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上官厉的，陶可心中微微有些悸动，拿着电话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上官月夕的抗议。
“上官厉你抢我电话……不要按着我……”
上官厉将那小子扣在腿上，说道：“工作结束了吗？”
“嗯，刚收工。”
“这个时候才收工，晚饭呢？”
“吃了。”
“盒饭？”
“你怎么知道？”
上官厉没好气哼了哼。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陶可开门，是工作组的人让下去吃夜宵，陶可关上门刚想说话，上官厉道，“我听到了，别跟那些酒鬼喝酒。”
“我又不喝酒。”
上官厉还想加一句，也不要跟南石道过多接触……
没说出口，陶可不愿提，他若问了她会抵触吧，好不容才对他有那么一点动摇，他得小心谨慎，一步一步来。
“那去吧。”上官厉忽然笑出声，“陶可，上官月夕在咬我……”
“那你把电话给他。”
“你就不怕我咬他？”
“……”陶可看着床上的毯子，深呼吸，“上官厉。”
她这么叫，真让人心神荡漾：“嗯。”
“毯子很暖……水也是。”
“……嗯。”想说点别的，可腿上有了个小子，他只能忍了，“明天见。”
“好。”
挂上电话，浑身有点不自在，高兴又觉得不安，渴望却又退缩。
陶可拍拍脸蛋，清醒清醒，时刻清醒！
出门下楼。
大家围在吧台吃烧烤，喝酒，东西是叫的外卖，但显然一天都在忙碌的大伙儿吃得很尽兴。
陶可目光搜寻了一圈，没见到南石道。
没下来？
下午的饭他也没吃几口……
“陶可，这儿！”公司同事把她叫了过去。
陶可往那走，接过同事递过来的肉串：“谢谢，不过南石道没下来？”
“嗯，说不下来，看脸色不大好，问了他说没事……”
“你还不知道他啊，向来不大喜欢这种聚餐，所以陶可也不用担心。”
“噢。”
嘴上说不担心，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如果孙晓在的话，应该不会像她这样放任不管的吧？
陶可也随便吃了些就上楼。
躺着睡不着，又下楼，盛了一碗肉粥来到了南石道的门口。
敲了许久的门，也没见动静，不在里边吗？
又不能打电话问，因为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刚想离开，门咔嚓打开了。
南石道没想到是陶可，愣了半晌。
陶可看他那脸色，拧起眉头：“你生病了？”
“没有。”他立刻回答。
陶可犹豫了数秒，用她现在是代孙晓的班这个想法说服自己，抬起手想碰触他的额头。
南石道躲开她的手：“给我的吗？”说着把她手里的粥拿了过去，“可以了。”
可以了的意思是赶她走？
眼看他就要关门，陶可有些恼怒地用力将门一推：“你今天若赶我走，我永远不会再来。”
南石道当真不敢拒绝她入内，陶可笔直进入他的房间，南石道将门关上跟了进来。
看他又拧起眉头，一脸倦容，陶可抬手摸他的额头，温度烧得烫手。
“我没来你就打算这么捂着到天亮是吗？”
“只是有点烧……”
“有点！？”陶可气不打一处来，“跟我去医院。”
“不用了。”
“发烧你当是小事是吗，你以前烧成怎样了你不长记性啊……”
忽然说道了从前，陶可忽然更恼了。
那时候他们还小，正是流感肆虐的时候，南石道发烧了不敢回家，就躲在学校的宿舍里。
她去找到他时，已经烧得很严重，送到医院治疗了两天不见好转，就被医院送入隔离病房。
她一直记得那天的情景，隔离病房陈旧又偏僻，阳光照入房间光芒煞白，他就躺在白色的光芒里，呼吸急促像不知什么时候就喘不过来了一样……
她也从那个时候起，特别讨厌医院的白光。
不想跟他说从前的，从前只会让现在变得残忍。
陶可忽然转身想要夺门而出：“随便你吧，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关系……”
“陶可！”南石道一手将门按住，一手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背，“陶可……”
不要说没有关系，不要走……想这么说，可他没有那资格。
但就算如此，仍不想放开她啊。
“陶可……陶可……”
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能一遍一遍叫了她的名字……
可她却能听到他心里无数的哽咽，像厚厚的冰层下，呜咽的流水。
他从小就是一个没安全感的孩子，来到他们家的时候，还带着自闭的症状，经过了好多年，他才从焦躁不安里走出来。
“不去医院也可以。”于他她向来于心不忍的，“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话。”
“好……”只要她不离开。
“那先放开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松了手。
陶可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转过身面对他：“坐回床上去。”
他依言坐回了床上。
她打开保温盒：“你先把粥吃了。”
然后翻开孙晓留下的背包，找到里边的常备药，等他吃了粥之后，让他吃下退烧药。
“现在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本不想让你担心的……”
“我没担心。”
“……我知道。”
“知道就行。”陶可起身，南石道连忙拉住她的手，一脸不要走的表情。
“我去楼下找点冰块。”
“不用……”被陶可不满一瞪，他松了手。
看到陶可出门前，拿了房卡，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她还会回来。
陶可回来了，拿毛巾做成了冰袋，敷在他额头。
南石道闭着眼睛，说：“对不起……”
陶可坐在他的床边：“南石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跟我说对不起了……”
南石道睁开眼睛看向她。
她笑得有点苦涩：“我想过了，也许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故意想你让愧疚。”
“不是这样……”
“我能想到，如果当时你没离开现在会是怎样的状态，我，陶然，都会依赖着你，你就得放弃很多自己的生活，走在养活我们的路上……”
“陶可，如果可以，我宁愿那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