告诉他目的地是哪里。关键是,韩楚东今天还说要拖住顾涛在西双版纳待一周的时间,这回可好,一天都没待现在就开拔了。而且,短时间内怕是没机会再联系韩楚东。想到这里,宇文良的心情更加烦躁。
车子一路行驶到郊外的机场门口,宇文良被顾涛推下车,剩下的四个男人也跟着下车。那个女的没有下来,只是打开了车窗跟顾涛说:“涛哥,一路平安。”
“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一趟。”顾涛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急急匆匆地带着宇文良进了机场。
宇文良抬眼看了看大厅上面的大钟,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候机厅的旅客不少,大多都在休息等着登记。他们一行六人走到人较少的地方坐下,其中一个皮肤较黑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机票分给顾涛和宇文良,“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先去办理登记手续。”
宇文良看了眼手里的机票,目的地是上海。要去上海?宇文良觉得纳闷,为什么突然转去上海?是顾涛的意思,还是对方的意思?听男人的口音普通话说的不错,不像上海人,也不像西双版纳的人,他们是那一边的?
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顾涛走到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前,他们这趟航班的人不多,前面只有三个人排队。趁着这个机会,宇文良压低声音问顾涛:“涛哥,为什么去上海?”
“闭嘴,别问了。”
看来,从现在开始,顾涛也不能随意行动。宇文良偷着回头看了眼那四个男人,分析着他们是“对方”手下人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也许,在自己睡觉的那时候,顾涛已经跟“对方”联系上了,所以才有现在的一系列安排。难道说,顾涛背后的人是在上海?忐忑不安地掏出机票和身份证办好了登记手续,返回去的路上,宇文良说:“我去厕所。”
“就你他妈的屎尿多,快点。”顾涛顺手拿过他手里的东西,顺势推了他一把,加快脚步朝着几个男人走去。宇文良调转方向去厕所。他必须找到机会联系韩楚东,告诉他情况有变。可不等他走到卫生间门口,一个男人已经追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我正要上,走,一起吧。”
宇文良没吭声,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本想找个机会进隔间再想办法,不料,那个男人死死地盯着他,他只好站在小便器前面假装撒尿。随后系好裤子洗了手,跟着男人朝外走。怎么办?必须通知韩楚东,这个该死的男人盯的太紧了,半点机会没有!
掩饰着焦急的心情,宇文良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时间估计还有十几分钟检票,他偷偷地观察周围,拼命地寻找机会。而把他跟顾涛夹在中间的四个男人,却忽然起了身。其中一个说:“走吧,到时间了。”
“不是还差一会儿吗?”宇文良下意识地脱口说道。
男人冷酷的眼神瞥过来,宇文良懊恼地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好在男人没再多问,只是拍了一把顾涛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走。六个人朝着另外一个登机口走去。在那里,已经开始检票,七八个旅客排着队,很快就要轮到他们。走在宇文良身后的男人偷偷地塞给他几样东西,他低头一看,不由得惊讶不已。机票和护照!
妈的,这帮人咱么搞到的?身份证一直在自己手里,他们是怎么弄的护照?假的?不会被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