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湘嫔求见
直到玄翌离去,潇溪整个人才瘫坐在软塌上,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本就在身世上犹豫不决的她,而今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了,一个北堂娆,一个妙言,一个妙手芊芊,还有她这个明潇溪,她究竟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呢?无论她说出哪一个,似乎都不是他能够接受的范围,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启禀主子,属下有事要禀。”刚刚回到帝寝殿,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玄翌的身后,面带疲色。
玄翌脚步一顿,骤然转身,眸光略显深谙的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天权?你不在北冥,跑到这里做什么?”
一袭黑衣劲装的天权单膝瞬间跪地,面带愧色的看着玄翌:“属下私自回来,请主子责罚。”
玄翌薄唇微勾,淡淡的看着他:“明知道有违旨意,却还是回来了,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谢主子体谅,刚刚得到消息,北冥的皇太后冰颜,晚膳后在御花园散步时,离奇失踪。如今整个皇室隐卫都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奈何三天过去,仍收效甚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冰颜皇后,是自己跟着对方走的,显然,对方不是陌生人。不过奇怪的是,截止到目前,北堂瓒仍在不遗余力的搜寻。”
“这么说的话,此人与冰颜认识,但不代表与北堂瓒认识,是吗?”玄翌很快听明白天权所表达的意思,不由勾唇浅笑:“这位冰颜皇后,朕倒是见过,长相绝美,气度沉稳,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冰族公主。只是…,什么人能让冰颜皇太后卖给他这么大的面子,在不告知夫君儿子的情况下跟着他离开呢?”
“爷,您似乎忘了一件事。”天权是七星阁的百科全书,任何资料到了他的脑袋里,就没有忘记过,这个时候提出这样一句话,倒是让玄翌诧异的挑了挑眉:“什么事?”
“七星阁的旧档中曾记载,冰国公主冰颜与宁家大小姐宁琉月,情如姐妹,两人在出嫁之前更是闺蜜。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婚前一个月两人就断绝了往来,而后各自成家,直至您母后离世,两人也未曾联系过彼此。”
天权的话让刚刚坐下的玄翌陡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冰颜皇后与我的母后,情如姐妹?”
天权郑重的点了点头:“属下也是在得知冰颜皇后失踪,觉得诡异,想起两个人的关系,才特意去七星阁查了旧档,确认无误后才过来向您禀报。”
“那这件事跟冰颜失踪有直接关系吗?”玄翌很快恢复了平静,同时努力回想小时候待在母后身边发生的各种细节问题,可因时间太过遥远,记忆,依然模糊一片。
天权微微一愣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在南风玄翌的示意下,天权接着说道:“属下在查找冰颜皇后旧档的时候,发现了龙笑天这个人的名字,好巧不巧的,这个名字与您的母后…似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属下才会斗胆提出来。”
“等等,这个龙笑天是何许人物?”玄翌眼神微闪了一下,母后的一生可以说是平淡无味,实在很难想像,有什么人跟她能牵扯在一起,更别说一个男人了?饶是她的亲生儿子,在建立起七星阁这个情报网一流的势力后,也并没有仔细查看过下属搜集上来各宫的隐秘档案。因此,当今日天权说出这一番话后,无疑,他是震惊的。
“爷,不知您可知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上风靡一时的毒手龙千圣?”天权的话,让玄翌本身微眯着的凤眸瞬间放大,而后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是说,这个龙千圣,就是现在的龙笑天?”
天权看着玄翌眉头越皱越紧,还是大着胆子点了点头:“的确,这个龙笑天,就是曾经的龙千圣。”
“那他跟我母后又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个龙千圣当年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双毒手更是毒遍天下无敌手,为人残暴嗜血,人人畏惧如魔,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我那性情柔如水的母后牵扯到一块儿?”
天权看着玄翌瞬息万变的脸色,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爷,您别看外界传说的如何,这个人也有男人最为细腻的一面,而且在当年,龙千圣的条件,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可以称得上绝佳。若不是因为这个名声,他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今日这个地步,又指的是什么?”
“当年的龙千圣,要容貌有容貌,要实力有实力,要财富更是没的说,这样文武双全的人自然得到不少闺中女子的景仰,而这当中最有名的两位,当属当时还是冰族公主的冰颜和宁家嫡小姐宁琉月两人,尤其是这两人还是最要好的闺中密友。至于她们为何不介意龙千圣那骇人听闻的名声,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最后两人为何没有与龙千圣在一起,又为何纷纷嫁入皇室,资料上也没有任何陈述。至于后来龙千圣逐渐隐退江湖,也没有人探得其中的奥秘。而今,宁琉璃回宫,冰颜却突然失踪,属下觉得,这当中应该有什么联系才对。而且,属下听了黑雾所回报宁家家主、夫人失踪一案,也觉得事有蹊跷。”
“你又怎么知道,龙千圣而今更名龙笑天?”
“四国之中突然各冒出一个笑天狼的组织,奇怪的是他们什么任务也不接,只在四国分别开了家酒楼,叫做笑天楼,根据所搜集到的极为稀少的资料中,有一张画像吸引了我的注意,根据画像中男子的体态特征,我很快想起来与当年的龙千圣有八分的相似,虽说不能够确定,但是基本上不会差了。他消失二十多年,而今突然复出,属下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
“仅凭一张画像你就能确定他就是龙千圣,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再说说这个笑天狼的组织,我也听说过,你们不是也做了细致的调查?除了在四国共同出现的笑天楼外,他们普通的就是人人能消费的起的酒楼,这样的一个酒楼,你让我相信他与龙千圣有关,我表示深深的怀疑。天权,你什么时候只靠自己的感觉办事了?”南风玄翌不悦的蹙起眉头,沉声厉喝:“行了,今日的话我就权当没听说过,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天权皱了皱眉,不喜这样的质疑:“爷,属下说的并没有错,他们现在之所以如此的低调、简单,正是因为对方还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与势力,如果我们在他们壮大以后再注意到,那就晚了,晚了啊!”
“既然你无法说服我,那就找到更多的证据来,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南风玄翌带眸的笑,染了冷光。天权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您放心,属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证据。”
“嗯,朕累了,你下去吧!”天权到嘴边的话因为这句话而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皱了皱眉,面带遗憾的离开。
在他离开后,玄翌将自己整个人重重的摔在软塌上,看着金碧辉煌的帝寝殿,想想自始至终都带着一层神秘面纱的潇溪,再想想天权刚刚爆出的猛料,他的心情,瞬间莫名的烦躁起来。就在南风玄翌闭目养神的时候,文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回禀:“启禀皇上,延禧宫的湘嫔娘娘求见。”
南风玄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道:“不见,朕累了。”
文公公犹豫了下,还是大着胆子上前:“皇上,宁丞相在朝堂上提出的几个治水方案,说不定能在雨季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个时候湘嫔娘娘求见,您还是见一见吧?”
南风玄翌冷笑一声坐起了身,眼底满是冰凉的看着文路:“朕竟然不知道,文公公什么时候也能为朕做主了,嗯?”
文路身子剧烈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奴才僭越了,求皇上降罪!”面上虽然已经有了惧色,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力的咬了咬牙,猛然抬头看着南风玄翌,面带决绝:“不管皇上怎么处置奴才,奴才也都认了,可是奴才却还是不能不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自然明白后宫于前朝起着什么作用,而今您与皇后娘娘回宫也有两个月了,可是您平日里除了在乾坤殿、帝寝殿外就是在凤宁宫,后宫其他娘娘那里您去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您独宠皇后娘娘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后宫嫔妃各个都与前朝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您平日里哪怕是见上一见,也算是交代了啊?这样子晾着,时间长了,怕是会升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啊,皇上。”
南风玄翌眉眼一沉,冰冷而嘲弄的勾起了唇角:“起来吧!”
“皇上?”文路面如死灰的脸抬起来,诧异的看着南风玄翌。
南风玄翌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一身雪青长袍织锦绸缎,翩然华丽,却透露出一股难掩的清冷在其中。“宣湘嫔进来吧!”
文路浑浊的老眼中倏地抬起,红着眼睛不住的点头:“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感恩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整理好情绪的文路,走出了帝寝殿。
“凝嫔娘娘,皇上有请。”文路目光含笑的看着凝嫔,恭敬的回话。
今日的宁琦身着一袭青春洋溢的藕荷色春装,一双剪水美眸既媚又厉,娇美的容颜上顿时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喜色:“有劳公公了。”说着,冲旁边的香莲使了个眼色,香莲赶忙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塞入了文路的手中。文路也不推搡,含笑着退了下去。
湘嫔理了理鬓发,红唇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拿过香莲手中的锦盒,淡淡的吩咐:“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香莲福了福身,恭敬的回道:“是,娘娘。”
随着文路进入帝寝殿,湘嫔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紧张,虽说已经入宫一年,可出现在帝寝殿的次数却还是头一次,她甚至都未曾想到今日皇上会见她。这位年轻轻轻就登上皇位的皇上,对于湘嫔来说,是陌生的。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皇上是沉默寡言的,是少言少语的。可是…那日路过御花园,看到帝后情深的那一幕,她才深深的意识到,原来皇上,他也是会笑的。可为什么,他从未在后宫嫔妃面前吝啬过一个笑容呢?尽管在位分最高,有了身孕的安妃那里,她也从未见到过那样如沐春风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