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愿别人听到,“这群尸兵之中有活人。”
士兵一听,也立马警惕起来,用手捂住嘴,以免走漏了风声,“青堂主是说,有人混了进来吗?”
女子没有说话,冷冷的扫过前方一动不动的尸兵,眼底掠过一丝厉芒,无声的点了点头。
见状,士兵立刻直起腰来,给身后几个兄弟招了招手,无声对女子道,“请青堂主放手,兄弟们这就去找出敌军的奸细!”
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尽耳里,楚燃深吸一口气后,将从冷霜月手中讨来的假死药吞下,并将停在空中的脚慢慢放了下去。
丫的!站的脚都快麻了!
正当楚燃碎碎念之际,只见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缓步走来,对着跟着她身后的士兵冷笑道,“不必这么麻烦!我手中的毒娘子,可要咬死那名奸细!”
说着,黑衣女子停了下来,缓缓将心中摊开,只见一只黑色的蜘蛛从她袖子里爬了出来,轻轻的落到地上,正缓缓的向楚燃爬过来。
楚燃像个石雕一样,屏住呼吸,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眸光却缓缓右移,试图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却被一名高大的尸兵挡住。
楚燃正要放弃之际,那名黑衣女子忽然走了过来,露出一张容貌尽毁的丑脸,吓得楚燃当场一惊,差点喊出声来!
倒不是说黑衣女子的相貌有多么恐怖,而是此人正是在炎王府中想要置楚燃于死地的——青奴!
一时间,楚燃心底涌出无数的疑问。
青奴不是鬼域之人吗?怎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她手上的毒蜘蛛,莫非也通巫蛊之术?
这么说来,控制尸人的莫非是鬼王?
还未等楚燃细思这些来由,忽感脖子被人重重咬了一口,但作为一个毫无知觉的尸人,楚燃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哎呀,宝贝,你怎么能咬这个脏东西?快点将她恶心的肉吞出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士兵见状,慌忙抽出了刀,警惕的走了过来,“青堂主小心,请让小人来解决!”
“嗯……”青奴懒懒应了一声,将楚燃脖子上的黑蜘蛛收了回来,放在掌心里轻轻的抚摸,嘴角噙着一丝狠唳的笑容。
士兵秉住呼吸,走到楚燃的面前,高高举起来长刀,却见楚燃面部都是血,根本看不清容貌,而身上也有被烧焦的痕迹,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真的是活人吗?
士兵不禁暗暗的想,昨晚派出一千多号尸人突袭,如今只剩下三百人,算是损失惨重。自从赤焰国发现尸人一事后,他们便再难收集到敌军的尸体,所以对眼前的这个“尸人”,士兵竟生出一丝不忍来。
士兵轻叹一声,随即将刀放了下来,探了探楚燃的鼻息,捉住楚燃冰冷的手腕,便又退到青奴身边,疑惑道,“青堂主是不是搞错了?此人体温冰冷,并无半点呼吸,怎么可能是活人呢?”
闻言,青奴冷笑一声,随手推开前方的尸兵,抬脚向楚燃走去,“哈哈?呼吸全无是吗?那本堂主就挖出她的心,喂我心爱的宝贝,再看看她是真死还是假死!”
说着,青奴掏出腰间的匕首,注视着楚燃毫无生气的眸子,缓缓的拔了出来,向着楚燃的胸口刺去。
不知为何,她很讨厌这双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但正因为太过熟悉,一时竟然想不起来?
看着刀尖逐渐逼近心口,楚燃掌心都攥出了冷汗,正准备动手之时,忽然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略带不满道,“青堂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他们全部关到墓室不就成了,就算其中有活人的话,也会被生生的闷死……”
听到此人的提议,青奴竟将刀收了回去,唇边漾起一丝轻笑,“右护法说的对!与其一刀结束他的性命,不如让他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惧……哈哈,右护法的手段果真高明!”
高明?
明明是变态!
楚燃在心底冷冷的咒骂着,表面上还有摆出一副死人样,不过她真的十分十分好奇,右护法到底是谁?当初潜入皇宫的右护法到底是谁?
明明只要一扭头,就可以得到答案,但楚燃现在“身份特殊”,便只能咬牙忍了下来,这对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人来说,简直被杀了她还难受万分!
好在,清冷的琴声再次响起,庞大尸兵又开始行走,楚燃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木然的跟着尸兵移动,却在经过前方的营帐时,似乎看到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子,正轻轻的拨动着琴弦……
此人便是鬼王吗?
楚燃在心底快速估算着,自己从尸兵中冲出去将此人一剑杀死的可能性,然后选择了沉默,乖乖的跟着尸兵移动!
她的命还有更大的作用,不能因为杀了一个鬼王,就白白的牺牲了!
不过楚燃的隐忍,换来了的,却是阴冷诡异的墓穴。
没想到这些尸兵的栖身之处,正是为死人修建的墓室!
楚燃暗暗咂咂舌,很想从这里溜出去,但余光看到青奴身后整整齐齐的士兵时,便大无畏的走了进去。
如果现在返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条,但若是选择留下来,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用渺茫的希望安慰着自己,楚燃一步一步踏进了墓穴,等到尸兵全部进入之后,墓穴便缓缓的关上了。
墓室时顿时便黑漆漆的,一寸一分的光线也射不进来,唯有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还有她重重的呼吸声,显得分外的沉重和压抑。
听到墓室外的尸兵都退走了,楚燃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尸兵会被安置在墓穴里,所以楚燃也没有带火折子,只能抹黑挪动了门口,伸手摸了摸门口周围的墙壁,齐齐找了一遍之后,竟没有一丝半点的机关,不由得泄了气。
难道她真的要被困在这里直到老死?
楚燃恨恨的踹了几下门,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有些自讨无趣的蹲下了身子,想的累了,竟靠着墙壁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