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和计都?”沙洁罗重新抓起纱丽,把头歪向一边,好像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不,不!你所的这些都是似是而非的。这些似乎是教徒和非教徒之间的斗争,怎么会牵扯到罗睺和计都身上呢?”沙洁罗十分痛苦,“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李巍心中知道,自己又再次触及到了沙洁罗的敏感,道歉道:“对不起,我知道罗睺与计都在你族的记载中可能是你们的祖先。但是,这和东方的九龙壁,也就是龙戏珠戏的到底是月亮还是太阳必定有一定的联系。”
“可是罗睺和计都是交在一起的啊~就好像你们东方的玄武以及扶桑的金银双头同身龙。”沙洁罗道。
“玄武?等等!”
沙洁罗突然记起李巍刚才的一件事情。
“难道?”
沙洁罗再次朝山下的玄武湖望去。
正巧沙洁罗转过头,李巍和她对视了一眼,头道:“南朝刘宋传玄武湖出现黑龙,不如是龙戏珠的出现的一种解释。若将这一切用东宫青龙、南宫朱雀、西宫白虎、北宫玄武来解释的话,这个方位相当于你们天竺的什么?”
沙洁罗毫不迟疑地答道:“天龙座,相当于我们那里以及多数西方国家所认为的天龙座!也是在佛教中最占主导地位的天龙所在!”
“对,虽然可能是巧合。但的确,东方的东宫青龙相当于你们的天龙座。在建康,有一条山脉形似一条巨龙,龙头在东南方,但它的尾巴已经拖入水中,于是人们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法。而由于大地上的地形多变,于是无论浑天、宣夜、盖天这三大派都专心观察天象,以对应大地上不断变化的地形,以免不解地形而导致战争失利。”着,李巍便回忆起了好像一件什么事情,接着道:“汉开国初期,刘邦得到了很多秦始皇时期遗留下来的地图,加上汉代训诂的兴盛繁荣,很多学者推论字句,而‘胧’字这个本义是月出。而这源于一个事实,即汉代一年开始时月亮是从东宫青龙的两角之间升起的。”
沙洁罗想了想,道:“这青龙的两角也可能是龙的首和尾巴,你这似乎是在‘天龙月’啊~”
“可是龙头不可能这么细的!”李巍笑道。
“哪是什么?”沙洁罗忍不住问道。
李巍笑道:“这就是天上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这两个龙角应该都是龙尾,它们的一明一暗代表着龙尾与月亮交的变换,即交月。而rì食时龙吃掉太阳或许是……”
沙洁罗抢道:“可能是金星凌rì!”
“这就不难解释九龙壁上的龙戏珠的月之珠为什么会变成rì之珠了。”李巍渐渐衰微的声音又突然振奋了起来,道:“交月所造成的岁差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东西,而很多人所的‘山中才一rì,世上已千年’也有可能是这样的……也许……”
“也许,怎样?”
“也许,记载时间的大臣不知道是多添了一笔还是加了三划或者是加了两笔,一来而去,将时间记载到了一个二十年或者多个二十年之后。”李巍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了出来。
中国的编年需要修改往往只需要修改两笔就行了,但宫中天文学家往往数学不行,误将时间修改得并不准确。但沙洁罗并没有听懂李巍的这话时什么意思,她听了李巍的回答之后,又向外看了看,接着道:“那按你这么一,在东方认为rì食和天象象征着帝王的衰落。那么,金陵王气黯淡收也是必然的了?”
李巍摇摇头道:“江南佳丽地,千古帝王州!虽然,金陵王气黯淡收场,但并不影响帝皇之气。那些王者,如南朝萧梁武帝萧衍,一心向佛而舍弃国家政事,元帝萧绎,为何那般冰冷,这便是这块盛产王者但却限制南北的金陵的秘密所在!一个‘限’字,注定如此多的王者难以统一天下,成为至尊九五。虽然,北方的人大多都能成为统一的帝王,但是南方的王者却令他们内心不安。可以,啖馍馍者更容易成为帝王将相,但食米者中却总是更容易出现可以左右一个王朝兴衰的人物。所以也无奈这座古城往往能兴起无数王者却又急速逝去。”
李巍转过头,看着沙洁罗一脸的迷茫相,用拳头瞧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该怎样和她解释呢?适当的言语真是很难找啊!”
不过李巍转眼想想,自己喜欢沙洁罗是由于自己对于她的yù望,而如果没有yù望的话,沙洁罗只可能是李巍所观察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雕像,否则不可能产生爱情,那也不可能被称作是爱。
而对于爱的坚贞,对于爱的崇高唯心主义,必须是在拥有爱的基础上进行的。否则,你是在灭绝自己的yù望,让自己对于爱情的坚贞灭绝。
想到这,李巍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普通人一样悲哀、可闷,也一样极具人情味,他再也不为别人抱怨他为什么要那么特立独行之类的言语而憔悴痛苦。
现在,沙洁罗在李巍眼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是他妻子的普通女人。这样的女人甚至会为他的言辞骄傲,但却不会市侩,在爱情的基础不再坚贞。这就是可爱可敬的女人找到了自己在少女时代所认为的可以守护一生的爱情了。
而如果是在爱情的产生后,为了利益等这种yù望而抛弃了自己的爱情的话,失去了坚贞的意义,那么只能他或她背叛了自己当初所认为的誓言。对于他或她,爱情并不是感觉,是完全脱离了有秩序的包含着yù望、道德和伦理的爱情范畴的,那已经不能再叫做是爱,而是背叛,而是叫做“出卖”!
李巍蹲在沙洁罗的面前,帮她理顺纱丽上的皱褶,柔声道:“洁罗,你穿纱丽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会称赞你人生得漂亮、端庄,而且称你的心灵更是高洁得像神一样,就连帝王也只配扫去你茅屋前的灰尘。”
“那你呢?”沙洁罗期待地望着李巍。
“我不会!”李巍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捧起沙洁罗的脸,道:“在他们心目中你是女神。而女神往往以雕像作为化身,冰肌玉骨,盛气凌人,端庄圣洁,高不可攀。但你在我心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我举案齐眉,给予彼此相互的尊重,那不是更好吗?”
沙洁罗幸福得掉下泪来,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笑着道:“这回,你终于找到恰当的语句了。”
当沙洁罗靠在李巍怀里,李巍接着道:“东方的异象往往与帝王的表现联系起来,这甚至可以影响一个王者的兴起衰落,汉以前人们认为北极星在天的zhōng yāng,但后人用璇玑这种仪器观察,但其实它较真正的天极来有所偏离。但这却是帝王的恐惧,他们害怕有人将这些与他的德行联系起来。但从未有人将天龙月与钟山以及龙戏珠联系起来。”
沙洁罗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复杂,若是东方的寻常人,定会以为这是灾难或者王者兴起的标志,并且将异象中所出现的一些事物描绘成龙之类的神兽。但是,龙戏珠却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东宫青龙龙角之中升起月亮,也就是西方所的天龙月;而另一个却是有关金星凌rì,月之珠逐渐变为了朱sè的rì之珠。
沙洁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道:“我记得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在各王朝的宫殿中的九龙壁上的龙戏珠的珠子都是月之珠啊!”
“可是人间的却是rì之珠!”李巍完,脑袋上下摇了三次,然后叹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这个叹息好像无比沉重似的,他的脸上开始出现愁sè。
听了李巍的叹息声,沙洁罗开始心痛:
“这又是我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啊!为什么!是什么人在布这样一个局,秦始皇埋下的金印他找到了,但为什么这却不是‘金陵埋金曰金陵’的真正含义?”
李巍放开沙洁罗,因为他的叹息是长时间的内心积累,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因为他不像让自己的悲哀使得沙洁罗对他产生一种他很悲观的印象。他无奈的发现,女人根本不会演戏,因为她们的慈悲放佛天生,就好比无论任何男子天生都带着一种毁灭的倾向,无论是毁灭其他还是毁灭自己。
这是一个定律,任何人都避免不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产生后所带来的痛苦了吧?也许这就是对我yù望的惩罚。也许这就是人们常的‘美的牢狱,爱的刑罚’了吧。”李巍淡然一笑,他知道,没有yù望,是无法产生爱情的,而产生了爱情,你就必须面对它所产生的痛苦。
“李巍!你怎么啦?”沙洁罗走了过来,看到李巍愁sè已去,但还是忍不住跑到他的身边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为这么多巨大的yīn谋和无知交织在这一件事情上而觉得可笑。”李巍撇过头去,明显他准备隐瞒着更多的东西了。
因为,他认为,两人在一起,只需要知道存在爱就行了。其他的并不崇高,就算再深奥的天文,也只不过是低级语言的秩序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