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位不速之客进了房间,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样一幕,他当时吓坏了,身体猛地后退,正好碰到了桌子的一角,桌子的位置立刻倾斜了,而与此同时,桌上的笔架也倒了。他害怕极了,本想逃跑,却正好看到了插在安布禄身上的凶器,那件凶器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人的,于是他拔出了凶器,血液顺势喷溅出来,喷到了他的衣袖,也喷到了桌上的毛笔、笔架上,而后,他便拿起桌上的毛笔插在了安布禄的身上,掩上门离开了客房。而后不久就下起了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到了早上,客房又先后迎来了两位客人,第一位是宝媛,她来到客房想询问安布禄她丈夫如昌的差事可曾办好,因为下雨,花园小路泥泞,她的鞋上也沾上了泥土,她来到客房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门,心急之下,她推了门一下,竟然推开了,她兴冲冲的往房门里迈了一步,却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安布禄已经被人杀死的一幕,同时在客房的门口也留下了她自己的脚印,她当时害怕极了,直接飞奔离开了现场。第二个来到客房的人是紫玉,她原本是想来讨好安大人,结果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而与此同时,尾随她来的陆娘也看到了,陆娘去通报了大家所有的一切。接下来我们便来了案发现场,再到后来,我们发现了脚印,宝媛一时害怕,就找了借口说是要跟穆舒氏借书,却悄悄的将自己穿着去案发现场的绣鞋放到了穆舒氏的衣箱之中。后面的事情,相信大家就都清楚了。紫玉、宝媛,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对!就是这样!”两人齐声答道。
“十三阿哥,如果案情真如您所说的,那玫嘉根本就不是凶手了?那她怎么会自杀?”崇安问道。
“没错!她不会自杀!当时我跟十哥还有……呃,我跟十哥两人一直对案子很苦恼,因为现场留给我们的线索实在很少。后来我们发现了真正的凶器不是毛笔,而是发簪的时候,我们决定拿这个来敲山震虎。终于就在我们搜索了几日之后,有人真的有动作了,而这次的牺牲者竟然是玫嘉。”
“你……原来是你们设局害死了玫嘉!”尚宁再次冲动的站了起来。
“尚宁!”崇恩按住了他,“玫嘉是被凶手害死的,你怎么能怨到两位阿哥身上!”
十三摇头叹了口气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始料未及,当时我们已经让官差暗中密切注意府中所有人等的活动,可没想到……”十三说这话时,若水站到穆舒氏身边,也是一脸的黯然,说起来,这也是她的过错,正是她出了这样的主意,如果不是这样,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吧!
十三看了眼若水的脸色,继续道:“可即使我们不出这样的主意,凶手早晚有一天也会下手!”
“凶手到底是谁?是管家对不对?肯定是他!”凤龄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你杀了安布禄,怕玫嘉泄露出去,于是你就把玫嘉害死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来陷害我?你想让我替你顶下杀死那个贱人的罪?是不是?”
“我不许你这么骂她!分明就是你杀了她!你才是贱女人生下的野种!”管家跪在地上目眦尽裂,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冲过去,老十早提前一步狠狠的按住了他。
凤龄看着管家的样子,原本有些害怕,可一见到老十拦住了他,顿时又猖狂起来,大骂道:“你骂谁是野种?你给我闭嘴!”
“凤龄!”纳兰氏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纳兰氏脸色极差,紧握着的双手微微颤抖,而坐在她身边的崇信轻轻握起她的手,低声道:“有我在,别怕!”凤龄有些不满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二人,仍然将目光转回到管家那儿,一脸怒气的看着管家,低声道:“看我不想个法子整整你!敢陷害我?”
“其实凶手的本意并不想陷害你!”十三阿哥继续道。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想要陷害我,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到我去过的假山里?”
“你错了!这只是个巧合,其实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清明那天一早,凶手与玫嘉二人相约在花园湖边的一处高坡见面,那里平时鲜少有人上去,再加上有大树遮挡,很容易隐藏二人的身影。两人谈了半晌之后,还是没有谈拢,于是凶手发狠,猛的将玫嘉推入了水中,那天下雨,花园中根本就没有人,玫嘉呼喊救命也没有人听到,就这样被淹死了,而后尸体顺着河水漂到了山洞之中,因为那里水比较浅,尸体便搁浅在那里。而后雨越来越小,尸体也就一直停留到了假山之中。到了快日落之时,凤龄求了老太太要放河灯,跑来查看地形,没想到耳坠掉入水中,她顺着水找自己的耳坠,却看到耳坠漂进了假山中没有再出来,于是她进假山中查找,可是里面太黑,她什么也没看到,后来只得又重新走了出来,同时也在假山中留下了自己的脚印,也正是因为这些脚印,让她成了杀人嫌犯。可一切并不是凶手想看到的,他并不想再连累其他的人,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也正是由于这个决定,最终暴露了他自己。他仿照玫嘉的笔迹写了一封遗书,想以此证明玫嘉是畏罪自杀,与凤龄并无相干。”
“是吗?他会这么好心?”凤龄狐疑的看着管家,“那他后来为什么又要杀我?”
十三顺着她的目光道:“因为管家并不是杀害玫嘉的凶手!他知道玫嘉根本无罪,更不可能畏罪自杀,也就没有可能写下什么遗书,所以他仍然坚信你才是杀害玫嘉的凶手!他之所以想杀了你,就是想替玫嘉报仇!我说的可对,管家?”
“没错!凶手肯定就是凤龄!还有你,纳兰韶佳,就是你害了我们一家!”
纳兰氏脸色顿时一变,整个人战兢不安的靠着崇信,凤龄愤怒道:“你少胡说八道!”
大房崇恩的脸色也有些差,他看了看现场的气氛,赶忙转移话题道:“十三阿哥,你说的这个凶手为什么要约玫嘉见面?还有,第一个案件中的不速之客又是谁啊?他当时想要保护的是谁?”
“没错,玫嘉的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尚宁也跟着道。
“前面的两起案子已经差不多讲清楚了,你们的这两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了,不过要想回答这两个问题,得先从十几年前说起。”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脸色都是大变,老太爷恭佳仁和率先开口道:“十几年前?那得说多久啊!有些事不说也罢!”
十三笑道:“没有因就不会有果。我说的可对啊?”他眼睛看向纳兰氏。
“不……”纳兰氏一声惊呼,身子颤抖的更厉害,崇信轻轻搂住她,低声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纳兰氏眼泪瞬时流了下来,她无助的将头埋到了崇信的怀中,也是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崇恩不忍看到这一幕,低声问道:“那事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十三阿哥点点头:“很重要。”
崇恩皱着眉头,没有再言语,乌苏氏则是一脸嘲讽,轻笑道:“事都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胡尔佳氏原本脸色铁青的望着十三阿哥,现在听见乌苏氏的话,脸色越发狰狞起来,她狠狠的瞪着乌苏氏,像是想将她吞进去,乌苏氏立时悻悻的住了口。而与此同时,崇安和穆舒氏却是一脸茫然,难道说十几年前家中曾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十三阿哥冷冷的看着众人的表情,一直没有说话,胡尔佳氏愣了半晌方收回了思绪,低声道:“先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吧!”
十三阿哥点点头,紫玉和伊尔哈如昌都被带了下去,宝媛、薛姨娘和苏姨娘并韵致、尚远也被老太太赶出了屋子,如今房中只坐了大房的崇恩、乌苏氏、韵静和尚宁,二房的崇安、穆舒氏和若水、三房的崇信、纳兰氏以及凤龄、怡亭。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通报,说是和仪公主到了。多日不见,和仪公主的神色憔悴了很多,她看着十三道:“听说你要结案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听说姐姐病了,就没有派人去请。”十三道,说着看了眼胡尔佳氏。
和仪公主道:“我夫君出了事,我自然有资格旁听的。”
胡尔佳氏暗暗叹了口气,道:“那就请十三阿哥开始吧!”说完这话,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竟然让人感到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事情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当时有一个布衣秀才名叫曾榕,他父母早亡,在一次去江宁游学的路上,他盘缠用尽,饿晕在了一家雨花石铺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