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风面露一丝凝重,垂下的一派浓密睫毛,很好遮掩了桃花眼中一瞬而逝的挣扎,伸手将楚燃扶了起来,舀了一勺汤药吹凉了,方才递到楚燃的唇边,用孩子般的语气生硬道,“来,小心点……”
楚燃动了动唇,终是没有什么,低头将药喝完,一抹苦涩漫上心头。前世,她被送到意大利后,遇到了血莲帮的绝情,若非绝情拼命保护她,她恐怕早就被人杀了。当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好,杀他双亲,屠他兄弟,生生毁了他一切!
如今的这一幕,仿若回到了从前,心中泛起难言的感动,却又害怕着,抗拒着,他的关怀。
紧张的气氛变得诡异,一人慢慢的喂药,一人沉默的喝药,只因彼此心知,等这一杯药空了,那便是撕破脸皮的时刻!
对于敌人,谁都不能留情,否则,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等最后一勺药递到唇边,楚燃张了张唇瓣,却没有饮下苦涩的药,偏过了头不语。
御灵风将药碗搁到了一边,突然一把将她压到了身下,桃花眼中蕴藏着莫名情愫,几乎含着她的唇瓣小声道,“别动,有刺客……”
楚燃眼睛一眯,不动声色的扫过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嗅到几分暧昧气息,暗道:刺客?刺客在哪里?这厮不会趁机占她便宜吧?
某人的唇总是有意无意的滑过她的脸颊,一阵细微的电流传遍楚燃全身,让面具下的妖媚容颜顿时红了起来,有一种被调戏的错觉。
她堂堂黑道第一老大,竟然被这个妖人非礼了?此事若是传出去,她赤焰帮的兄弟恐怕会笑掉大牙!
“咳咳……”无奈装病的楚燃不能动武,只能痛苦的咳嗽几声,期待这禽兽还有些悲悯之心,能够良心大发的从她身上起来,给她一席之地喘气。
“别动,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御灵风将俊脸无限放大,伸手做了一个嘘声姿势,身子也同时贴近了几分,黑玉般的瞳孔流光溢彩,美丽深邃的让人无法直视,也让甘愿相信他的谎言。
“刺客在哪里?”楚燃眨巴眨巴眼睛,用内力传音问道。
御灵风眼底笑意更深,别有深意的扫了珠帘后一眼,唇又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轻声道,“王爷怕了吗?”
怕?
楚燃淡淡一嗤,在她的字典里还没有“怕”这一字,但他却笑的意味深长,唇角溢出最后一字,似魅鬼前来索命的音符,透着浓烈危险的杀气。
楚燃勾唇一笑,眼中没有一丝惧意,冷冷道,“所有与本王作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所以该怕的应该是他们!”
“呵呵……”御灵风低低的笑出声,磁性的声音似带有一种魔力,无形之中蛊惑人心,让人放下了所有戒心。
“留下一些人保护王爷,剩下的人跟本将去追!”
屋外突然响起司空煌的高喝,让险些被催眠的楚燃顿时清醒过来,听着门外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要出声呵斥禁军回来,却感一阵莫名的晕眩感,天旋地转之中,只见御灵风左右摇晃的身影,还有他桃花眼中弥漫的幽光。
不好……是媚功!
楚燃连忙闭上眼睛,省的被他迷失了心神,暗提几丝真气,维系着一丝清明,寻找机会杀出去,心中也隐隐察觉到,御灵风可能要动手了?
屋外厮杀声愈演愈烈,可见来了不少黑衣人,纳闷御灵风为何还不动手,楚燃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一计宣誓般烙下,轻轻啃咬着她的嘴唇!
这次,她是真的被非礼了!
楚燃顾不上再装病,使了一个巧力翻身,将御灵风牢牢压在身下,美目燃烧着熊熊怒火,冰冷的目光盯着御灵风脸上,绕是谁都会惧怕几分。
御灵风桃花眼一挑,风情无限的看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唇,似乎回味无限,不怕死在她耳畔吹气,徐徐道,“王爷的味道,比女人都要美上许多,让灵风欲罢不能……”
听到意有所指的话,楚燃目光骤然一紧,无视门外疯狂厮杀,不怒反笑,饶有兴趣道,“王妃你猜,门外的刺客,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杀我的?”
御灵风眸光一暗,整个脸笼罩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一贯玩味口吻。“灵风自幼在忘忧谷长大,与世隔绝,不问世事,若非巫越国战败,父皇送我前来和亲,怕是一生将要终老于山林。而王爷征战沙场,杀人无数,权倾朝野,遭人忌惮,灵风斗胆推测这些人是来刺杀王爷的……王爷怕死吗?”
“龙有逆鳞,狼有暗刺。窥之者怒,触之者死。与本王作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平静目光扫向屋外,所有妄图冲进了的刺客均被杀死,楚燃唇角翘起讥诮的弧度,最后一次警告御灵风趁早收手。他若再执迷不悟,她只能痛下杀手!
眼见黑衣人快拖不住禁卫,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御灵风眸光一暗,黑玉般眼底凝聚着冰华,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却迟迟不肯拔出来。
先不论夜楚燃装病与否,现在决计是除她的大好良机,只要她一死,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穹傲国的铁骑将荡平战火,称霸天下!
但他为何下不了手?
他苦心积虑谋算,忍辱负重的进府,不就是为了杀她吗?
现在又怎么能退缩?
墨非离,你不能心软……
“奸人!拿命来!”破空传来暴怒的冷喝声,让御灵风的动作一滞,轻叹一声,将刀锋重新推入鞘中。
这时,一道黑影灵蛇般盘旋而入,薄如蝉翼的刀刃穿过纱幔,若非御灵风闪躲及时,早已经人头落地。
“小心!”没想到刺客是来杀御灵风的,楚燃按下心头的疑问,随手扯过纱幔,紧紧缠住刺客的手腕,将剑锋生生停在距离御灵风心口一寸的地方。
“啊——”被仇恨蒙蔽了心,孤涯恨得杀红了眼,竟不惜自残砍断手腕上的纱幔,豁了命般刺向御灵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