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茶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连忙站起,对女人有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刚来没多久。”
女人依旧美丽动人,且着装比起上次的落魄,这次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显得娴熟恬静,把她衬得更加的艳气逼人。
女人淡淡地看了宋小茶一眼,眸光转动间仿若想了许多,最终却皆化作唇角微挑起的一抹微笑,“别站着,坐下吧。”
宋小茶连连点头,却没有立即去坐,而是等女人悠悠地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才局促地跟着坐了下去。
很快便有服务员走了上来,女人随手点了一杯热咖啡,然后抬起脸来看对面的宋小茶,“你要喝点什么?”
宋小茶连连摆手,讪讪一笑,“不用了。”
女人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没有多加勉强,垂了垂眸,就随手把菜单递回到服务员的手里,“就这样吧。”
服务员走后,只剩下她们二人,宋小茶立即正襟危坐,脸部表情紧紧绷着,如临大敌。相对比,女人则显得大方随意了许多。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跟沈薄住在一块儿的……你们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
女人没有过多虚伪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这反倒让宋小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陡然想起女人上次听到沈薄跟她住在一起时的指责,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低下脸,呐呐地说:“我们……就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是吗?”女人挑眉,语气当中明显的不相信,“普通朋友会住在一块儿?”
“是真的!”宋小茶生怕她会心生不快,忙不迭地解释,“我跟沈薄,其实只是在学校一起上班的普通同事,住在一起纯属意外……而且,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的,跟我们同住的,还有我的一个学生!”
“男的?”
“对!”宋小茶忙不迭地应道,点头如捣蒜。
女人紧蹙的娥眉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开来,眼底的不赞成反倒愈发的清晰起来,“你一个清白的女孩子,跟两个大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成何体统?”
宋小茶蓦然一愣,脸色微微发白,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女人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沈薄压根就不把我当他亲娘,你们爱怎么着,我似乎也管不着。管多了,反而显得像抓耗子的狗,只会招惹他反感罢了!”
宋小茶垂下眼眸去,脸色有些暗淡无神,无精打采地问:“这么多天了,您跟沈薄的关系还没有缓和吗?”
“没有。这孩子跟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样,冷漠又倔强,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还未等宋小茶说话,这个时候刚刚离去的服务员端着咖啡送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低了低眸,无意识地拿起勺子搅拌着仍然氤氲着腾腾热气的咖啡,嘴角往上轻挑了挑,勾勒了一抹苦涩的笑,“这些天我一直守在医院,本想着好好照顾他,趁势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一直在躲避着我,甚至连照顾他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来向你求助了。”
“向我求助?”宋小茶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脸来,疑惑地看着坐在对面波光流转的美目。
“我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除了我儿子,就只有你了,我不找你找谁?”女人却一脸的坦荡荡,理所当然地说,“再说了,我看你跟沈薄住一块儿,他手机的通讯录上面,又是把你的名字设在第一位,心里想着你们的关系肯定匪浅,若是你在其中调和,沈薄说不定就肯原谅我了呢!”
宋小茶怔了怔,轻轻呢喃,“沈薄把我的名字设在通讯录第一位?”
“是啊,我趁着沈薄不注意,偷偷拿了他手机,一打开通讯录就看到‘茶末’两个字。我不知道茶末是谁,但是想着他能放在第一位的,对他而言肯定是很重要的人了,就打了电话试试,结果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茶末......可是,沈薄都住了十几天的医院了,你怎么一直没来看他一眼啊?”女人忍不住蹙了蹙眉,看着宋小茶的眼神就好像她欺负了她儿子似的,“怎么?俩人吵架了?”
宋小茶怔忡地望着她,直到看到她蹙眉,这才垂下眼眸,这时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跟她说:“宋小茶,不能再抱希望了,会很痛很痛的。把电话号码储存在第一位有很多的原因,可能是你平时跟他联系的最多,他为了方便找所以才放在最好找的位置,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这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可是这样一想,突然鼻子变得很酸,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眼底涌出来。
半晌,她将眸底的湿意逼回去,这才抬眸,对女人苍白地笑了笑,“我们没吵架,只是最近临近期末考试了,工作比较忙。”
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许久,笑了笑,却其实是皮笑肉不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淡淡一笑,突然端起了架子一般斜睨着对面的宋小茶,“你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家沈薄?”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女人突然的一句话顿时让宋小茶局促不安起来,宋小茶抬起脸来,怔怔地看着她,眸中有挣扎,嘴巴一张,变成了支支吾吾,“我......我不......”
嗫嚅了半天,却终究没有勇气去否认。
是啊,她喜欢他,她是那么那么喜欢他,甚至是深深地爱着他,她即便现在否认了,骗得了对面这个女人,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她自己吗?
“但是,我们家沈薄跟你说,他不喜欢你,对吧?”
宋小茶蓦然一僵,原本无措地放在腿上的双手突然冰冷,她把脸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愿让女人看到自己惨白的面容。
“这辈子注定了活得由不了自己,沈薄他虽然是我儿子,但是不得不说,他太可怜了。”女人失神地轻轻呢喃,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脸来,嘴角缓缓勾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你叫茶末是吧?茶末,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