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结局四
“我没事,别急……”乔烈阳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牵动着肩窝处的伤口,痛得鼻尖冒汗,“坤哥,你……咳咳咳……你肯放我们走了吗?”
“想走?我给你们个机会。”罗坤静静地站着,脸上有着残忍的笑意,转身面对着钟念苏说了下去,“你刚才说的话,够绝,不过既然你是烈的情人,那你对他应该已经到了情到深处无怨尤的境界了吧?那么,你想不想让我放过他?”
“我当然想!”钟念苏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过没忘了纠正一句,“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他的情人,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
“不用否认,我不会相信。”罗坤仿佛钻入了牛角尖,就是认定了钟念苏是乔烈阳的情人了,所以不管两人怎么拼了命地否认,他都不肯相信,只当是两人在刻意掩饰他们真正的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想救烈,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你自己来换!”
这话一出口,乔烈阳顿时急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坤哥,你……别……咳咳咳……动她……”
大量的失血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所以挣扎了几下之后,他还是没能成功地站起来,反而让伤口处的血越来越多地涌出,让他一阵阵地晕眩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闵……罗,劝……坤哥……”
没等闵罗开口,钟念苏已经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乔烈阳只怕是快支持不住了,怎么换,你告诉我,让闵罗先送乔烈阳去医院!快!”
钟念苏,谢谢你。
这是同时浮现在乔烈阳和闵罗心中的一句话。他们都没有想到,钟念苏居然会有这样的气度和魄力,肯为了间接害死她妹妹的凶手做出如此牺牲!
其实很正常,因为刚才罗坤拿钟念苏威胁乔烈阳的时候,乔烈阳也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她钟念苏的。钟念苏不是傻子,乔烈阳待她如此,她没有理由不以同样的情意回报他。这无关男女情爱,而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罗坤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赞赏,口中却依然不肯服软,他将匕首倒转,递到了钟念苏面前,冷声说道:“很简单,你死了,烈就可以活。”
“坤哥!”乔烈阳几乎是尖叫着喊了起来,“你……你别……钟念苏,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需要你来救……闵罗,你去阻止她,否则我……”
他是真的急了,否则不会这么语无伦次,这么惊慌失措!深知他心意的闵罗终于点头,一个飞身扑了过去,要去抢罗坤手中的匕首!
可是罗坤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所以他左手一动,一把乌黑的手枪已经出现在几人面前,乌黑的枪口对准了钟念苏:“别动!闵罗,你敢再走一步,我就亲手杀了她!”
闵罗的脚步倏地停住,再也不敢挪动半分!
罗坤很懂得观人心。如果他的枪口对准闵罗自己或者是乔烈阳,那么两人肯定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牵连钟念苏。可是如果他要杀的是钟念苏,两人就不得不顾忌几分了!
所以,乔烈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绝望起来!难道今日,钟念苏注定要为自己陪葬吗?反正不管如何,如果钟念苏真的为了救他而死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不会独活。
钟念苏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脸上却半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紧盯着罗坤的眼睛,她伸手接过了匕首,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心口插落下去!
“不要!!”乔烈阳尖叫了一声,只来得及看到刀光从自己的眼前划过,然后一切都静止了!
寂静中,罗坤首先开了口,带着一丝清冷的笑意:“烈,你幸运,能让这么多女人都心甘情愿地为你死!这把匕首,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跟你,恩断义绝!以后如果再见面,记住,我不认识你!”说完,他突然转身,很快地走了,再也不去理会在场的三人。
乔烈阳自然也顾不上理会他,因为钟念苏一直站在那里,半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她……想到此,他急得险些吐血,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钟念苏!你……你怎样?”
“我没事。”钟念苏吐出一口气,不自觉地晃了晃身体——主要是吓得,“罗坤并没有想让我死……”
的确,在钟念苏把匕首扎进自己心口的一瞬间,离她最近的罗坤突然伸手,赤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阻止了她的动作,所以匕首的尖端只有大概两公分左右刺入了钟念苏的心口,顶多算是个轻伤而已。而钟念苏看得清清楚楚,罗坤的手伤得比她重多了,流了很多血出来,将匕首染得一片血红。
看到她的情况,乔烈阳终于松了一口气,简单地说道:“先别多说,去医院!”
两人答应一声,刚要转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计程车经过的时候,洛飞扬的车子已经风驰电掣一般窜了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了三人的面前。紧接着,洛飞扬推门下了车,一眼便看到了乔烈阳浑身是血的样子,不由紧张地问道:“乔烈阳?!你怎么了!?快 !上车!去医院!念苏,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去医院!”看到洛飞扬出现,钟念苏顿时感到无比安心,狂乱的心跳也开始变得平稳了。洛飞扬点头答应一声,跟闵罗一起将乔烈阳扶进了汽车里,然后发动汽车疾驰起来。
太阳雨别墅区。
在医院处理好伤口之后,失血比较多的乔烈阳身体有些虚弱,而且头脑发晕,所以洛飞扬和钟念苏都不放心让他离开。可是倔强的乔烈阳却说什么也不肯住在医院继续观察,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洛飞扬提出了这个折中的方案:医院离自己的家比较近,乔烈阳可以先跟闵罗来这边稍微休息半天,如果伤口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他们再离开。
因为确实不太舒服,所以这一次乔烈阳居然没有反对,跟着洛飞扬他们回到了太阳雨别墅区。
“来,乔哥,小心些……”闵罗扶着脚步有些发虚的乔烈阳,小心翼翼地进了客厅,生怕自己一个动作过猛,会牵扯到乔烈阳的伤口。看着乔烈阳苍白的脸,闵罗心疼得肝儿颤,眼圈更是红得不行,如果不是顾及到这是在别人的家里,只怕她早就张开嘴哇哇大哭了。
一抬头正好看到闵罗脸上的表情,乔烈阳不由笑了起来,喘息着说道:“丫头,我还没死呢!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流了一点儿血而已,至于吗?”
“我……我害怕嘛……”闵罗吸了吸鼻子,拼命控制着已经凝聚起来的眼泪,“要是你……你被大……被他伤害了,我……我也不要活了……”
这话说得并不漂亮,可是那种生死相随的坚决还是让乔烈阳忍不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道:“傻瓜!我不会有事,你也不能轻言生死,知道吗?”
说话间,四人已经在沙发坐了下来,乔烈阳倚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轻轻地喘息了片刻,然后才睁开眼睛说道:“钟念苏,你不想问我些什么?”
“问什么?”钟念苏笑了笑,根本就没打算开口,“那是你的私事,我没有资格打听,而且我的素质也没那么低,我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嗜好。”
乔烈阳笑了笑,眼神突然锐利了一下:“那么,你至少应该想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念杭吧?”
“那个男人?”钟念苏还没有说话,洛飞扬突然叫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念苏,是不是他?我刚才在去找你的路上看到他了,就是那个在蓝*跟你说话的……”
“是,就是他。”钟念苏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回答,“乔烈阳,其实今天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在蓝*和那家展厅,我已经见过他两次了。而且每一次,他都把我当成了念杭,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到底是……什么人?”
乔烈阳笑了笑,转头看了看闵罗。闵罗则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不用看我,乔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不在乎的。”
乔烈阳点头,慢慢坐直了身子,但却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轻轻地说道:“洛飞扬,钟念苏,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了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
“刚才那个男人叫罗坤,是闵罗的亲哥哥。因为他们的父母很早就离了婚,闵罗被判给了母亲,一直从母姓,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妹。”
“至于我……我背后的故事其实比闵罗更复杂离奇千百倍,在这里我也不再一一向你们细说,总之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简单来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因为爱父亲至深,所以不计名分地做了他见不得光的情妇,并且生下了我。应该说父亲是很有人性的,他想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可是母亲却说什么都不同意,生怕父亲的正面形象遭到一点破坏!于是,我一直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我不在乎,真的,我不在乎父亲到底是谁,因为我早就习惯了。而且十八岁之前,我一直是称父亲为叔叔的。在我满十八岁那天,父亲和母亲一起,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了我,并且要求我在公众场合叫叔叔,私底下改口叫爸爸。哈!多可笑,连一个称呼,都得分不同的场合!万一我在公众场合叫错了,岂不是会很尴尬?”
“于是,我不肯承认他是我的父亲,父亲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亏欠我们母子很多。可是在对我的教育上,他却丝毫不肯放松,一直严苛得让我敬畏,他说过,宁可让我恨,也要让我走出一条堂堂正正的人生正道来,决不允许我走歪路!哈!我又觉得可笑!他自己都做出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求我走正道?”
“也许是被我这句话刺中了痛处,父亲自觉无颜面对我,所以把我交给了大哥——当然,我只是背后这样叫他,当着他的面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大哥,想想还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大哥对我的管教比父亲更加严厉,他不让我染上任何恶习,只盼着我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说实话,我很羡慕大哥,因为他可以从小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父母双全的他被培养得一身正气,一身贵气,优雅得体,我多希望我能有他那样的气质!可是……不可能了!因为妒忌,因为恨,我故意与大哥作对,他不让我做的事,我偏做,他要求我做的事,我一样也完不成,常把大哥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无论多生气,他都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从来没有!我知道,大哥是爱我的!他……他只是心疼我这样自暴自弃……”
“费尽心力之后,我依然处处跟大哥作对,大哥实在没有办法,便开始故意冷淡我,对我不闻不问,无论我做什么坏事,他都像没看到一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为我生气,为我着急,然后想方设法地帮我纠正错误,逼我走回正道。当时我以为,大哥不再关心我了,我的死活他已经不会再放在心上,他对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可是他不知道,我之所以处处跟他作对,还不是出于一个最简单的动机吗?我就是想看到,他是在乎我关心我的,我就是想时时得到他的关心,时时感受到他的眼里是有我这个弟弟的,所以我才会故意跟他作对……可是没有了!大哥再也不看我一眼,再也不苦口婆心地要我走正道,再也不会为我做了坏事而着急上火,当父亲问他为什么不再管我的时候,他就故意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孩子没救了,我懒得再为他浪费时间!他要是争气,就自己做出点成就来给我看,否则,我也没那份闲心再去教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