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经理带了两个技术人员来验收他的第一批货物,他对这批货物很满意,马上就下了他的第二批订单。他不仅支付了第一批货物剩下的资金,并且预付了第二批的定金。缺钱的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警报。
小月邀请史经理留下来,作为特邀嘉宾,参观这次公益婚礼的盛典,史经理的姑娘最近也要结婚,所以高兴地答应了。他让两个技术员带着货物离开,自己决定观看了这次婚礼再走。虽然如此,但是,史经理认为,现在南方得风气之先,内地的婚礼能办到什么水平,他只是想见识一下,并没有多大的指望。
即便是小月,也实在心里没有底。彩排暴露了许多问题,连自己的这个外行也感觉到了这次组织的混乱,三方各自为政,缺乏协调统一的指挥,宾客怎么安排,演员在哪里候场,什么时候出场,下场后在哪里休息……
彩排结束后,肖参商、小刚、小天、远秀等,又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宿,决定一切由肖参商总体负责安排,以县剧团为主,他们两人配合,小刚带着的同学主要配合剧团的演出,远秀带着这批学员这次主要负责接待。他们把所有想到的事情都作了预案,小刚难得的在父亲面前这么听话,不停地点头,不时插言,说说自己的一些想法;远秀则是拿着笔,刷刷的在本子上记着。
一切的忙碌,就是为了这一天——七夕。
这一天终于来了,潘主任带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和陈记者一起,来到了芙蓉楼,这时候,各个赞助商已经在芙蓉楼指定的位置扯好了广告,芙蓉楼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一新,充满着喜庆吉祥的氛围。
一见陈记者,小月就认出来了,高兴的迎上去:“陈叔叔,还记得我吗?”
“你是——”
“我是小月呀!”
“啊,想起来了。我采访过你,没想到今天又来采访你了。嗯,还有当年的一点模样,长高了,长漂亮了!”陈记者努力回忆着当年小月的模样,“咦,这是小艺?”
小月忙说:“小艺,快叫陈叔叔!”
“陈叔叔好!”
陈记者摸了摸小艺的头:“都长这么高了,快上初中了吧?成绩怎么样?”
小月说:“都初二了!上学期期末考试考了班级第一名呢。”
“了不起,了不起!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没说错!”
潘主任简单的与肖参商聊了两句,一听到他的总体设想,就知道自己准备不足,赶紧借小月的电话,给安济电视台打了个电话,紧急让他们调来两个摄影师,带着机子过来,配合他们的拍摄。他一边与肖参商聊着晚上活动的计划,一边告诉摄影师晚上拍摄的走位和节目精华会出现在那个时间节点。这三个摄影师一边听着,一边直点头。
下午四点钟,两辆旅游大巴分别载着男方和女方的客人,停在芙蓉楼门前,芙蓉国的关键时候到了。小月内心忐忑的站在门口,脸上却堆满了笑意,迎接到来的宾客。心里默默把所有的环节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两边的亲属都安顿好了,远秀带着学员给他们奉上香茶,送上瓜果喜糖。春雨、夏荷首先被带到化妆间,剧团的化妆师给他们化妆,小刚站在一旁,最后给他们敲定一些细节。
四点半,开始有宾客进入芙蓉楼。暖场戏剧开始了。这是芙蓉楼优秀学员的汇报表演。剧团乐师一阵开场锣鼓,《西厢记》第一折“惊艳”开场了。
远秀饰张生,举手投足,已经有些模样了,几个老乐师都颔首认同,可见远秀是下过苦功夫的。
张生手执折扇,隔墙高声吟诗:“月色溶溶夜,花荫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王莹莹饰崔莺莺在墙内作答:“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是长叹人。”
不愧是学员中前五的水平,懂行的潘主任叫了一声:“好!”
垫场子的表演都有这水平,不由得让潘主任充满了期待。
五点半,大多数客人陆续到了。后来的客人大多是年轻人,天井中的表演,由先前的戏剧,变成了由戏剧学院学生表演的舞蹈“天鹅湖”。
客人都在四周的游廊里站立观看,小县城哪里见过芭蕾舞,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一群活波可爱的小天鹅,在翩翩起舞。戏剧学院专业的训练,自是不同凡响。
小天灵机一动,跑到化妆室把新郎新娘拉了出来,送到天井当中。身穿现代芭蕾舞裙的学生,围着身穿古装戏服的新郎新娘;一边潇洒灵动,一边窘态十足。这组对比,让人忍俊不禁,欢笑不断。这个事先没有计划的插曲,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六点,分场表演开始。
东厢房,男方宾客聚集到这里,或坐或站,沿着里面的墙壁,摆着一排桌案,上面放满了各种饮料食品,由宾客自由取食。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正在上演樊春雨创作的人生成长片段改编的戏剧。
樊春雨高考结束,自以为考得不好,失望的回到家中,准备在家务农。考完以后,就到村头砖厂去运泥土,拉砖坯。整天满身都是泥水、汗水,他想要用身体的疲惫,来减轻内心的煎熬。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一天,母亲突然跌跌撞撞跑到砖厂,手里拿着一张纸,挥舞着。春雨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扔下手中的活计,跑向母亲。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拿着一张纸,顽强的伸向春雨。春雨这才看出是大学录取通知书,伸手去接,可是伸出手时,满满的都是泥,忙使劲在身上擦,尖着手指,接过通知书,激动的又叫又跳。
坐在上首的樊春雨的父母,看着这幕戏曲,记起来当年的情景,就如同刚刚发生的事情,仍然激动不已。在场的宾客,还多都见证过当初的事情,一晃就是五六年的光景,春雨都大学毕业了,要结婚做大人了,亲属们不胜唏嘘。
与此同时,西厢房上演的是另外一幕戏。
夏荷上幼儿园大班,六一儿童节,在舞台上背着竹篮,表演舞蹈“采蘑菇的小姑娘”,舞台上地毯的接缝处,将小小的夏荷绊倒,身后的竹篮碍手碍脚,夏荷爬了半天没能爬起来。妈妈站起身来,就要上台,父亲把母亲按住。小姑娘坚强的站起来,眼泪都没有擦,把舞蹈一直跳完,一下台,就直接扑到母亲怀里哭泣——
咦?不对,她不是扑向母亲的扮演者怀里,而是直接扑向了夏荷母亲的怀里!
夏荷的母亲也有种错觉,以为怀里的演员魏约真的就是夏荷,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慰着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