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风息了,难得的好天气。<<>><<>> ..C OM
众人将自己的穹庐连起来,互相用自己呼出的热气来为整个大穹庐取暖。
“些什么吧。”
连日来只知道在前面带路的星目突然道。
“终于你们也忍不住了对吗?”余离却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话了,没精打采地回应道。
“其实我,不善言语的。”星目闷声道。
“茄,老子还不善言语呢,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讨到老婆?”余离不屑一顾。
然而星目却没打算和余离计较在那些事情上,“在雪原之中行走,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寒冷,也不是饥饿,最可怕的是人心中的东西。”
星目的话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就连为他翻译的向导都竖起了耳朵。
“人的心里面是最可怕的。在孤独的时候,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面所有的恐惧都会被挖掘出来,自己就会把自己吓疯的。而一个疯了的人,在这样的天气下面,根本连半天都活不下去。”
“死掉的人都是疯掉的人,是吗?”寻涯问道。
“是的。我曾经见过很多冻死的人,他们身上的食物和水都还在,可是他们却死了。很多人死的都非常奇怪,有些人****着身体,还有些人蜷缩在雪地上,嘴角噙着微笑,似乎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
星目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却带着一股不出来的诡异,让整个穹庐之中的温度莫名地又降低了几分。
那四个被寻涯选中的人不自居地缩了缩身上的皮衣。
“为什么会那样?”寻涯接着问了下去。
“因为他们只有一个人啊,一个人的时候,人就会产生幻觉,幻想自己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然后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在寒风里面奔跑。或者幻想自己回到了家里,被家人扶着躺在床上,就像是躺在温暖的床上那样一动不动地卧在雪窝之中……最后,他们都死了。”星目的眼神之中满是感伤,似乎他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人,真是渺啊。”寻涯感叹道。
“是啊,纵然人活着的时候多么的风光,可是死去的时候也就像是一缕青烟一样,轻易地就被吹散了。”星目仰头感叹,目光好似穿过了穹庐的,一直看到了夜空之中的星辰一样。
“我们能一些高兴的事情吗?”余离缩了缩肩膀,这种话的氛围让他感觉十分的怪异,好像他们已经是快死了的人一样。
“什么高兴的事?”寻涯看向他。
“不如就这样,我们轮流来,从我开始,每个人都一件生平让自己最开心的一件事,或者是自己最快乐的一天。”余离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奋起来,“怎么样?看你们敢不敢实话!”
“无聊。”戮专评论道,闭起眼睛来开始养神。
“孬种,怕了吧。”余离斜着眼睛看着戮专。
“哼。”戮专从鼻子里面喷出一口气,“这天下还没有老子害怕的东西!”
“那便来试试。”
“随意。”
余离高兴了起来,“好,那就从我开始,我生平最开心的一件事……”
他的声音拖长了,显然是为了吸引听众的技巧,然而此刻却无人愿意买他的帐。
“嗨,就是跟烟雨阁的红……”他脸上泛起了红晕,“一起睡的那天晚上。”
“下流。”薰轻轻地吐了吐舌头。
“咳咳,到你了,戮专。”余离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子最快乐的一天,也是最快乐的一件事,就是把王冲那杂种的狗头亲手砍了下来!”戮专的眼睛瞪起来,脸上的筋肉抽搐起来,狰狞又狠戾。
“好怕怕哦。”余离戏虐地拍了拍胸口。
“到你了,兄弟。”
星目想了想,“我最高兴的一天,就是看到天上星星的那一天。”
“下一个。”
坐在星目旁边的是那会讲汉语的向导,“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碰到了铁头大哥的那一天。”
话头传到了坐在向导和寻涯中间的薰。
薰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涌上了红晕,让她显得格外的美艳动人。
“我……我最快乐的事情……”她双手细长的手指相互铰着,眼睛却不时地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寻涯飘去。
“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下一个,寻涯公子到您了。”余离大声,直接将薰的发言跳了过去。
薰长出一口气,然而心中却不免遗憾,眼中含着怨气瞪了余离一眼。
“最快乐的事情,还没有,如果将来会有的话,那就是让这个世界臣服的时候。”寻涯的语气冰冷冰冷的,却带着毫不妥协的坚决。
“喔……”余离突然感觉自己是在作死,“那就下一个了。”
“最快乐的时候是我家娘子过门的时候……”高高大大的壮汉吃吃地笑着。
“婆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子的时候!”旁边满脸胡茬的大汉道。
“娶二房的时候……”旁边一个很胖的人接着。
“哈哈你个色鬼。”最后一个人嘲笑道,那人虽然十分精悍但是却略显瘦弱,刚才的胖子简直能把他整个人都装到肚子里面去。
“那你什么时候最快乐?”胖子不服气地嚷道。
“我……”瘦子也有些没有底气,“和商队老大的女人偷腥的时候。”
“哦哦哦哦!”众人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竟然还挖出了大事情!”
“保密,要保密啊……”那瘦子情知自己漏了嘴,赶忙告饶。
“哈哈哈哈……”
看到那瘦子一脸委屈的表情,众人全都大笑起来,在这茫茫雪原上的恐慌之情全都被这笑声一扫而空,烟消云散了。
经过那天余离的游戏之后,众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一路上也都不再只是沉默赶路了,时不时的也有有笑。
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心中其实多多少少的已经对生死看开了,虽然还有些害怕,但是已经不那么整天消沉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给他足够长的时间,无论面对多么可怕的事情,最后总能适应过来。
路一步一步地在脚下向后移动,然而眼前依旧只是无边的风雪。
他们已经走了多少天?
二十天?
两个月?
时间对这些行走在雪原上的人来已经变成了淡漠的记忆,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只存在于传之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