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yù落,度过了西边的山岭,千山万谷忽然昏暗静寂。
包括李巍,将士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生的希望,时而可以从夕阳的晚照之下看到一群大男孩的真心笑容。
侦察兵从幽暗处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拱手侧头道:“将军!前面三十里有一座城!”
“那应该就是九江城了吧!”
李巍开始伸出右手,手指在中截处了三下。李巍转身抬头看了看yù夜的天空想着,“自古明星暗沉,难道明rì周围明rì会生瘴雾。此地又可见‘夕阳西度’之景,松竹多,又以江河交睫居多,难道我们快到九江了?”
李巍凝神苦思,辗转半刻终于开口道:“命令众人在此地休息,等待后进部队!”
三rì之后,约有六千人和李巍们聚集了。
加上沿途步哨,恰好整整二万人。可以,李巍将这群新招的兵治住了。沿途留下步哨的兵士皆是自愿留下的,加上侯景这个枭雄招兵的手段,李巍不会担心那些士兵会逃走。
而普通人都是懒的,他们在一个地方都会呆上一段时间。虽不是很久,但是对于行军打仗的将士,最起码也要呆上二十天。
来与李巍聚集的六千人,才是真正可以战斗的人。再加上李巍不断更换自己百人队伍中的人,李巍的形象早已被树立在了全军之中。
战争,需要的不是命令!而是士兵对统帅的信任!
如果光凭军衔治军,那么不服者众。如果以法办军,那么不曲者暗中居多。李巍凭着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他解决了这些新兵中的疑惑迷茫甚至恐惧,他成功的在军中建立起了威信。
但是,要做一个好的将军,必要有一支好的军队。所以,李巍必须带领这批新兵去战场上进行厮杀。
试问,就连战场都没有去过的新兵算作军人吗?
为军之道,不仅仅是攻伐谋略,还是哲学思维!
“将军,我军已集结完毕,请将军指示!”
李巍笑着看着这这六千兵士,这些都是可以信任的兵啊,但是他们会再以后的厮杀中剩下多少呢?
也许,这第一次真正的战争就会再次引发他们的恐惧吧,也许第一次就会全军覆没吧。
每一次战争都是在赌,都是在疯狂,没有谁清楚自己谁会胜出!更何况李巍带领的是一群新兵,他要担负的风险更要多。
“依旧化整为零,但营营之间不能离得太远。全军形成一字形,分成十人队分散前行,注意隐蔽。好了,出发!”李巍向众将士道。
“出发!”
九江!水路纵横,瘴雾中隐现万家烟火,高高的城墙,戎戍着层层重军。铁桥高吊,护城的便是一条大江。
江城之外,千村万落散落西南!
李巍命令全军停下,等待孙逊的二十万水军来后再做决定前进是否。
这几rì,不断有援军进入九江驻守。
李巍也不再担心自己的后方。除非诸侯无聊了,否则李巍是安全的。
诸侯在看戏。如果侯景败了,侯景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不过,诸侯希望侯景赢。因为只要侯景取得了楚地之外的土地,诸侯就会联军阻击侯景。而只要将侯景逼出老巢,诸侯就可以乘势暗取楚地,甚至让侯景吐出占领的地盘。
第四rì,孙逊的水军终于来了!
“将军!有强敌来攻!”
九江城的驻军统领历九江向城外远观而去。
孙逊的大船旌旗飘荡连绵着直到两岸,站在船弦两边的兵士提枪挂弓,jīng神抖擞,好不威武!
相比与他们,李巍就要狼狈了。
李巍冷笑,孙逊如此阵势,像是在迎接战斗,还是在彪炳自己的威视,准备让九江城自动屈服于他自己的威压之下?
李巍、司马昭明、孙逊三人带领的都是新兵,而他们也不是出来耀武扬威的,他们是来与人厮杀战斗的!
可惜,一路上李巍与司马昭明解决了两岸的威胁,孙逊等人基本上是一路轻舟,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战斗。
不过也要感谢孙逊给敌方造成的迷阵,让敌军不敢放走孙逊,又要面对李巍和司马昭明而人的背后攻击。
“shè!”
历九江站在九江城头。
“嘟~嘟!”
城头寒角吹彻,万箭齐发。
“冲!”
“咻咻咻!”
“啊!”
还在孙逊大船上威武着的兵士痛苦地嚎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中箭的地方。
“退!”
孙逊站在站台之上举起令旗号令到。
李巍看着向后退的孙逊,知道战争的主面成了孙逊的水军。李巍对着身后的将士挥手道:“命令全军迂回向左,直插九江城后!”
六千人行装策步,却并没有让山林之中的白鸟被惊飞。远处的野兽看到他们,回望了一眼,便远远地冲进了山林深处。松鼠站在松树的枝干上耷拉着脑袋,直曲向上爪子向下,两只一高一低的爪子就那么定着了,jīng灵的眼睛透着黑sè的芒,好像想“叽叽”的笑却却笑也笑不出。
水濑也钻进了水中,头埋在了水里,只有屁股和不断地甩着的尾巴可以看得见。
六千人很激动,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临的大型战争!
三个时辰之后,孙逊终于向九江城发起了进攻。
正当历九江和孙逊打得火热时,已经到达九江城后的李巍yīn险地笑了。
李巍右手向后一勾,示意全军缓慢前行,慢慢接近九江城的后面。
九江城前引发的硝烟和烧臭的烟尘飘满了整个九江城的上空。九江城前的战斗还没有进入白热化。孙逊九打九退,正思考着是否要使用包围九江之策,使用拖字诀围困九江数rì,让城中粮草供给断绝而弃城投降。
“时机到了!”
李巍可不想让自己身后的这些士兵去送死。
李巍趴在城下树丛之中想到:“如果我怕死,使用这些兵士如同蚂蚁一般爬上城墙,那么还没有攻到城围之上,敌军发觉后有敌人,我必定会先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
“《谋攻》‘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我没有这般愚蠢,但古今攻城之策中,这一条却不可避免。加上侯景乃枭雄,这一次又是他的野志。”李巍古怪地鼓了鼓眼珠,傻笑了起来,但却但是自信。
“看来,只有无耻了!”
“咻!”
一道黑影快速地从城下树木之中冲向了城头。
“咻!”
“咻!”
战场上的直觉让驻守后城门的将士在第一时间shè出了弩箭!
没有黑影的惨叫声。太快了,那是个残影。
“呃~”
李巍冷笑着收割了一个守城将士的生命。
“呼~”
李巍一道残影闪过,便从城楼之上跳下。
“啊!”
“啊~”
“呃!”
看守城门的兵甲不甘地倒下了。
“嘭!”
李巍拉开了城门。
“杀!”
“冲啊!”
城外的六千军士不断地望城门之内冲来!
李巍感觉到了一股杀机。
“哐当!”
李巍的头盔被从城楼上下来的守城将军一道劈飞了头盔。
李巍觉得此时头好昏,但他开始变成了疯狂!
李巍伸手抓住了守城将军的刀刃。
“咔嚓!”李巍的的右手扭断了守城将军的颈子。
一滴滴血从李巍握着刀刃的左手指缝渗出,黑sè血液在白rì之下反衬着策刀的寒芒。
李巍将守城将军的尸体慢慢放下,握住了策刀的刀柄。
“杀!”
李巍顺着九江主城道径直冲向了九江前城。李巍登上了城台的阶梯。
刀刃的寒芒顺着阳光反shè着,并在李巍的挥舞中带起了四shè的血珠。
李巍半张着嘴残忍地笑着,“杀!”
短兵寸弦,相接之后刀刃上血滴纷飞,诉着沙场征战的苦,将军一路变得更加铁血无情。
这是一种冷漠的血xìng,如草原野狼冷笑着露出了獠牙。
杀气化作阵云被集中到了李巍手中的刀刃上,李巍杀红了眼,看似缓慢的动作。
一劈!
一挥!
偶尔的伸脚一踢,都会有十余条尸体躺下。
李巍此刻明白了,纵你是武林高手。战场上也容不得你摆弄招式,只有凭着强悍的体力和在军中不断cāo练的姿势形成的身体本能才能让你在这厮杀之中支持得更久!
而所谓武林高手,过于花哨,重视招式奇妙。殊不知没有坚韧的韧xìng,也只能去做个刺杀别人的暗夜杀手而已。在战场上,就算他们一力可敌千百,那么万人足可以让他耗尽气力,到最后也只能连去垂死挣扎的力量也没有!
“杀!”
李巍疯狂了,他看着自己。他此时就是个疯子,低着头,狰狞地笑,冷冷地咬着牙,只是痛苦疯狂地还睁着眼睛。
他杀红了眼!
他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杀戮机器,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手中沾满了血腥的恶魔。
但他内心之中,冷静地理智着,只不过他也残忍地冷笑着。他仅仅靠着自己的身体的本能。就算没有人惹他,他也要不断地杀着人。
他要疯狂的发泄,他激发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暴戾。
李巍披头散发,嘴边还不断地冷笑着。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也许是他的身体感到了不舒服般的疼痛,他的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块布,包扎着李巍的伤口并被左手拇指用力抵着。
血滴纷飞,戈刃交鸣。狼烟灰暗却透着热度,尸体刚死已经变成了僵冷。
杀声刁斗音悲瑟,白rì当中却似残阳血。猎旗衰破,依旧燃着火焰,兵解盔裂,横卧沙场,台阶荡血。
尸体成山,流血城河。九江城外,大江之中漂浮着尸体,江水也已被染红,殷红的血sè逆溯着东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