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嬉笑打骂,又回到了月白队的营房里面。空荡荡能容纳一百多人的营房现在只有绯心三人和胡冲一起住着。
三人进屋的时候,只见胡冲正撅着屁股趴在自己的床上翻着一本书。
曲宁走过去,一把将那本书从胡冲的床上拽了下来。
“入你娘,老子刚开始看!”胡冲显然不满,旧日的脾气又发作起来,粗话满嘴。
“什么玩意,我先看看……武经总要?”曲宁将那本书翻到了封页,将蜡黄书页上面的几个字念了出来。
绯心和汲圆一下子被钩动了心思,也凑过来一起翻阅。
胡冲站在一旁,看着三个人脑袋挤在一起,也没来由地自豪起来,“这是咱们今天早晨刚刚从皇武阁的家伙们手里拿来的。开始他们还不给,咱们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月白队,再怎么也只不过是垫底的而已,这书都是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抄写的,拿去只是浪费。老子可不管那么多,上去就抢了一本来。”
“你的意思是九色龙旗队每个队伍里面都有一本?”曲宁飞快地把整本书从头翻到了尾。
“没错!”胡冲极其肯定。
“可是这只有上集,你看这里写着是上集。”汲圆眼睛却尖,一眼就看到了封面后面写着的两个字。
“哪里哪里?”胡冲抢过了书,翻来覆去地找,“没看到啊……”
汲圆叹了口气,走过去,“这里,看到没?这两个字。”
“我不认识字……”胡冲这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绯心三个人都昏了过去,不认识字你趴在床上看的那么有滋有味。
“怎么能只有上集呢?我得去问问。”胡冲一跺脚冲出门去,虎背熊腰的身躯在屋子里面跑过,如同刮过了一阵旋风,连窗户都煽动了两下。
趁着胡冲跑了出去,绯心将汲圆手中的书接了过来,仔细地从头开始看起。
只见这本书开篇道,“国之兴衰,民之太平,全在兵者。纵海内升平,民生昌盛,却仍有外族觊觎我华夏疆土。为存亡计,恐将帅鲜古今之学,责松罚懈,特昭此书,名为《武经总要》。”
一张一张翻过去,书中从选将、将职、军制开始,直到料兵、选锋,二十卷书中将选将用兵、训兵练将、部队编成、行军宿营、通信侦查、城池攻防、火攻水战、各种阵法、突袭奔逃、山川地理等一一陈述完全。几乎每页都有描绘精致的绘图,想必这就是胡冲能窝在床上看那么久的原因了,也难怪皇武阁的那些人将这本书把守得那么严,这么厚的一本书算上图画,没有三五个月恐怕也没办法抄写完全。
绯心将书还给汲圆,对曲宁,“这本书应该就是取得九龙鼎的关键了。”
曲宁耸了耸肩肩膀,有些担忧地,“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本书,恐怕这书事关重大。不知道胡冲这家伙冒冒失失地就去找人问下集会落得什么样的对待。”
“总不可能被人给害了吧?”汲圆经曲宁一,心也有些悬了起来。
“不会的,再怎么军机院中也是一个王法严明的地方,而且胡冲他还是军机院自己的人。”绯心,“我总觉得这本书的下集才是重中之重,并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手的。”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胡冲就又一阵旋风一样从营房的门外冲了进来,气还都没有喘均匀就开始嚷起来,“一定要拿到九龙鼎才能得到武经总要的下集。”
绯心轻轻地了一下头,对有些沮丧的曲宁和汲圆,“这是一个好消息,起码我们还有机会去争取,而不是直接就分给了玄黑队,到了姚瑞宁的手里。”
曲宁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对啊,如果直接分给姚瑞宁,我们还真是一希望都没有了。”
汲圆也了头,眼中同样露出火热的目光。经过陇源山一场试炼,汲圆也成长了不少,渐渐地开始变得成熟内敛起来,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站在绯心身边听命,而没有自己想法的怯懦胖子了。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和我一起的另外一个教头川欣曾经,早在一年前,姚瑞宁他们所在的队伍就已经让总教头甘凌带领着习练《武经总要》上面的东西了,当然也是上集。”胡冲有些无措地。
听到这句话,绯心却笑了起来,“这其实是一个好消息。”
胡冲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能是好消息?他们已经多训练了一年多的时间了!”
“胡老大,你不知道,在陇源山的时候,那个姚瑞宁,哈哈,那个家伙两次都被我们包了饺子,哈哈……”曲宁也乐不可支。
胡冲看着自己的三位弟子,心中更加骄傲起来,也嘿嘿地笑起来。
“那么,九龙鼎!”绯心伸出拳头,沉声喝道。
“九龙鼎!”胡冲等三人也都伸出拳头,和绯心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既然打定主意要夺取九龙鼎,当即便谋划了起来。
“首先,我们需要九十七个人……”曲宁看了一下空旷的营房,拖着腔调。
军机院教习场中,下午的阳光烘烤在青石地面上,让站在上面的少年都出了一身又一身的热汗。
绯心、曲宁和汲圆三个人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教习场中,虽然仅仅是路过,可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驻足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他们在军机院中的第二年了,可是时间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弄得他们感觉在这个教习场中已经变成了三个老人一样。
刚刚来到军机院的新一届学员正在聆听他们的教头训话,个个身姿挺得笔直。
绯心三人站在教习场的旁边,看着那些排成了方阵的少年们,回想起来那些被胡冲打骂的日子,不禁心中都有些感慨。当时的少年们还因为年少气盛与胡冲不合,甚至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胡驴’。而现在胡冲已经不再把他们当成自己手下受训的学员,他们却从心里感激胡冲,没有那种严苛的训练,恐怕他们在陇源山早就已经变成了三具冰凉凉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