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怒火发作,宋小茶又盈盈地笑看着他,“其实你心里也是很担心我的,对吧?这些天一直没看到你来医院看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的死活不管不顾了呢!”
权绯脸有些红了,却仍是嘴硬,“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宋小茶叹气,“要追究起来,那天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也不会那么晚回家,也不会……唉,你现在这样子说,真让人伤心啊!”
权绯清澈的眸闪过一丝狼狈,低了低眼,从宋小茶手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在她以为他又要甩手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的时候,用双手扶住她的肩把她给扶站了起来。
“谢谢你了啊!”宋小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所以刚刚开门也不是为了出去,只是为了给我开门?”
“想得倒美!”权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淡红,却仍是冷冰冰地掷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宋小茶无声地笑了笑,真是爱装酷!
突然想起什么,她连忙跑向阳台,往下眺望而去,却早已经不见了沈薄和他妈妈的影子。
他们去哪儿了?
还有,为什么沈薄跟他妈妈的关系那么僵硬?
还有还有,沈薄他那次接了电话出去,两天没有回来又是做什么去了?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宋小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脑子里装着十万个没有头绪的问题,全是关于沈薄的。
沈薄跟他母亲这么一走,一直到了当天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
宋小茶一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穿了拖鞋啪啪地跑出来,跳到他跟前,本打算给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寻找答案的,可一开口却变成了:“MerryChristmas!”
好吧,她还是没有办法没有胆子像只鹦鹉一样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地问他问题,尤其是在他心里可能正烦躁不已的关头。
沈薄愣了愣,待反应过来,脸上的冰山终于消融,映在黑夜里的眼睛很亮很亮,他揉了揉宋小茶的头发,“这么晚了还没睡呢?当心长皱纹。”
宋小茶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他揉过的头发,傻傻地笑了,“我在等你跟我说圣诞节快乐呢......”
沈薄笑了,“MerryChristmas!”
看到他脸上清亮的笑容,宋小茶紧绷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也释然地笑了。
翌日,宋小茶是被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给闹醒过来的。温暖细碎的阳光跳跃在她微阖的睫毛间,痒痒的,把她所有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下了床,拉开窗帘,迎面扑来的阳光洒在脸上,夹着风的清冷,温和得要将她融化了。
下了这么多天的雪终于停了,还难得的出了太阳,看来今年的圣诞节真是个好日子啊!
宋小茶是个传统的姑娘,原本是不过这种洋节的,但是沈薄自小在国外长大,深受资本主义的熏陶和毒害,打自心底里认定圣诞节是个了不得的节日。
为了庆祝这个了不得的节日,沈薄提出请宋小茶和权绯到大酒店去大大消遣一顿。这么好的满足味蕾的机会,而且还是不用她出钱,宋小茶当然举双手赞成,毫无节操地欣然接受,并且还没节操地把一脸不情愿的权绯强拉过去了。
不怕没大餐吃,就怕没人请大餐吃。就像苏苏说的,沈薄在她那儿白吃白住,现在掏钱犒赏她吃一顿又怎么了?所以,面对着满满一大桌的满汉全席,宋小茶可是一点也不矜持,大快朵颐的劲头就好像有人要跟她抢似的。
其实真没人跟她抢,权绯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这些饕餮盛宴怕是早已司空见惯,所以看上去还没有在那些小饭馆吃的时候有食欲呢,只是就近夹了几个菜敷衍着吃几口。
沈薄就更不用说了,他今天是掏钱请客的,根本就没有跟她抢的理由。
他没吃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招呼来服务员,点了几瓶红酒。
宋小茶一听就立即不淡定了,将脸抬起来望着对面的沈薄,“你的胃不好,不是不能喝酒的吗?”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你不要瞎担心了。”沈薄嘴角挑着一抹笑,“喝点红酒没事的。”
喝红酒真的没事?
宋小茶在心里有些怀疑,可是碍于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有限,又不敢多加置喙,免得向他暴露了自己的无知,只得悻悻地埋下脸去继续吃。只是吃着吃着,好像嚼不出什么味道,反而没有原来的美味了。
期间,权绯抬起脸来,眼光扫了扫宋小茶,又扫了扫沈薄,鼻息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红酒很快就送上来了,沈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抬头问宋小茶:“你要不要也喝点?”
宋小茶摇头如拨浪鼓,“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的!”
沈薄唇角挑了挑,也没有勉强她,继而转脸去看权绯。可就只看了一眼,还没等权绯开口拒绝,就马上调转过头去了,云淡风轻,“你还未成年,还是别喝了。”
宋小茶看到权绯那张漂亮的脸蛋黑了黑,却隐忍着不发作。
真是个好孩子,估计再让沈薄修炼几个月,都可以成忍者神龟了!
宋小茶认为自己被骗了!因为接下来,沈薄根本就不是仅仅喝一点红酒而已,而是一大杯一大杯地往自己的肚子里面灌,就跟喝白开水一样爽快,这可是酗酒了啊!想着他那藏在肚皮下面脆弱的胃,宋小茶看得眼皮直跳,那个心惊胆战啊!
这家伙一不高兴就会酗酒!
想到他上一次酗酒是在酒吧,他那天的情绪明显的低落,这么看来,他今天表面上的高兴,也只是用来掩饰他内心的不痛快的?
可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是因为他昨天不速而来的母亲吗?
宋小茶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停地喝酒,眨眼的功夫,几个酒瓶就已经见底了......心里担心着他的胃,几度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本人都觉得念不通念不下去了,她这个不明是非曲直的外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掺杂得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