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没想到这安术竟然如此聪明,反过来利用自己将萧醒找到。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我不会跳进河里就死了呢?万一我死在河里,你岂不是空等一场?”
“在我军营里,我就知道你是个惜命之人。没有十足把握,你怎么会以身犯险?我倒是担心,以你性格,能逃生,还会不会回来找身负重伤的大将军呢?”
“你……”寒月气急。
她回过头来,望着萧醒:“对不起。”
萧醒对她微微一笑,寒月竟觉得感动无比。
“看来今天我们要共赴黄泉,做一对鬼夫妻了。”寒月半开玩笑地说,看看渐渐逼近的柔然人,她凑到萧醒耳边轻声道,“老大,你还能打吗?”
萧醒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那待会能帮我抢到什么武器吗?”
萧醒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突然一个柔然兵挥着刀冲了上来,萧醒转身就是一脚,把那人踢得老远。可是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其他柔然兵见此蜂拥而上,有些骑在马上想要放箭。安术连忙阻止:“捉活的!”
萧醒与寒月背靠背,一人持剑,一人拿刀,对峙着虎视眈眈的柔然兵。安术坐在马上,犹如在看一场好戏。他不急,有的是时间等待萧醒筋疲力尽被擒。
“萧醒,有机会,你一定得教我武功。”
“好。”
“还得教我骑马。”
“好。”
两人相似一笑。有的时候并肩面临生死,也是一种难得幸福。寒月在那一刹那间,觉得这个男人真好,或许,她就是会因为他的一个转身、一个侧脸而心动不已。
“小心!”萧醒一把扯过寒月,挥剑挡住柔然人砍来的大刀。这边,又有一个柔然兵的刀斜砍过来,直劈萧醒的左肩。寒月不消多想,便挡在了萧醒身侧,生生挨了这一刀。
刀口何其锋利,柔然人又何其力大!寒月的后背裂开一条大口子,鲜血如注,眼泪不可遏制就流了出来。萧醒见此,有些不知所措。愣神间,萧醒腿上又挨了一刀,一下子跪倒在地。
身后传来安术的声音:“不要伤了要害!”
寒月恨恨地看着安术,真想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
“看来,你我今日要命丧于此了。”萧醒叹了一口气,“我连累你了。”
他半跪在地上,双目盯着柔然人,眼神似有火。柔然人一时畏惧,停止了进攻。
“看来——”寒月突然眼神发亮,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是面对萧醒的,萧醒是背对安术的。所以她看到——高品宇来了。
高品宇带着一队容国士兵从安术后面杀过来。
“看来今天我们命不该绝!”寒月兴奋不已,“萧醒,我们有救了!”
柔然人也看到了,大呼:“殿下,有容国人!”
安术转头一看,大骇。那人马可比自己足足多出一倍。
萧醒笑了。
安术下令杀死萧醒。可是命令刚下,高品宇已冲到安术身旁,与他缠打起来。
容国士兵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护住萧醒和寒月。这下,柔然人算是被反包围了。安术见大势已去,下令撤退。
高品宇并不去追,赶紧回过头来看萧醒。
萧醒受伤严重,勉强支撑着。寒月却突然昏倒他怀里,不省人事。
等到寒月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容国军营,伤口被包扎好了。萧醒就半躺在她身边,拿着一张地图看得聚精会神。
“这是……”寒月撑起身子,伤口处还是疼的厉害。
萧醒目不转睛,回答她:“医官的帐篷里。”
“我们得救了?”
“嗯。”萧醒放下地图,“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不是吧?我睡了一天?”寒月四处看看,发现帐中还有一名士兵,看来就是那医官。医官显得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他一边捣药一边偷偷瞧着寒月。
“你的伤势怎么样?”寒月作势就要脱萧醒的衣服查看伤势。
萧醒哪里肯,连声说:“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寒姑娘…...”
“我就看一下嘛,又不是要吃了你,你哪来这样扭扭捏捏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啥?”寒月看到萧醒这窘窘的样子,觉得十分开心,丝毫不肯罢休。
年轻医官暗暗偷笑,心想这大将军也有降得住他的人。
寒月回过头来,对着医官就是狠狠一瞪,佯怒道:“不许看,不许听,不许笑,转过身去,没看见你家将军很害羞吗?”
医官笑得更开了,不知死活地说:“将军哪里是被我看得害羞,是被姑娘看得害羞呢。”
“是吗?”寒月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萧醒,“大将军英勇善战、威名远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聪明绝顶、沉着冷静、温柔善良、身经百战、年轻有为,那可是一代名将啊,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好男人啊!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好姑娘倾心呢,又不知道身边有多少漂亮姑娘投怀送抱呢?哪里会因为我一个小姑娘害羞呢?”
萧醒正待说什么,医官却抢先接了话:“可是啊,那敢当众扒将军衣服的就只有——姑娘你一个人啦~!”
“哦?那私下里又有多少人扒了大将军的衣服呢?”寒月含着笑意问道,好像在专研一个深刻的问题。
医官瞧了萧醒:“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得问将军本人哪。”
“你俩休要胡说!”萧醒那急切争辩不知该如何辩解的样子,实在有趣,寒月和医官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萧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寒月见好就收,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医官面前,问:“小哥,你有趣得很啊,不如交个朋友,我叫寒月!”
“我叫沈从容。我比起姑娘,还是棋差一着啊!”
“沈从容?”寒月笑道,“好名字。”
沈从容听了寒月的话笑道:“多谢!”
萧醒见两人很合拍,插嘴说:“沈从容家中可是医学世家。他父亲沈临是皇上跟前最受重用的御医,他本人也是妙手回春,医术了得啊。”
“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略懂医术而已。”沈从容提到此处仿佛心事重重。
“如果你只是略懂,那大将军怎么能昨天受那么重的伤,今天就能看地图研究战事了?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