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不过婉言谢绝的人也有,如孙行、朱宸他们便很识趣的拒绝了,毕竟打算前去的人都是公主驸马,可以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他们一同前往显然有些不合适。
既然决定等到下一次休沐一同前往玉华宫,李宽也就安安心心的留在长安城,不过留在长安城日子过的不算闲适,毕竟请了李景仁他们,不请其他人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在等待的时间中,李宽趁机给皇室子弟们发了请柬,也就是李世民的儿子们。
皇室子弟的宴席气氛真不算好,除了和李恪李愔哥俩想谈甚欢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老七李恽相处融洽,其余之人皆随意的附和几句,然后吃完酒宴便走了,完全没有一点兄弟欢聚的气氛。
邀请了兄弟们,李宽便带着苏媚儿一一拜访了长辈,交好的长辈们一个没少,就算未曾接触的长辈们,李宽也吩咐人送去了礼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去李纲府上时,李宽前所未有的发了火。
原因很简单,因为李纲去世后,李家子孙在长安城过的并不好,然而当年听从李纲吩咐的子孙前往台北后日子却过的不错,不是在朝为官便是成为富庶的豪商,家底富足的李家人没忘记留在长安城的李家人,时常派人送来救济。
但人是不知足的,所以在李宽到李府之后,李家人很不客气给李宽提了些意见,说什么送来的钱财少了,李家在长安越来越难过了,所以李宽大骂了一通,带着苏媚儿走了。
亲眷差不多拜访完,李宽亦没忘记当初设宴时的承诺,带着重礼去了牛进达府上,恰好遇见牛进达与朝中武将商议军校学员一事,自然李宽收到了不少的请柬。
在朝中武将中走了一圈下来,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运气很好,碰到了朝堂大休。
所谓大休,也就是指大唐官员在每月末尾有三日的休沐时间,这是李世民当初去台北之后定下的,他可没李宽那么大气,直接给官员们双休。
玉华宫,准备前往的人之中大抵也就只有苏媚儿没去过,当然李宽也没去过玉华宫,但他当年跟随万贵妃去仁智宫,哪怕改建为了玉华宫,李宽还是对那里有些印象的,毕竟仁智宫当年乃是李渊主要的游玩之地,记忆深刻。
在李世民改建之后,玉华宫又成了有名的避暑胜地,作为皇家之人,自然是去过的,所以在去玉华宫的路上,众人的兴致很高。
在众人之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房遗爱,想李景仁和王敬直兴奋只是单纯因为游玩,因为可以进行打猎而露出笑脸,房遗爱的笑脸却显得有些扭曲,仿佛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激动。
李宽骑在马上,总觉得房遗爱今日有些奇怪,但他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想了想也就随他去了。
玉华宫距离长安城可不近,整整一百六十五公里,若非时值休沐,又加上李景仁等人向李世民请了假,单单休沐的时间只够他们前往玉华宫的时间。
整整三日,半疾行半游玩的前进,李宽一行人才赶到当今的避暑胜地玉华宫外。
如今已到初冬,坐落于凤凰谷中的玉华宫早已见不到那种红叶似火遍满山的场景,此时的玉华宫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白雪所覆盖,倒是有几分银装素裹的意味,李宽相信到了隆冬时节,应该能见到玉树梨花的场景,或许在那时玉华宫才算是最美的。
李宽有些失望,本来是打算感受一番,“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那种秀丽,如今却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初冬雪景。
失望的可不仅是李宽一人,还有抱着满心欢喜前来狩猎的李景仁,如今这样的地方又怎么狩猎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失望,苏媚儿就异常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喊着下雪啦······下雪啦!
倒也不怪苏媚儿如此,其实她的心情就如南方人见到下雪天一样,虽说苏媚儿不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但自从她嫁给李宽后,便几乎是在南方渡过的,十余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过下雪天,再次见到下雪,不免有些兴奋,这种兴奋更多的是来自于对故乡的一种感怀,一种仿佛游子荣归故里的愉悦。
玉华宫乃避暑胜地,所以在初冬季前往玉华宫的人并不多,当地的百姓对于李宽一行人突然出现不免有些好奇,直到一阵钟声传来,驻足的百姓才纷纷离去。
钟声响起,百姓急匆匆的前往,这显然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遂李宽吩咐道:“胡庆,去打听打听,百姓去何处,为何前往。”
不久,胡庆返回。
结果倒是令李宽有些许的意外,百姓竟然是去听和尚讲经,感受佛法的,而且这个讲经人还是李世民亲自安排到玉华宫的佛家传奇人物——玄奘。
近些年李世民迷信上了佛教,这个李宽知晓,长安城内新建的佛寺不再少数,但他却从未想到李世民竟然会如此优待佛教中人,玉华宫可是皇室之人的避暑之地。
李宽可对佛家不存在好感一说,哪怕对鼎鼎大名的玄奘,李宽也无几分好感,倒是有些佩服,毕竟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玄奘一人西行五万里,历经艰辛到达印度佛教中心那烂陀寺取真经,单论毅力,就值得人佩服。
更别说,他著有《大唐西域记》十二卷,记述他西游亲身经历的110个国家及传闻的28个国家的山川、地邑、物产、习俗等等,于当世、后世人有大功绩。
不过,佩服归佩服,玄奘在玉华宫讲经一事,李宽还是不喜的,不满的吩咐道:“胡庆,吩咐人找一家客栈,这玉华宫不去了。”
李宽厌恶佛教中人,其中缘由,杜构曾听自己弟弟说起过,自然对李宽的吩咐没有任何异议。
房遗爱想要开口,最终想了想还是没说话,李宽不是傻子,反而异常聪慧,说多了会引起怀疑的,反正来了玉华宫,迟早能碰上。
王敬直当年也曾听李景仁提起过一些,见识过李宽当年对和尚的态度,亲眼见过步虚和尚被埋在雪地里的场景,自然不言不语。
李景仁就更不必说了,除李宽之外,也就他最清楚其中缘由,不满的看了房遗爱一眼,毕竟来玉华宫是由房遗爱提起的。
李景仁当时没想到玄奘会在玉华宫,毕竟玄奘讲经的地方不定,有时会在大慈恩寺,有时会在北阙弘法院、有时候也会在长安弘福寺、会昌寺,但明知李宽不喜佛教中人的房遗爱既然能提出前来玉华宫,想来是有打探消息的,所以他也理所当然没有打探消息。
男人们不言不语,女人们可不同,尤其是长乐,她当然从民间百姓之中听闻过一些,但那些只是她儿时的记忆,过去十几年早已经忘了,所以在李宽开口后,长乐便笑道:“二哥,玉华宫附近无客栈,况且玄奘法师佛法精深,自玄奘法师在贞观十七年回长安后,父皇也时常让玄奘法师进宫讲经······”
发现李宽脸色越来越难看,杜构连忙拉了下自己的妻子,打断道:“夫人,快别说了。”
李宽没理会长乐,而是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景仁,玄奘是贞观十七年回长安的?”
李景仁点头:“不错,是贞观十七年,当年玄奘回长安时,陛下曾召见过他,随后便设立译经院,让玄奘译经讲经。”
“贞观十七年?历史记载不是应该是今年吗,怎么早回来了两年呢?”李宽喃喃自语。
“二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既然没有客栈,那便找出人家借住,想来玉华宫附近也少不得有富户。”
陪着苏媚儿看了看四处风景,不久之后胡庆等人回来了。
“家主,附近没有客栈,不过有咱们府上的宅子。”
胡庆的回答令李宽傻眼了,他可不记得自己吩咐过在玉华宫修建寨子。
听了胡庆解的释,才知道原来当初李哲在大唐创办学舍期间曾到玉华宫游玩过,便吩咐人造了处宅子,如今倒是方便他了。
宅子不算大,但也不小,毕竟楚王府建造的宅子得符合楚王府的身份,三进三出的宅院比起王府来说不大,但在玉华宫附近绝对是最豪华的,所以胡庆等人才能轻易找到,毕竟为自家家主的身份,就是借宿那也得是最豪华的院落。
“那小子倒是会享受。”李宽在大厅之中喝着茶,悠悠笑道。
“二哥,你这话亏心了,论及享受,哲儿可比不上你,况且没有这处宅子,咱们可就只能去寻常人家借宿了。”李景仁面带微笑,显然对李哲修建的宅院很满意。
房遗爱却是心情复杂,他异常不希望有这处宅子,毕竟有了这处宅子,是否还能碰到他最恨的两个人可就难说了,毕竟他提出到玉华宫游玩,为的就是让李宽遇见幽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