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清了清嗓子,用非常正式的语调道:“庞涓同学,你忽视了一件事情!”
庞涓从来没有听过紫怡用同学这个称谓,带着好奇看着紫怡:“钟离兄弟,何事?”
“我们,没有盘缠了!”
紫怡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庞涓:“就算鬼谷子再好,找到他是顶顶要紧的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情比这个还要紧,就是我们要想办法弄到盘缠。刚才那样的事情,你不想再来一次吧?”
方才没钱结账的困窘还在庞涓心头萦绕,他自然不想要再来一次,连忙摇头。
“那就好了。”紫怡拍手道:“据此两百里,便是齐国都城临淄,我们先去临淄,看看能不能弄到些盘缠。而且昨日暴雨,失了不少物事,还要添置些东西,才好再走啊!”
庞涓思索一下,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不请不愿的跟着紫怡一道向着临淄方向走。
庞涓不乐意这么耽搁时间,紫怡心中更不乐意现在这样为了些许盘缠发愁的日子。凭什么人家穿越都是光彩照人,倾国倾城。而且总有花不完的银子,银子总是会送上门来。自己就偏偏拖着庞涓这么个好面子还浪费钱的家伙呢?搞清楚,自己不是开慈善会的!
虽然心中这么嘀咕,紫怡还是时时回头,小心别让庞涓落的太远跟不上自己。
走了半天,日头已经西斜,肚子又饿了,叽里咕噜叫的人心荒。
紫怡舔舔嘴巴,想要像刚才那样故计重施,再吃一次霸王餐,可是越靠近临淄,人越多了,计算了好几次,终究是有些心虚,又怕遇上个强悍的掌柜,晃悠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入了饭馆,此时天已经黑了。
紫怡恨恨一跺脚:“没了钱我还真的饿死了不成!哼!”说罢一手拉着庞涓便向前冲,路边飘出的食物香气诱惑着紫怡,紫怡气的扭过头不理,一路向前,离开大道,转向偏僻无人走的小路。路边杂草丛生,灌木盘桓,一看便是久没有人走过,早就荒芜了。
紫怡拔出腰间长剑,口中小声嘀咕着:“奶奶的头!我不会功夫的时候都能捉到兔子下菜,现在会了功夫,还有弄不到糊口东西的道理!”
庞涓在远处跟着,看着紫怡凶神恶煞一般握着三尺长的青铜剑,凌厉的剑锋随手一挥,一排长得茂盛的荒草便被齐齐剃了头。庞涓虽然明知紫怡不会冲着他来,但是还是有些害怕,不敢走的太近。
草丛中有东西动了动,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蹦了出来。也是活该这只白兔倒霉,正好碰上紫怡现在凶神附体,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要是能吃进嘴里的东西,眼前这个黑脸膛粗眉毛的人都会剁巴了下口的。
白兔大概也察觉到周围有杀气,后腿一蹬便跳出两米开外。紫怡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腰身轻转,剑锋斜扫,荒草就只剩下个头儿,那野兔的藏身之处暴露无遗。
野兔再次起跳,身体在空中摆出优美的曲线,紫怡剑锋转向,从下倒上反劈一剑,那野兔已经分作两截,鲜血飞洒了一地。但是跃势未消,仍旧向前飞了半米,才落在地上,两截的身体仍在抽搐着。
庞涓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尚且没反映过来该如何,饥火上升的紫怡却也管不得那许多,拾起野兔用那把据说是上阵杀敌的将军之刀改铸的剑——杀兔子,剥皮开膛,又用泥土包好了埋在地下,上面生上一堆火。过不多久,扒开火堆取出,将已经被烤硬的泥土外壳剥去,里面便是热腾腾的兔子肉。
两人顾不得烫手,你扯我撕,不一会儿便将这只野兔分食一空,摸摸肚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抱,天色却更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更别提捉兔子,也只好这么半饱半饥的在野外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早起赶路,在太阳升上中天以前,已经到了临淄。
临淄和大梁相比又有一番不同,紫怡打听清楚了将军田忌的府邸,一路直奔着便过去了。
“砰砰砰”紫怡用力砸着将军田忌的门:“开门,我找你们将军有事儿!”
门缓缓拉开,衣饰光鲜的侍从看了看紫怡的一身旧布衣,爱理不理的道:“我家将军出去了,有事儿下次再来吧!也不知道将军有没有空见你。”
庞涓带着些厌恶看了看那看不起人的侍从,拉着紫怡便要走:“在这里呆着干嘛,我们直接去找将军!”
紫怡就地一坐,做无赖样:“我不走,我便在这里坐着等着,不是都说将军爱惜人才么?怎么却是这般傲慢对待别人的?”
那侍从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愿门前坐着两个衣衫破烂的人,皱眉道:“来将军府的都是身有一技之长的,你们且有什么能耐,却来说说看。”
紫怡腾的站起,用眼角撇着侍从:“就凭你,还不配来问我!”
庞涓又拉紫怡,“既然你认得将军,直接去找他就好,何必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多费口舌?”
“可是我不认识将军啊?不在这里等着去哪里找?”紫怡很是奇怪。
“呃——你不认识?”这次轮到庞涓傻眼了,“那你来找将军干嘛?”
“借盘缠啊,向他借点盘缠,我们好继续上路。”紫怡说的自然而然,好像天经地义一般。“他不是招揽人才么?”
庞涓有些头大了,眼前这人有的时候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将军既然不认识我们,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学成,不算是将军要的人才啊!”
庞涓虽然将语声放低了,但是紫怡仍旧粗着嗓子,她说的话那侍从听得一清二楚,当即上前,双手叉腰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也往将军府门口跑了,快走快走!别找打!”
紫怡一瞪眼:“老子就不走了!你奈我何?我偏要在这里等着你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