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轩微愕片刻,看着自信满满的夜楚郁,略感无奈道,“若是如此,还不如让臣弟押解墨非离前去,让西越皇亲自拿他问罪,将罪全推到穹傲国头上,如此一来,想必巫越国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可……”夜楚轩还没说完,便被夜楚郁打断了,当下扭头看向夜楚郁,一脸不爽道,“那皇兄倒说说,有何不可?”
夜楚郁一扯缰绳,冷硬的面容在日光下变得柔和,漆黑如墨的眼底忽闪着几丝幽光,定定道,“若是西越皇大怒,你还能回来吗?楚轩,记住你是朕唯一的兄弟,朕绝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倘若有一天,朕不幸死了,那你就代朕执掌赤焰国。”
长风乍起,落叶簌簌,撩动心弦,一如秋音。
“不——”夜楚郁的肺腑之言,令夜楚轩大为动容,沉默了许久,方才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一把握住夜楚轩的手,逐渐收紧成冷硬的拳头,哑着嗓子道,“哥,我们兄弟俩都要好好活着,倘若有一天,真的要死一个人,那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你——”
枫叶飞落,誓言长存。
两人相视一笑,策马赶回皇宫。
赤焰国,焰月殿。
楚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十分难受,看来装昏也是一个技术活,尤其是在公玉琉华的锐眼之前。
说起来,都怪公玉琉华,守了她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休息一会儿,害的她像个活死人,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厮一会摸摸她的手,一会亲亲她的额头,一会又玩玩她的头发……气的楚燃暗暗咬牙,暗道,莫非他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在故意捉弄她、?
但最让楚燃哭笑不得的,却是他不停的自言自语——
说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说什么,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可每次要动手的时候,却又哀怨的叹一口气,似是有谁拦住他似的,然后死死钳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命令道,“夜楚燃,本王不许你死,在找到公玉九重之前,本王不许你就这么死了!你听到了吗?若是听到了,就快点给本王醒来!”
哼!爷为什么要听你的?
在和公玉琉华作对的心态下,楚燃就这么撑到了现在。
公玉琉华自然不知,早在楚燃进宫之前,就暗中携带了血琥珀,若非血琥珀的吸毒之效,怕是她现在早都一命呜呼了。
现在,除了伤口还有些痛外,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但在她晕倒之前,似乎看见御灵风……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思及此,楚燃再也装不下去,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一脸疲惫的公玉琉华,然后又匆匆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他人呢?”楚燃稍稳心神,哑着嗓子问道。
他守了她一天一夜,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别的男人。
公玉琉华目光一暗,欣喜的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默默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楚燃,然后死死的盯着她不说话。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楚燃借喝水的动作,避开他冰冷的目光,再一次重复道,“他人呢?你可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公玉琉华深吸一口气,隐忍着心中莫名蹿起的怒火,眼神复杂的看向楚燃,依旧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他现在干巴巴的瞪着她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轮到他给她摆脸色了?他一直利用她还有理了吗?
楚燃越想越生气,用力将杯子放到一边,双手一撑,作势就要从床上起来,同时狠狠瞪向公玉琉华,不悦道,“你若是不肯说的话,那本王就去问别人,省的呆在这里碍了你的眼……”
楚燃情急之下,不小心撕裂了伤口,闷哼了一声,险些跌倒在地。
公玉琉华见状,忙将楚燃扶住,然后霸道的将她按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面无表情道,“王爷是问北傲太子墨非离,还是王爷您的王妃御灵风?”
御灵风不就是墨非离,墨非离不就是御灵风?
想来他早已经知道了,却还瞒了她这么久,他到底是何居心,她从未看明白过,如今倒也懒得猜了。
于是,楚燃垂下眼眸,不冷不热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皇子可否为本王解释一二?”
“有。”公玉琉华神色一冷,薄唇轻扯道,“御灵风已经死了,今早楚皇已经派人送去了巫越国,想必现在已经离开了焰都,就算王爷强忍着伤势去追,怕是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见楚燃并无太多反应,公玉琉华忽然一顿,心头忽然涌起淡淡的喜悦,语气不知不觉也放轻了,“但如果是墨非离的话,也许王爷还来得及。昨晚刺客突袭龙焰殿,墨非离趁着混乱之际,连夜带着部下离开。楚皇得知以后,亲自带人去追,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皇宫了。”
楚燃虽然担心御灵风……不,应该说是墨非离,但现在局势混乱,夜楚郁又在气头上,她若是贸然出头,怕是会弄巧成拙,如今之计,不如先静观其变了,再见机行事。
于是,楚燃又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转过身,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看她一系列动作,琉华无奈的笑了笑,将床头的杯子拿走,放轻了声音道,“王爷有事的话,就唤一声殿外的宫女,容琉华先行告退……”
也不知刚才是谁嫌某人守在床边,害得她连翻身都不敢,但现在一听他急着要走,某人心头忽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赌气般的扭过头,冷冷的瞥向某人,不满道,“怎么才伺候了爷一晚就累了?”
话一说出口,不禁公玉琉华愣在了原地,就连楚燃也为自己的失言懊悔,连忙出声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公玉皇子身份尊贵,怎敢劳皇子伺候本王,皇子尽管下去休息,本王不用皇子照料,也会活得好好的!”
若一个人始终对你恭恭敬敬的,反倒没有了嬉笑怒骂的亲切,公玉琉华勾唇一笑,略带无奈的看向她,“王爷有伤在身,琉华自当为王爷煎药,怎敢躲到一边偷懒?王爷如此生气,莫非是……”舍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