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件事,蕲娋一天都有心忡忡的,晚上耿年回来她给耿年看了报纸。
“怎么回事?”耿年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名字和职位都指明对象就是蕲娋的爸爸,可是见过几面吗都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是隐藏的太深还是另有隐情?这些都暂且不提,如果结果真的是被双开,财产肯定会被没收。蕲娋怎么办?蕲照还小,就算懂事了也做不来什么,她的家人也许就靠她了。
耿年看了看蕲娋,看她脸上都是担心。就算她父母抛弃了她那么多次,真正有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担心。
“我也不知道,早上蕲照打电话过来说的,我又找来的报纸,也没明白多少,怎么会这样?”
“先看看结果在说吧,这种事我们只能等待结果。”耿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怎么办啊。”蕲娋捂着脸蹲下去,哭声在隐隐约约传来。
耿年见她哭了,也蹲下来,拍拍她的后背,把她抱在怀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听了耿年的话,她哭得更凶了。就算和父母关系不好,她也是一直都希望他们过得好好的,这样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时候才不会愧疚。你看,没了你他们很开心,所以你不需要出现。
但是一旦平和被打破,父母处于弱势,这种心理便不存在了,毕竟为人子女。
“我能做什么?”哭过之后,蕲娋红着眼睛问耿年。因为刚才一直蹲在地上,腿都麻了,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起来,耿年拉她一把,另一只手把着沙发起来。
“总之先去看看。”
“现在就去?”
“去换件衣服,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好,你等我。”蕲娋立马回房间去打理自己了。
耿年也回到自己房间,去问蕲照怎么回事。结果蕲照果然不知道什么。只有去看看了,虽然他认为怎么样结果都不会变的。但至少能安心点。
打理好的蕲娋很快出来,两个人打车去了蕲娋父母那。
等到了那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能感觉到人仰马翻的混乱感。
“姐!姐夫!”蕲照最先看到他们。他本来正在安慰眼泪流个没完的蕲母。
“小七?你爸爸......”蕲母本来有好转的眼泪又接连不断地淌下来。
“怎么回事?实名举报的是谁?我爸干过那些事吗?”蕲娋问蕲母,虽然她觉得蕲母未必知道答案。
意外的是,蕲母脸上的表情竟然是知道背后事情的样子。
“那个,也是有隐情的,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还会被掀出来。”
蕲母的话让大家都大跌眼镜。
“怎么回事?”蕲娋追问。
“说来话长......”蕲母还未说完就被蕲娋打断。
“快说啊!”
蕲母被蕲娋焦急的语气吓了一跳,看了看耿年,欲言又止。
“我先出去一下。”耿年说完就要离开,被蕲娋一手拽住。
“不用,一起听。”蕲娋知道自己现在的脑子乱,听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但是相对于旁观者,更理性的耿年来说,他更适合。
蕲母见状只好讲了起来。
“当年小七出国之前出了点意外,他爸爸为了把这事平下来,拿了公家的钱请人摆平的,虽然后来补上了,但是这件事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这次就是被他的对手挖到了线索,实名举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会很严重吧。”蕲娋看着耿年说,她对法律一无所知,但是怎么看都和那些贪污受贿的大贪官无法相提并论。
“应该是。”
“但是当时他挪用的那笔钱本来是完善基础设施建设的,包括修路建桥的,但是因为晚了三个月,期间发生过一场大桥坍塌事件,有一人死亡。”
蕲母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一脸的惊讶,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转折,钱的是怎么都好,出了人命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一阵沉默之后,蕲娋打破安静。
“爸呢?在哪呢?”
“因为实名举报,有证有据,被带走调查去了。”
“就我爸的性格肯定不会说什么的,我们去看看,找一个合适的律师。”蕲娋对耿年说。
“我也去!”蕲照举手道,他可不想在家对着哭个不停的妈妈了。
于是三个人去了律师事务所。
路上的时候接到了斐安担心的电话。蕲娋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斐安听了也沉默了一会,问他们打算怎么办,她知道蕲娋不会束手旁观的。
“尽量求情,争取从轻发落。”
之后的几天大家都处于低气压状态,连.14的情人节也都没有心情过,在补法律知识,虽然根本看不懂,律师的话也是找了好几家才有一个人答应。贪官大家都深恶痛疾,有的一听到名字,就什么都不听坚决不接,有的听了也不信。
一个月后蕲娋爸爸开庭公开审判。在那之前,学校就开学了。
蕲娋虽然心里压抑没心情干什么,但是工作一定要做的,没心情去找,就直接接受导师的推荐面试了大学老师。幸好面试成功,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以后一家人都靠她养,没工作绝对不行。
耿年的新学期也开始了,他和蕲娋不是在一个学校,但是他没离开蕲娋的公寓,依旧给蕲娋做早饭和晚饭,午饭的话就交给蕲娋自己解决了,这是他能为蕲娋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到了判决的时候,大家都去去了,坐在观众席上的时候,蕲娋才发现原来爸爸头上也有了白头发。
根据法律规定:10万以上不满0万,贪污就在抢险防汛,优抚扶贫,移民救济,防疫,社会捐助等特定款物的,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因为蕲娋爸爸的行为和量刑情况有些出入,又因为他后来归还公款,最后判决三年有期徒刑,没收所有财产。
这个结果还是他们可以接受的,也没打算再去上诉。
三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之后蕲娋去探视爸爸,对他说自己等着他出来。她担心爸爸会想不开做傻事。
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爸爸眼睛里的泪花。
也许,大家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只是大家都情愿去相信自己的判断,从而无形中戴上了有色眼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