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后,紫怡依旧照旧照顾孙膑,给他上药。
“钟离妹妹,这些事情,让旁人做就行了,你不必动手的。”孙膑低声道。
“别人我不放心嘛,还是自己做的好,旁人做不好的。”
“多做几次就做得好了。”孙膑淡淡的道:“钟离妹妹,你要做未来的齐王后,不便再为我做这些事情的。”
紫怡手下重重一抖,正好碰到孙膑膝盖,孙膑痛的一皱眉,闭唇不语。紫怡垂着头,继续给孙膑收拾伤口,“孙哥哥,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孙膑不语,算是默认。
紫怡的手下不停,眼泪一滴滴冒了出来,落在地上,漫入尘埃。“孙哥哥,我们走吧,离开齐国,好不好?”孙膑依然不语。
“我们可以去楚国,去秦国,去赵国,那些国家也都是很强大的,足可以对抗魏国,孙哥哥如果想要报仇,也可以的,好不好?”
孙膑低着头,不肯出声。
“孙哥哥,钟离求求你,咱们一起走吧?好不好?”那个一直飞扬自信的紫怡,一直傲笑天下的紫怡,一直什么都不怕的紫怡,现在却放下了尊严在恳求,在哀求,在苦苦的求着孙膑。
“孙哥哥,你干嘛不回答我?你说话啊?”紫怡道:“你不愿意走?是不是?你说话啊!”
过了许久,孙膑才开了口:“钟离妹妹,如果到了别的国家,那些国家的国君还是会将我当作外人的,便如魏国的国君一般。不肯信我。”
“那我们就回云梦山去,回去以后再也不出来,不见外人清清静静地在里面过完这辈子,与世无争。不也很好么?”
孙膑伸手抚着自己的伤腿,沉默不语。
紫怡明白了,孙膑无法忘了恨,现在恨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活着地目的。是报仇!而在魏国遭受地怀疑,遭受的伤害,让他再也不相信别国的国君,只肯留在自己的国土。
“钟离妹妹,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的,却会拖累你一辈子。如你地能力,你的抱负,决不是仅仅如现在而已的!”孙膑缓缓劝道。
紫怡咬着唇,已经将眼泪收干。“孙哥哥,我知道,你是想要在齐国完成你的理想的。齐国是你的故土。”紫怡缓缓后退,惨然一笑。道:“钟离明白了。我不会再拖累你。”说罢,翩然转身出屋。
日子仍旧如往常一般过去。孙膑的腿伤在痊愈,禽滑背上的伤口也早就拆了线,这个闲不住的家伙终于获准能下地活动了。过了十余日,却见齐王派了使臣来,说有事相商。你派人去魏国了?”紫怡一见田辟疆,便急问道,这可是她最关心地事情。
田辟疆点点头,道:“寡人问过了,那不过是你和庞涓演的一场戏而已,算不得真。”
“可是,可是那也算是嫁人了吧?”
“寡人将此事告诉了众大夫,他们说钟离姑娘有胆气有智慧,又是先王选定的人,况且那事情又不是真地,所以不必在意。”
呃——紫怡忘了,这春秋战国的时候,儒家还只算得上是百家之一,那些君臣之道,三纲五常统统还是九霄云外地事情,这个时候地人可不像后世明清时候一样,对女子的贞操看地那么严重。
“那,那,哎——那个,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紫怡不管了,面子不要她也不能当齐国的王后。没想到田辟疆却笑了:“钟离姑娘,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这件事情巫祝已经看过,你怎么自己污蔑自己的清白?”
我!紫怡气得大骂!这古人怎么看,能不接触就判断出她是不是处子?
“钟离姑娘,巫祝占卜过,再过十日就是合适的日子。”
“真的无法改变了田辟疆摇了摇头。
紫怡走出王宫,仰头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丝薄云。一个黑点出现在天际,迅速飞近,落在紫怡肩头。
“微风,你是天空中的精灵,要永远自由啊!”紫怡抚着微风的羽毛,看着它日渐犀利的眼神脚爪,微风现在更加有气势了。微风就一直站在紫怡肩头,不飞走也不动。紫怡去取了那柄她爹亲手为她打造的长剑,细细打量着那柄长剑,紫怡沉默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握紧剑柄,要兵士为她找一名锻造兵器的人来。
“禽滑,我有事找你。”紫怡黯然走进将军府,对禽滑道。
“什么事情?”
紫怡耸了耸肩,将微风捧在手上,送到禽滑眼前,道:“微风是最自由的鹰,我以后不便再照顾它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它,让它自由自在的活着。”
禽滑有些疑惑的看看紫怡,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紫怡黯然摇了摇头,轻轻吻了吻微风的羽翼,微风似乎也有些不舍,轻轻蹭着紫怡的脸庞,最后才一震翅膀飞开来。
“还有这个。”紫怡拔出长剑,递给禽滑,道:“我请人在剑上刻上两个字——凌风。这把剑送给你了,望你好好用它。”
“丫头你怎么了?”禽滑更疑惑了,不肯接剑。
紫怡硬将剑塞进禽滑手中,道:“以后我恐怕也用不上这剑,在你手里更有用些,这样才对得起当初给我铸剑的人。”
“丫头,你今日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紫怡黯然摇摇头,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做齐王后了,王宫之中,哪里能给微风自由,又哪里能用得上这凌风剑。”
禽滑大惊:“丫头!你说什么?”
紫怡苦笑一声,道:“这也是自作孽,现在的这个齐王是个日日沉迷酒色的家伙,你以为他能让齐国兴盛?”
“那关你什么事情啊?”禽滑急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不能嫁么?怎么现在却又转主意了?”
“孙膑,他想要在齐国达成理想的,我不能丢下他,我要帮他!”
“丫头!”禽滑抓着紫怡肩膀猛晃:“丫头,你能不能别一心想着孙膑,你能不能偶尔也想想别人?”
“别——人?”
禽滑一跺脚,道:“想想我!丫头,孙膑不能带你走,我带你走!丫头,其实我也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