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是浅表性烧伤,由于山北救护及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恢复的很不错。只是头发眉毛还没有长出来,平时出门时带着帽子。
周晓云到洗嗽间洗完衣服回来,看到小月戴着一顶帽子:“你刚刚出门了?”
小月笑眯眯对她说:“刚接了一个电话。有个角色,你演不演?”
“小刚的电影啊?”周晓云兴奋地说。
“是啊,远秀姐打电话,邀请你出演剧中一个角色,这是远秀姐临时加的角色,演你的本行,剧团的会计。剧组的美工江宏跟你演对手戏,你们在剧中演夫妻。远秀姐叫你赶快回去,她要跟你说戏呢!”
“那你们怎么办?”周晓云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反正我们这两天出院,我去跟崔教授说说,今天我们提前出院,跟你一起回去!”小月说到回家,一脸的兴奋。
安济剧团大院内搭建了一个摄影棚,一场戏正在摄影棚里拍摄。
江宏饰演江林枫,周晓云饰周宜。这场戏是江林枫要到乡下演出,回到家里清理随身携带的物品。
江林枫匆匆进门,将自己的洗嗽用品往门边的箱子里装,从里屋出来的周宜问:“拿你出门乞讨的家伙什,剧团又有演出了?”
“嗯,红石镇的包工头赵德全娶媳妇,请我们去唱三天大戏。”江林枫低着头清东西,头也没抬。
“我说,一个二级演员,沦落到给一个包工头娶小三去卖唱,你们还要不要脸?”
江林枫清理好箱子,抬起头:“你是会计,你还不知道,剧团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周宜正在卫生间刷牙,含着一口泡沫出来:“我这个会计当的最轻松,账面上的钱,还不如我口袋的钱多,搬着指头就能精确到分的数出来,还不需要两只手!”
江林枫不满地说:“那你还反对我们下乡演出?要了面子,丢了里子。要知道,能找到这一单生意多不容易!”
周宜用毛巾擦着脸,从卫生间探出头:“我不是反对你下乡演出,我是反对你演戏。剧团的家底没有谁比我清楚,呆在这个破单位有什么出息!你看看,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剧团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日子怎么过?干点什么不比这儿强?”
“可是,我们一起考上剧团的时候,那时是多高兴!我们练了这么多年,说不干就不干,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事,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啊!”
“你倒好,拧上箱子,提着折叠床就出门,干的是你喜欢的事。可是,家里一家老小的嚼谷,都得我去操心。剧团没钱,我的口袋也没钱,这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我可是过怕了!”
“过!”张远秀喊道。
小刚走过来:“晓云姐,第一次演电影,就一遍过。尤其是你添加的洗脸嗽口的的细节,很生活化,演得真好!”
远秀说:“怎么样?我早就说,晓云姐有演戏的天赋,这场戏,我是专门为她加上的。”
两个人说的周晓云有些不好意思,江宏也过来了:“我也经常在剧中临时演几个小角色,跟周小姐配戏,是最舒服的。怎么样,我请你喝一杯?”
“哪能让江工破费?这样,我是地主,我请客,大家一块去!”周晓云说。
张远秀拉住小刚的胳膊,说:“我和小刚还要说说戏,准备明天的拍摄,我们就不去了。晓云姐,江工是我请过来的客人,你好好招待招待!”
“好。不过,我们安济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玩的。这样,楚瑜大厦刚开业不久,我带江工去看看?”
江宏说:“客随主便,我没意见。”
周晓云带着江宏来到三楼,服务台的主管认识晓云,知道她是王总的朋友,很客气的引导他们来到一个雅间,一对陌生男女坐在一起,没办法深聊,没几句话,就冷场了。
江宏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打开局面,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画板:“感谢你盛情款待,我就给你画一张像吧!”
晓云好奇地问:“你随身都带着这个?”
江宏笑笑:“习惯了。自从我开始学画,就一直随身带着,不知道用坏多少块画板了!”
“就像我们工厂的山北一样,手里总是一块木头,没事就雕刻两刀,年纪轻轻的,就是工艺品大师了!”
“是呀,这就跟你们唱戏一样,拳不离手,戏不离口。”
晓云说:“我不是唱戏的。我原来是老师,后来在芙蓉楼当会计。”
由画画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越聊越深入。江宏四十岁,是行业内比较有名的美工师,感情经历比较坎坷,现在单身。晓云敏感地意识到,这是张远秀有意撮合他们两个。
江宏在打量着晓云,晓云也在打量着江宏。晓云很不习惯他一头长发,将头发拢在脑后,一幅艺术家的模样。脸上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还不算难看。眼睛深邃,让人很难一眼看透的。
江宏拿起画板,端详一番,似乎还不是很满意,递给晓云:“画形难画神啊!”
周晓云一听这话,还没有对这幅素描有太大的期待,可是,接到手上一看,她惊艳到了:“我有这么美吗?”
“遗憾的是,没有把你的美完美的呈现出来呢!”
“唉,徐娘半老了!”
江宏眯着眼笑道:“周小姐,你忘了,下面还有半句,风韵犹存。何况,周小姐还不老呢!”
晓云又拿起这幅画仔细观看,江宏很好地捕捉到自己的美,丰腴中透着成熟的风韵,眉眼间,还略带一丝忧郁。
自己在江宏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江宏,目光开始有些异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