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太空仓的洗手间,虽不大却堪称一流,奢侈而豪华。各种讲究的洗俱用度,无所不有是无所不精。在尽头左侧,有扇封闭式的椭圆形窗户,正朝向洗漱间的仓门。
当陆少聪从里面的灌洗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业已是一身空服的打扮,他稳步走到一面宽大而华丽的镜子跟前,里面即刻呈现出一个威风凌凌的军人英姿。
他转过身,回头再次由镜中,查看了下背后的行囊。同时,抬手握住肩上的背带,紧了又紧。随即,他转身,直奔那椭圆形封闭窗而去。
这时,他似乎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他赶紧提气在手,运撑如闪电,吸聚全身所有之力,贯注指尖。
“哈!”他一声断呵,发力于两掌之间,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流,如流星锤一般,直向那窗砸去,只听得一阵闷裂之声,旦见那窗上,如一朵娇艳的菊花盛开,但却密不透缝。
“好窗,再来。”陆少聪迅速地转换了一下方位,凝集通身的血脉,再一次地推掌发功:“八卦穿心。”他逐又旋转身形:“乾坤朗月。”紧跟着,整个身子腾空,如飞人一般飘起,对着那窗双掌齐发:“开天劈地。”
只听轰得一声巨响,封闭窗刹那间被冲开一个圆形的豁口,陆少聪立时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吸出了窗外。
正这时,灌洗室的门被敲得嘭嘭山响,里面还加杂着女人的喊叫声。由于巨大的爆烈声,惊动了外面的安妮。
她猛得扭开洗手间的门,看见左边灌洗室里的浴池边,丢着一只皮箱,里面躺着一套米色的西服。再向尽头的便池看去,透过隔着的封闭防弹玻璃窗,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陆少聪,你跳伞害怕吗?”
“怕!”
“那你还要跳吗?”
“要跳。”
“为什么?你不怕死吗?”
“因为我喜欢蓝天,我想要去触摸它。即使我无法再站立。”
此刻的陆少聪,正无尽地享受在蔚蓝的天空怀抱中,在他的耳际,仿佛又响起队长与他的对话。
那巨大而洁白的,曾今给他带来过幸运的伞包,如一朵盛开在空中的玛蒂莲,牵引着他,慢慢向广阔的大地飞降。
他慢慢看见了伦敦的缩影,如一张立体的画卷,在它眼前越来越近,变得越来越大。直至他完全的降落到一座高楼的平顶上。
一个小时之后,他顺利地找到了他的那架轰炸式直升战斗机,它已在风雨中,隐形了将半个多月。那魁然、逍遥的身姿,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再次招唤。
他没有再与拉威斯博士联系,便直接驱驾着直升机,疾速地向南极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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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南极洲,一个冰封般的世界。
凌冽的极地狂风,席卷着一切。此刻的陆少聪,驾驶着他的直升机,已在极地的上空飘零一个小时。他又一次经受了沙尘暴似的席卷。
呼呼地风声,带着刺耳的哨音,加杂着满天的冰尘,巨烈地冲撞着机身,使它如风中的一片残叶,怱而向东,怱而朝西,摇摆不停地在气流中震颤,使人无法操控,找不到也看不清下面的着陆点。
忽然间,狂风中的冰沙,夹带着一股巨大的气流,向着机翼横扫过来,直升机顿时失去了平衡,如倒翻的一壶开水,无可救药的朝着下面冰层,栽冲下去。
就在那一刻,机仓的仓门呼得被打开,一条黑影从里面电闪般地越出,几秒钟后,只听巨大冰层断裂的轰响声,带着51号基地最卓越的成果,永远隐身于那极地的冰川湖影之中。
当陆少聪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一块硕大的漂流冰块上,紧挂于身的伞包,被极地的狂风吹起,象扬起的一面巨大的帆。
他庆幸自已无事,但僵硬的肢体几乎已成冰棒,与那冰块相连。多亏他内在神力的支持,才不至被严酷的冰寒给冻死。
他躺在那儿,将体内滞结的真气吐呐运转,片刻之际,全身回暖如春。一个翻跳,他站立起来,迅速地收起冰块上的伞包,携于背后。
正这时,他看到远处的一艘大型货轮,朝这里驶来。等那货轮将要开过时,他一个纵身,从冰块上跃起,轻松地跳到船尾的甲板上。
此刻,正值午夜,甲板上空无一人,这给他的搜索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想找到另一条小艇,哪怕是一支小船也好,有了它,便可以随意地渡过这些支流众多的冰河,尽快地找到拉威斯博士。他要弄清心中所有的疑点,找回那块失落的阴鱼石,还原来一个本色。
当他俯身低头,朝货轮尾部的下面观看时,发现水面上正拖着一支小小的游艇,如泳圈一般飘浮在那里,被巨轮拖拉着,象个母亲拽着自已的儿子,孩子晃来摇去地不听话,煞是可爱。
“好极了!”他大喜,并随即翻过货轮的拦杆,轻飘飘跳了下去,正好落在那支游艇里。
他迅速地抽出腰刀,割断连接于货轮上的揽绳,划离了巨轮,快速地拐出冰道,沿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向着极地的深处驶去。
两岸一排排的冰川,快速地在陆少聪的眼前飞过,当他驶进另一条狭窄的河道时,听见艇后的冰岸之上,传来吼吼的吆喝之声,并加杂着皮鞭的抽动声随风传来。
他闻声转头,看见一架雪橇,被五匹雄壮的爱斯基摩狗拖着,狂野地朝前奔来,于是,他急忙掉转船头,艇身在晶亮的水中划了条清粼的白线,迎着那橇飞速而去。
“嗨!停一下,能否载我一段路,我在这冰河里迷路了。”他大声地冲岸上高喊着,并以内力将音波传送于驾驶雪橇人的耳朵里。
果然,他见那人朝他这个方向张望过来,并嘴里吼吼着,使雪橇的速度放慢下来。而此时,陆少聪已将游艇划到了岸边。
“你好,年青人,你要去哪儿啊,我可以稍你一段。”停止的雪橇上,走下来一个头戴卷毛皮帽,身穿貂皮保暖服的人,他的脸上挂满了雪霜,眉毛和睫毛上,全敷着一层细细的冰凌,一时间看不出他的年纪,但听声音,估莫是位五十左右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