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慢慢从沉思之中醒转过来,独自一人落寞的走向花园。
“有花也好,无花也好,算不如醉。若当初我只是乘兴游山河,又稳定不为外物所惊的哲人情怀的话,何至于今rì?”李巍的心事真的痛了,但他还要忍着痛完成他对吴雨桐的承诺。
李巍痛了,也累了,他困倦的倒在了花园庭皋之中睡着了。
清晨庭寂静,寒气缭绕,如同人间被洗了一般。偶有鸟雀灵鸣,竹露时滴清响。
李巍心中冷静平稳,睁开了含有着悲伤的眼瞳,含着一丝儿希望。
庭轩过后,便是待客的厅堂。吴孚和陈谦两人在那相商寒暄。
陈谦道:“吴兄,我观雨桐似乎不愿嫁给方儿!似乎对那李公子情意颇重,对方儿却显冷清。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但婚约还在,而‘chéng rén之美’自然不行。不如这样,我们先取消这门婚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磨合感情再,如何?”
吴孚了头,心中却暗骂:“得好听,其实是你想讨好李巍!”
陈谦捋了捋胡子,道:“不知李公子现在身在何处?昨rì我与他可是畅谈之久,着实觉得他不错。”
二人畅谈,直至中午。
李巍为了配合吴雨桐,不得不与吴家一般受陈谦邀请。
众人一齐去了鹤香斋。
宴到一般,陈谦向李巍拱手道:“李公子,今rì可有一位大人物要见你噢~”
李巍笑而不语,他现在强忍着不被吴雨桐理解的愤怒,苦苦支撑着这种不甘和心理折磨,只为了完成自己对吴雨桐的承诺。
半响,一紫袍绣着鼋鼍的中年人上了鹤香斋的雅间。此人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陈谦站起来迎接道:“下官宇文督军大人!”
李巍神sè一定,宇文王晏!
宇文王晏是楚景王王牌军队蛟鼍军的督军,据武功修为已达五阶。
宇文王晏瞥了陈谦一眼,眼光冷冷的盯住了李巍!
陈谦见宇文王晏似乎认识李巍,心中不由一喜,道:“大人请坐!”
宇文王晏做了下来,冷笑着看着陈谦。陈谦要巴结李巍和宇文王晏这两个大人物,自然谄媚献宝般介绍道:“宇文督军,这是李巍!”
“不用了,我们认识!”宇文王晏冷清道。
李巍也强装着笑意。
陈谦对着两人望了望,乐呵呵道:“两位既然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即陈谦将家人及吴府之人介绍了个遍。
李巍一直强忍着笑意,此刻他和宇文王晏虽是兵锋yù发,但至少二人此时的想法都同。
一个是要给陈谦一个下马威,一个是要忽悠陈谦。
两人都不话,将场面弄得很尴尬。
陈谦每次调解气氛,只能弄得惨淡收场。
忽然,宇文王晏冷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道:“李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
李巍笑而不语,俨然一副大人物的风范。
将军,李巍是将军?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吴孚心道:“他果真是贵戚权门之子,但居然没想到他年纪便成了将军。真是深不可测!”
陈谦头冒冷汗:“他是将军,看来昨rì他故意那般,是为了看清我对楚王的忠心了!好险!”
宇文王晏瞧了瞧众人的脸sè,颇有猫戏老鼠之意。他迟迟不肯再开口,yīnyīn笑着。
此时吴雨桐心中已经彻底畏惧李巍了:“他是将军,为何要去广寒清虚宗,他为何对我自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是在骗我,他的父母肯定是贵人。他只想把我当做一个玩物而已!”
李巍此时与高手过招,他的所有jīng力自然都十二分集中在了宇文王晏的身上,哪里会去注意吴雨桐的神sè。
正当气氛又快冷了下去的时候,陈谦又谄媚的向宇文王晏和李巍各倒了一杯酒,祝道:“督军大人,李将军,下官今rì与二位相识,也算缘分。下官先干为敬!”
着,陈谦一杯酒便下了喉。
“李将军为何不举杯共饮?”宇文王晏朝着李巍问道。
李巍针锋相对,笑道:“蛟鼍军宇文督军不举杯,我一典军校尉怎敢先饮?”
宇文王晏抬起酒杯,玩味道:“典军校尉?恐怕我楚军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吧~”
李巍试探出了,他知道宇文王晏这要打压陈谦,而自己也有这种意思。于是也举起酒杯,望了一眼宇文王晏,道:“你呢?”
宇文王晏猛地将杯酒干下,哈哈大笑道:“李将军大难不死,想必恨透了楚王吧~”
李巍摇了摇头,笑道:“侯景三国曹cāo之后第一枭雄,独jiān逊于曹cāo。有如此对手,我已快哉不得,岂会恨到骨里?”
见李巍敢直称侯景名讳,陈谦大道不妙!先前二人那番言语,陈谦已疑惑李巍的身份了。此时这句,陈谦立马明白李巍与楚王有极深的恩怨。一时背冒冷汗,惊慌不已。
宇文王晏笑道:“李将军不愧为少年豪杰,昔rì直取九江,谋划天门的计策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李巍想到自己昔rì修习将军之道的残酷,不由得杀气一露!
李巍对着宇文王晏冷笑,道:“诸侯逐鹿,也是逐尸而已!天下左右相争,譬如触蛮蜗牛两两为争地而战,伏尸百万,但这却是战争!”
宇文王晏见李巍如此出言,侮辱自己的主公,但想到李巍竟然从必死的境地中活了下来,压住心中怒气,道:“好一番天下诸侯逐尸而战,又蜗牛争地而战。金陵城主果然非同一般!竟将天下看作是蜗角虚名,在下好生佩服!”
李巍见身份暴露,不好再以戏弄陈谦为乐,神静自若道:“宇文督军,所谓何来?”
宇文王晏自然不会是来打压陈谦的,于是拐了个弯反问道:“李城主,又所谓何来?”
李巍见宇文王晏如此无礼,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教于他吧?只好回答道:“不为何来,游历天下名川,路经此地而已。”
此时宇文王晏自然不会多,与陈谦客套了一时之后,便与吴孚交谈起了杭州繁华之类。
宴席集毕,宇文王晏目送李巍离去,在身旁招手派人道:“你去监视金陵城主,将他的一举一动给我好好注意!”
将士答道:“诺!”
李巍跟在吴雨桐一家之后回了吴府,吴孚不敢多问,毕竟李巍的身份太过骇然。
李巍跟着吴雨桐来到了吴雨桐的闺房。吴雨桐自听到了李巍是金陵城主之后,便知自己误会了李巍。见李巍跟在自己身后,羞赧道:“那个,李巍,你真的是金陵城主吗?”
李巍了头。
吴雨桐雀跃欣喜,上前拉住李巍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道:“你真的是金陵城主?”
李巍依然了头。
“我听金陵城城主很厉害的……”吴雨桐一脸崇拜的着。
李巍苦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少女情怀。本想广寒清虚宗的道诀是绝情绝xìng的,李巍就放开了文人风流放荡的xìng子去试着好sè。但却没想到,越是修炼此等法诀的人对这情感却是最为敏感,而且吴雨桐还是女xìng,又怀着少女情怀,这般风流却也惹出感情债来。
李巍心中似欣喜似无奈,暗暗自嘲道:“前辈文人真是太喜欢玩弄了,妄迹世真却也身陷其中!明明喜欢却也逃避,明明逃避却也喜欢。呵~好像我也如此。”
“不过~”李巍的眉头微蹙,心道:“王筱蒙?”
李巍摇头苦笑,又记起了赵梅、白怜、质清,还有那萧婉儿,甚至那詹尼。
听着吴雨桐的少年情节,李巍怀疑了。身旁佳人姿sè绝伦,可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但李巍却想到了其他人。心道:“我难道对吴雨桐没感觉吗?可是她哭时我又心疼。是了,我对她没感觉,只有承诺;承诺完成了,我自然与她解脱关系了。
记得当初萧婉儿将自己身子给了我时,我过我的多情注定逃不过她的温柔乡。而我那时得以看到了吴雨桐的身子,自然觉得愧疚于她。可能是我已经完成了这个承诺的缘故,所以我才在此时想着其他人而不想她。”
李巍心中暗暗肯定,看了一眼吴雨桐的美貌丽容,忽然心中又猛然一缩:“不能再看了,我对她没有感情,否则我作为文人的风流放荡必定发作起好sè的毛病来!”
李巍将吴雨桐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放下,站起身来背对着吴雨桐,道:“吴雨桐,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我想我该走了!”
吴雨桐如同被冷水浇了一身般,心中惊道:“他真的心倾于人!”想着,吴雨桐的泪水委屈,忍不住流了出来,强忍着不哭出声音。
见李巍的身影消失后,吴雨桐终于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
李巍出了吴府,才觉得身上没有了那一种还要为吴雨桐负责的压力。心中不由快然,面露喜sè。口吟微辞,翩翩风度的出了杭州城。直奔他向往已久的九嶷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