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回到寺庙,元春他们都起来了,“大人,你去哪儿啦,我醒来没见着你,吓了一跳”,刘勇见元春神色比以前好多了,正感到奇怪呢,又听他说:“可怪了,今天一觉醒来,浑身通畅,以前总觉得心头有一块大石押着”,刘勇一听,这可真是怪事,回到庙里,见到那尊大佛,猛然心里一惊,莫非?赶紧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一行人饭罢继续逶迤向东,这时雪越下越大,道路上都积满了,望着两边银装素裹着,刘勇不禁想起了以前在山上的日子,下了马三下五除二把上衣扒了个精光,将鞋子、袜子都脱了,将长刀、弓箭背在身上,扛着长枪,一路小跑着向前冲,“大人?!”,后面的元春和警卫看得目瞪口呆,赶紧追了上来。
刘勇跑着跑着,这心里也畅快了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想起了张献忠临死前哼的调子,随即也大声唱了起来: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
跑了大约四五里路,把元春他们远远地甩在后边,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的潜能正在突破的
边缘,便又加快了速度,又跑了四五里路,前面的山林上空出现了几缕青烟,跑过去一看,只见两个大汉正在雪地里烤一只狼。两个大汉都约莫三十左右,一个大汉脑袋光秃秃的,身材胖大,满脸横肉,长着一蓬颇有威势的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黑色袈裟,一边放着一根黑色的精铁禅杖,旁边那位身材与刘勇差不多,豹子头,剑眉星目,颌下一撮短须,身边放着一杆铁枪、长刀和弓箭。
见到这情形,刘勇不禁打了个激灵,“难道我又穿越到宋朝来了,这不是鲁智深和林冲嘛”,那两人见一条大汉赤着上身在雪地里跑着,也有些纳闷,当看到他的铁枪、长刀和铁胎弓时眼里一亮,“兀那汉子,过来吃酒”,那和尚叫道。
刘勇也不客气,接过他递来的狼肉咬了一大口,又将另一个汉子递过来的酒葫芦喝掉了大半,一边还叫着:“痛快,痛快”,那两人对望一眼,心里想着,“这倒是我辈中人”,“诶,看你一身肌肉也是练武之人,可否与我角力?”,那和尚看着刘勇一身发达的肌肉,特别是两块硕大的胸大肌和上臂坟起的三角肌,不禁起了争胜之心,“固所愿,不敢请耳”,刘勇一把将酒葫芦扔到地上,起身就来到官道上。
只见那和尚也将袈裟脱了,露出精装的上身,一身的肌肉虽没有刘勇那样夸张,但瞧着也非常厚实宽大,两人就像两个蒙古汉子,张开手,上身微微前倾,互相对着转着,“呀”,只听那和尚一声大喊霎时便抓住了了刘勇的双臂,接着便想矮身将他扛起来,还没等他矮身,刘勇右膝向他的肚子一顶,接着左脚一扫,这和尚站立不稳就向后倒去,倒下时他的右胳膊还绞着刘勇的胳膊,结果两人便一起倒下,倒下时刘勇正好在上面,便骑在那和尚的身上,提起饭钵大的拳头向他的脸上砸去,那和尚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抄住了刘勇的手腕,接着左手搂着他的腰一发力,竟翻过身来反而把刘勇压在下面,就这样两人在官道上扭打着,十几米长的官道上的积雪被他们一扫而空,露出了下面黄褐色的泥土,最后还是刘勇拿出了巴西柔术中的绞杀技,用上位技法把那和尚死死地压在下面,过了几分钟,那和尚双手一摊,刘勇忙放开了他,那和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朝刘勇胸口擂了一拳,“好小子,有你的,吾不如也”。刘勇双手一抱拳,“承让”。
这时那短须汉子过来了,一手抓着一杆铁枪,将刘勇的那杆扔给他,“可敢与我比枪?”,说着没等刘勇准备,一杆铁枪“呼”地向他刺来,刘勇险险避过了这一枪,那汉子的第二枪又来了,刘勇上身向后一仰,上身与双腿几乎呈九十度才惊险地避过了这一枪,还没等他直起腰来,那汉子的铁枪顺势向他的胸前砸来,不过这时刘勇已经双手握住了枪,举枪抵挡了这一下,“当…”,两枪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两人都感到双手一阵麻木,这时那汉子的枪在上面死死地压住刘勇不让他有起身的机会,好个刘勇,奋力举着铁枪,以左脚为支点,利用腰劲儿朝顺时针方向猛一转身,那汉子正全力压着枪冷不防下面托举的力量一空,长枪“啪”地砸在地上,这时刘勇已转到他的后面用枪身向他背部一扫,眼见那汉子躲不过去了,竟然往下猛一趴,险险躲过这一扫,刘勇不等他起身,连续不断地向他身上刺去,那汉子倒也矫健,连续躲过了十几刺,最后乘着刘勇刺完收枪的那一瞬间站起身来,接着两人便在这块没有积雪的官道上你刺我闪,你砸我挡,你扫我躲,从官道上一直战到一侧的田地,只见两个快速腾跃的身影周围散发着一片片激荡着的雪花,那和尚见了也在一边大声叫好。
战到此时刘勇已感觉自己突破了以往的极限,身上的力气竟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而那汉子的攻势越来越弱,显见的气力不支了,刘勇越攻越快,最后只听得“当”的一声,那汉子的铁枪竟掉到了地上,那汉子倒也光棍,定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半响才拱了拱手说:“兄弟神力,老哥我佩服”,刘勇也挺佩服对方,刚才双方至少战斗了十五分钟,自己仗着穿越后的种种奇迹才能有今日的成就,那人竟能和自己缠斗这么长时间,实在也是罕见的用枪高手,也拱了拱手说:“承让,小弟也就是年轻些,气力足些,要是你在我这年纪,我不一定打得过你”,那人看了看他,突然一阵哈哈大笑,“输了就是输了,什么年纪不年纪的,来,我们继续喝酒”,正说着,元春他们赶到了,也是,这大雪天气视线不好,积雪又深,骑马和走路差不多,刘勇又是飞快地跑着,难怪他们这么久才到。
那两人见到一大帮骑马的军人来了,眼色都是一凛,只见元春跳下马跑到刘勇身边说:“大人,您没事吧”,刘勇笑笑说:“能有啥事,没看到我和两位兄长切磋武艺、喝酒吗”,那两人见元春称刘勇为“大人”,忙拱了拱手说:“原来是将爷,大人,恕我们刚才鲁莽了”,“诶,不知者不为过,我是登莱副将刘勇,哈,好久没有这样放开地打架了,我倒要感谢二位啊”,“可是那大破张献忠的刘勇刘安之”,那使枪的汉子问道,“正是区区,请问二位?”
只见那汉子单膝跪下道:“栖霞于七拜见忠勇伯”,那和尚见了也唱了一个诺:“平度翟五拜见忠勇伯”。
刘勇抓住二人的手说:“得遇二位英雄也是我的荣幸,来,我们继续吃肉、喝酒”,说着三位继续蹲坐在雪地里烤那狼肉,元春等人在一旁等着,期间刘勇听那和尚说,这于七可了不得,在没遇到刘勇之前,拳脚、铁枪、长刀在山东一带没有对手,他家还是登州首富,栖霞金矿就是他家的,不过他生平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一半家产倒给了自己惺惺相惜的江湖朋友,另外他还是武举人,更重要的是他是民族英雄戚继光的外孙,戚继光长女戚彦君的儿子,这翟五和尚也不简单,家里明明是富豪,他偏偏却要出家当和尚,你当和尚也罢,平日在寺庙里从来不念经文,成天舞枪弄棒,喝酒吃肉,结交江湖朋友,跟那水浒里面的鲁智深倒颇有几分相似。
“二位今后有何打算?”,刘勇心想不止是燕赵有慷慨悲壮之士,这胶东也大有人在,这样的人才埋没在江湖里实在可惜,翟、于二位对望一眼,那翟五说:“我只是个和尚,虽说是个酒肉和尚,也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于七说:“大人,有缘的话,我自会去胶东投你,现在我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这个……”,刘勇点点头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三人又喝了大半响,刘勇见天色不早了,便与二位依依惜别,听说这两位是去青州高苑探望一位叫谢迁的人,见二人没骑马便问道:“此去高苑不下五六百里,何不骑马?”,于七笑笑说:“我二人日行百里,五日即到,何苦骑马呢”,听到这里刘勇也笑了笑,心想如果自己是一个人,在这大雪天气走路还快活一些。 “二位以后多去胶州,勇必扫榻以迎”。
惜别于、翟二位后,刘勇穿上衣服,骑上马带着队伍冒着大雪继续蜿蜒向东,天黑时分赶到了福山县城。
第二天一早路过奇山所时,刘勇还专程拜会了千户所守御千户,在他的陪同下登上了芝罘山,查看了港口设施,眼前烟波浩渺,碧波万里,想着这芝罘山的正北方向就是金州所在,不由感慨万千。
游览完芝罘山,一行人越过义井河,向西北方向蜿蜒而去,终于在登州关城门之前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