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待遇可比房玄龄的待遇好多了,甘露殿中不仅有美食还有美酒,而且就连李宽现在面前的酒杯之中的酒水也是李世民亲自倒的。
“听玄龄说你小子说朕吩咐你小子的事,你小子一切遵从?”
一想到这句话,李世民就说不出的高兴,这么多年了,李宽对大唐的功绩很多,但所有功绩都比不上这句话令李世民感到开心。
李宽点点头,端着酒杯与碰了下李世民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都在酒中。
对李世民,李宽真不善于表达。
李世民哈哈大笑,仰头一饮而尽,笑道:“那朕下旨立你为太子,你小子也遵从?”
李宽再次点点头,给李世民倒了杯酒,没说话。
李世民涨红了脸,大笑道:“连福,你听到了?”
“陛下老奴,听到了。”连福像似比李世民还要激动,激动得浑身颤抖,伺候了两任帝王,李渊如何看重李宽不说了,李世民对李宽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早些年,陛下做的有些过分,但陛下的改变和后悔,还有对楚王殿下的关爱,自己比谁都清楚,甚至曾对楚王殿下多有怨言,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这便是最好的了。
李宽翻白眼,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连福听到了什么。
“连福,传旨李淳风与道宗,让他二人立即来见朕。”
“等等。”李宽有些疑惑,“陛下,传旨李淳风与江夏王叔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让他们挑选日子,册封你小子未太子。”李世民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妥啊,前不久您才答应了老大的请求,您这就立我为太子,老四会怎么想?再者说了,陛下您还年轻,我还想多休息两年呢。”
经李宽这么一说,李世民沉默了,想了想,点了点头,“那行,那就过两年,朕等着你小子接任太子之位。”
所以说,封建王朝,皇位的归属问题其实只是与在位的皇帝有关系,在位的皇帝想给哪个儿子就是那个儿子的,哪怕这个儿子不受百官爱戴,但皇帝下定决心要给,百官依旧无可奈何,最多不过等到老皇帝驾崩之后,架空新帝的权利罢了,或者夺了原本的江山。
如同后来的大明朝,明成祖厉害吧,但明太祖不也依旧将皇位传给了建文帝,明成祖也不过是夺了侄儿江山的人罢了,建文帝其实才是正统。
“对了,今日找你小子前来还有一件事。”
“陛下,您说,我听着呢。”李宽在家人面前没有规矩,所以在李世民面前实在谈不上有任何礼仪,手和嘴的动作就没停过。
“房玄龄······”
李宽放下手中的筷子,打断道:“陛下,如果您说房相,那就不必了,我大概猜到了几分房相的用意。”
“哦?!”李世民精神一震,笑问道:“你小子何时猜到的?说说。”
“其实我之前也没想通房相为何要与我为难,前几日听说房遗爱从房府搬了出去,又听哲儿说房遗爱手中的产业皆是与王府产业联系最紧密了的,我便猜到房相的用意,他这是在以自己多年的好名声给房遗爱挣一份信任,不过我有些不喜欢就是了,毕竟没那个必要,房相的名声还没那么不值钱。”
说不吃惊是假的,李世民也才想明白不久,按照儿子的说法,儿子似乎早就想明白了。
“那你为何还配合房玄龄?”
“房叔都送上门来的礼,我不收不成啊。”李宽一副自己迫不得已的样子,随即却笑道:“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要脸了?”
“你小子还知道啊!”李世民没好气的敲了下李宽的头,“不过理当如此,玄龄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你小子若是不收,恐怕还会寒了老臣的心。”
“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那微臣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李宽笑道。
其实房玄龄有此做法,缘由听简单的,一切都是为了房家,为了儿子。
房玄龄的智慧非一般人可比,高阳公主的那件事,自己儿子算计了李宽,这件事或许只是一件小事,但等到李宽继承皇位之后,臣子算计皇帝那就是大事,皇帝心里有疙瘩,难道你还指望皇帝会重用你?
为了消弭这个影响,必须让儿子为了楚王哪怕离开房家也不是不可以,以此增加儿子在李宽心中的分量,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当然,或许房玄龄早先是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他坚持嫡庶之别也是他原本的真实想法,不过见过李宽之后,或许想法才得以改变。
至于房玄龄具体的想法,李宽倒是没能猜出来,但为了儿子的心意确是实实在在的,这点李宽敢肯定。
而李宽不喜欢房玄龄的做法,原因也很简单。
房玄龄的做法委实没有太大的必要,为了儿子便付出自己多年的名声,是一招臭棋。
更重要的是,房玄龄这个做法其实是两头投资,房遗爱本就在楚王府这条船上,其他人自然要选择另一条船,而这条船自然便是李治。
说白了,朝中凡是李世民的心腹重臣,对李泰不抱任何希望,皇位的归属只会在李宽与李治之中产生。当然,大家都知道李世民更加看重李宽,但是万一呢?
万一将来李治登基,现下投资李治的回报可比投资李宽的回报大的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毕竟自古以来皇子争夺皇位都是一场赌博。
反正他房玄龄做出这个决定,都不会亏本,就算将来真的是李宽登基,有房遗爱,房家依旧还是那个房家。若是李治登基,那结果当然会更好一点。
不过,房玄龄也知道,李治登基的可能性极小。
作为李宽来说,我若是上位,重不重用你房家除了房遗爱之外的人,那是我的事,但你不能选择其他人,所以不免有些不满意,但也知道房玄龄的做法无可厚非。
这也就是落到李宽身上,房玄龄借助对李宽的了解才敢这么做,换做其他人,房玄龄未必敢这么做。
这也是李世民找李宽前来的原因,跟儿子细谈一番,希望儿子不要记恨房玄龄,只是没想到儿子自己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李世民有些尴尬,“看来是朕画蛇添足了,恐怕没有朕的吩咐,房玄龄也差不多要停下了,让你小子少了好些好处。”
李世民说的好处,李宽清楚。
大唐如今的朝堂,抛开武将们不谈,有三大支柱,长孙无忌,房玄龄和魏征,房玄龄这么闹一次,楚王府将房家压下去,便可增加足够威望。
其实不用李世民吩咐,房玄龄到了一定程度也会主动认输,结果李世民这样一召见,就成了李世民的意思,与楚王府的势力强弱关系不大。
但说让李宽少得了些好处,其实未必,李世民插手,却也令朝中大臣知道,陛下始终是看重楚王府的,看重楚王的,毕竟一个皇帝的态度比起压制住宰相的威慑有力的多。
房玄龄或许也是看到了这点,才什么也没说,出宫之后便停止了一切活动。
李宽摇了摇头,“房叔的名声也没有那么不值钱,陛下的吩咐其实恰到好处。”
多得话李宽没说,李世民没说他给自己的好处,李宽记在了心里,父子之间感激的话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
其实哪怕李世民想要让李宽说出口,他也说不出来,这么多年了,养成了习惯,一朝一夕难以改变。
“行了,既然你想明白了,回去吧,让你小子好好玩两年,两年之后接手太子之位。”李世民笑了,他不是不想让儿子现在就帮自己,而是想到儿子这些年似乎一直在忙碌中度过,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忙碌,打心眼里想要儿子休息两年。
“谢陛下。”李宽起身行礼,走到殿门口,转身看着李世民,发现李世民早已不再是那个精神奕奕的天可汗,他现在已是霜染双鬓了。
“陛下,父······”李宽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父皇,朝中事物繁杂,是处理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你刚刚叫朕什么?”李世民像似没听清。
“父皇,保重身体。”
“好。”李世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笑道:“好好好,为父知晓,你放心,为父身子好得很,夜御十女都没问题。”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很好,李世民竟然说起了荤段子。
李世民的身子不错这倒不是假话,李世民比起历史上的他来说好的太多了,毕竟李宽和孙道长研究出来的那套养生的法子也不是白给的。
“那就好,那儿臣先告退了。”李宽再次行礼,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又到:“连福,派人随本王去趟桃源村,最近几日本王和师父讨论出了一套疗养头疾的方子。”
不用说,也知道这方子是给李世民。
“好,老奴这就派人随殿下去桃源村。”连福眼中闪动着泪花,不知道的还以为连福是李宽的老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