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浮这许多条暗灰sè的浮云。时而岩浆的喷薄,使得云彩之上燃着流金sè。
岩浆海中,是跳动的岩浆和湮灭的灰埃。岩浆海之滨,陆地上到处是棱棱的石骨,树立的岩石林。石林之中,一名男子搂着一名女子,靠在一头神骏、浑身黑sè的骏马下面。正是李巍,沙洁罗和黑马幽明。
“李巍,你我还有机会替夜罗报仇吗?”沙洁罗泪眼模糊,已经哭肿。
“沙洁罗,你是不是自然有孕呢?”李巍试图分散沙洁罗的jīng力,不再去想夜罗的死。
“你难道还是不相信我?”沙洁罗挣脱李巍的怀抱,想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负有深仇大恨,连着自己肚子孩子的父亲也不相信自己。眼神不由得一黯,脸sè变为死灰sè。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李巍赶忙搂住沙洁罗,解释道:“我曾听一个老人家:‘白鹆们只要瞧着,眼珠子动也不动,然而自然有孕;虫子呢,雄xìng在上风叫,雌xìng在下风应,自然有孕。那你是不是自然有孕啊?”
“我也不清楚,”沙洁罗羞得不行,将头埋在了李巍怀中。但沙洁罗依旧记得夜罗死去的事,声地哭着,泪水打湿了李巍的胸膛。李巍面含悲戚之sè,将手覆在沙洁罗的背上,安慰着。
“沙洁罗,你认为我的xìng格是不是很优柔?”李巍低头叹息道。
“嗯~”沙洁罗抬起头看着李巍,摇头道:“如果优柔的话,你怎么能在危机时刻为了救人而爆发呢?”
“唉!”李巍叹息,“我的xìng情从到大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都分辨不清楚是成熟还是幼稚,但依旧不冷不热地,似乎除了年龄之外,根本就没有变。”
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悲戚之sè更添一分:“你的确很幼稚,幼稚到了一种优柔的程度。你完全隐藏了你的实力,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想相信!”
“曾经我的长辈评价过我的xìng格为‘不骄不躁,反而是yīn沉之极’,有些人以为我在韬光养晦,也我蓄势待发。我承认我的确冷漠,但我真的不喜欢那样!”李巍捏紧拳头,指甲掐入肉中,渗出的鲜血湿透了披在沙洁罗身上的黑sè麻衣。
沙洁罗感到后背一凉,赶忙拉过李巍的手,一看,眼瞳一缩,又哭了起来,吼道:“伸开!”
李巍摊开了手掌。沙洁罗噙着泪伸出舌头舔舐着李巍的手心。李巍猛然抱住沙洁罗,道:“沙洁罗,不值得,我在人间时已经和不少女子有了太多的纠葛!”
“值得!”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至少你没有把我当做货物,没有和那些僧人长老般把我当做泄、yù的工具!”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和你的相遇只是一个误会!”李巍苦涩道:“而且我的xìng格,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把你当做一个棋子!”
“李巍,相信你的能力吧~我知道我这一生只可能是某个人的替代品。但我愿意!”沙洁罗咬着牙道。
“哈哈哈~”李巍苦笑道:“你不会是某个人的替代品,因为我担心,我怕我连你也会逃避。毕竟我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沙洁罗抬起头,伸手抚摸李巍的脑袋:“我不会悲哀。这是无法逃避的。眼泪决不能洗掉运命。当初如果不发生意外,我只可能是个奴隶。能一生伴随着你,我已经心甘情愿。那你了?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依靠的只有你而已!”
李巍猛地一震,眼里忽然发出电火似的光芒,沉声问道:“如果我变为一个恶魔,将你霸道地拥有。只见你当做一件收藏品或者一份记忆。你会怎么办?”
沙洁罗看着李巍,笑了起来:“昨rì你我吞食明月珠时,明月珠让我看到了你内心中的部分想法。你的确不相信自己,那你分得清什么是爱情吗?”
“我~”李巍正要开口回答。
“别狡辩了!”沙洁罗打断李巍的话,接着道:“你追求的东西根本是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爱,你现在已经不敢去爱了,因为你从来不会爱!因为你认为爱情不会存在!”完,沙洁罗又流出泪来,扑在了李巍怀里。
李巍仰头向上望去,心中无比茫然:“我究竟是爱你还是不爱你?”
沙洁罗紧紧地抱住李巍,心中浮出悲喜交加:“是没有婚姻爱情的天竺国孕育了佛教,让人们六根清净。但他却是在充满别人对他的爱中而怀疑爱~我是该幸福他偶尔会爱上我,还是悲哀我本就没有得到爱的机会?”
……
赤之大陆,武之疆域,彻都城前。李巍沙洁罗二人骑着黑马幽明,好似神仙眷侣。夜sè渐尽,晓sè渐明。远望彻都城前面,依稀可见黑sè的城墙。
李巍跳下幽明,从马背上接下沙洁罗。此时沙洁罗一身男儿装束,头发蓬乱,使得无人认出她本是一名女子。
两人向前进入城中,虽是早时,但街市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彻都城不像沛都城那般到处是身穿珠襦衣行尸走肉的灵尸,而是各种地狱种族齐聚。来往的皆是些你买我卖之人。
忽然,人们一排一排地呆站在路旁。李巍察觉道不对,恐有巨变降临,于是拉着沙洁罗混入站在街道两旁的人群之中。
一声声马蹄声响起,站在路旁的人陆续跪下。远远地两匹马并着跑了过来,引着之后的拿着大纛,戈戟,刀,弓弩的兵甲。之后,是一辆和汉成帝一样的九匹马拉的战车,战车上有一冠盖,冠盖之下正坐着一眉目疏朗,身披黑袍的男子。李巍见此人气势不凡,猛然想起自己曾在金陵皇宫中曾看到西汉世宗武帝刘彻的画像与此人相似九分,低声道:“这就是地狱中的刘彻吗?”
“国主又要微行了~”李巍身旁一人突然出声道。
“微行?”李巍眉头微皱,嘴角一笑,转而想起书中所载刘彻的轶事:汉武帝好微行游猎。李巍看了看沙洁罗,传音道:“刘彻微行游猎,短时间之内不会回宫。我们这就去刘彻的宫殿之中盗取其中一盏青玉九枝灯。”
刘彻的宫殿,桂宫。
李巍带着沙洁罗由期门潜入,进入了一个匾额名曰明光殿的宫殿之中,李巍打量了明光殿一番,发现没有可能收藏青玉九枝灯的可能。于是顺着明光殿中的复道进入了一座高台上。高台前方,立有一石碑,名为柏梁台。
柏梁台之上,有一七宝床,上面所镶嵌的七宝与佛家七宝并不一致,上有云帐,帐下连着列宝帐,床前设有一襍宝青玉案台,旁有厕宝屏风。
李巍决定调笑沙洁罗一番,指着厕宝屏风,对着沙洁罗传音道:“沙洁罗,你紧张吗?”
“嗯~”沙洁罗了,示意自己很紧张,用力地握了握李巍拉着自己的手。
李巍淡然一笑,放开了沙洁罗的手,传音道:“紧张的话,这厕宝屏风后面应该会有七宝溺器这种尿壶,你去解决一番!”
沙洁罗愣愣地看着李巍,心中欢喜道:“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李巍见自己的调笑没用,对着沙洁罗笑了笑,随即揭开了床边的列宝帐,只见一灼纹着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的满灯亮着,极为华美,不由一痴。但随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终于,李巍在列宝帐末,找到了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的青玉九枝灯,心念一动,将青玉九枝灯纳入中丹田内。
沙洁罗依旧还在芙蓉满灯前痴痴地看着。李巍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戏弄道:“呆子,喜欢吗?”
沙洁罗了头,随即心念一动,将芙蓉满灯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李巍苦笑不得,只好传音道:“我们该走了!”
“走吧~”沙洁罗看着李巍。
当走到襍宝青玉案台时,李巍瞳孔一缩,他看到七宝床床上锦绣被中立有一九层博山香炉,彝器上刻为山峰,峰体镂空为奇禽怪兽。这香炉与李巍昔rì在耿山玉谷之中养紫玉的香炉极为类似,李巍心神一凛,将香炉纳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一路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李巍和沙洁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桂宫,接着离开了彻都城,跨上了黑马幽明。
沙洁罗想了解李巍,于是在马上不停问着李巍一些关于东方文化的事。
“李巍,你以后会和我一起共赴青庐吗?”沙洁罗靠在李巍怀中,问道。
李巍登时一愣。青庐,这是沙洁罗在询问李巍的过程中得到的一个回答,北朝举行婚礼的房屋内外用青布幔围住,谓曰青庐。
但看着沙洁罗渐渐哀怨起来的脸庞,李巍只好道:“你不希望来一个天竺国似的婚礼吗?”
沙洁罗脸sè顿然变得难看,但随即强颜装欢道:“我现在可是孤身一人,除了我之外,我没有别的什么东西给你!”
李巍知道触及沙洁罗的痛处,于是赶忙道歉道:“我不信佛教,但是我也不信伊斯兰教,不过我会按照东方利礼仪将青玉九枝灯作为彩礼给你的。”
“嗯~”沙洁罗感动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