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见萧醒是真的不想多说，索性也闭了嘴。
寒月白天被萧醒拒绝了，但并没有打消她的心思，到了晚上，见三个丫鬟都在身边转，个个水灵灵的很是动人，忽然心思一转又有了主意。
“霜降，小满，春雨，你们三个都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自从我进了靖国公府，你们也跟着过来了。如今我想着为大将军开枝散叶，想替他房里添一个人，你们谁要是愿意现在可以主动站出来。”
寒月说完这句话，小满很是不解，“为什么啊，郡主，你为什么要给大将军纳妾？这才新婚第二天，就算要纳妾也太早了吧，郡主莫不是听了别人的挑拨离间？郡主要真这样做，万一让大将军不喜欢郡主了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我有我的考虑，你们不需要多管了。”寒月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丫鬟，“你们出身齐王府，却虽身份不高，在靖国公府谋不到好名分，但若是为打击大将军诞下一儿半女，那便是最大的功臣。再者你们皆是我信任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咱们照样做姐妹。”
“郡主！”春雨忽然跪下，“奴婢是齐王府的家生子，一出生就入了奴籍，配不上大将军，未免旁人说闲话，奴婢只愿跟着郡主身边伺候便是了。”
春雨也才十四岁，生得好看，人也聪明，她自知没有福气去争这些机会，只想着好生服侍了主子安稳度日。一旦答应了郡主的要求，日后难免会贪欲膨胀不复从前，她从小长在世家大院，与各府的下人们来往，自然听了太多大家族里难以见光的隐秘传闻，只盼着别把自己卷进去就是了。
寒月点头答应了。她原本在三个丫鬟中最中意的自然是霜降，一来前世对霜降极为愧疚，二来霜降的年纪也大了，本就该放出去嫁人成家。但寒月想过，自己若是说出这话，只怕霜降是死活都不会答应的，不若让霜降跟了萧醒，以萧醒的人品怎么都不会亏待她。
但没想到霜降却也跪下了，寒月心里一咯噔，“你这是做什么？”
“郡主，霜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已非完璧之身，更不可能跟着大将军，为大将军生儿育女，还请郡主成全。”霜降说到这话，眼中含着泪光。
寒月吓了一跳，她曾以为霜降终身未嫁是为了自己，可现在一听竟然，竟然已经是父亲的人，若真算起来还是她的长辈了，如何能将她纳到萧醒房中？
“罢了罢了，你便起来吧。”寒月扶额，看着最后剩下的小满。
小满是萧醒在回城途中买来照顾寒月的，说来身世最清白不过，模样虽然比不得霜降春雨，但也是清秀周正。如今才十三岁，等过两年长开了还不是个大美人么？想来萧醒也不会嫌弃小满的。
“郡主，奴婢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死人，不愿意去侍奉大将军，就请郡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一个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大将军这般金贵的人，更何况奴婢身体不好，未必能诞下子嗣，反而让郡主忧心。”
寒月嗤笑一声，“连身体不好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这是在咒自己么？我的要求就这么难，看你吓得连冷汗都出来了。”
霜降不忍，为小满说了话：“小满她这丫头性子莽撞，不是合适的人选。郡主何必这般心急，等你日后为大将军生儿育女……”
“是啊是啊！”小满连忙说，“郡主与大将军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好看多聪明呢。”
“郡主不若多等上两年，这会儿不是拼一个贤良名声的时候……”
“谁说我是要拼一个贤良名声？霜降你也知道这事为什么着急，我还不是担心出什么变故，所以才听了大夫人的话，忙着给大将军相看姑娘。”
寒月对三个丫鬟都不赞成的态度很不满，她好不容易决心做一件事，居然还没正式开始就被掐死在摇篮里。
霜降说：“郡主，王爷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那些凶手还逍遥法外，白露也相继丧命，若是再过段时间，只怕更多的线索都要被抹去，郡主不若先查清楚这件事再做其他的考虑。”
这话说得就有些指责的意味了，在场几个人当中也只有霜降有这胆子指责寒月。
寒月听到这，脸色也不由得一僵，“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霜降，我欠萧醒的，就得还。”
霜降叹了一口气，“郡主，你还不明白么，你跟大将军是夫妻，你与他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互相陪伴一辈子，又谈得上谁欠谁的呢？还是在郡主心里面，根本就没打算与大将军共度一生，也没打断真正尽到做妻子的义务？”
这次寒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我……我……”
霜降说的话，她竟无力反驳。
她没把萧醒当做那个和自己共白首的人么？这才想尽办法地去弥补他，希望不亏欠他，希望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萧醒好，还是为了让自己减轻愧疚？
若说她真的要跟萧醒共度一生，萧醒是他的长辈啊，是她当做父亲一样的存在啊，她压根就没对他抱有任何其他的幻想，更没想过要亲自为他生个孩子。
一时间寒月很迷茫，呆愣愣地不知道怎样才对，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出路和终点。于是挥挥手，让三个丫鬟都下去了。
她坐在屋子里，看着摇曳的烛光，眼前仿佛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幻觉。
第二日霜降来伺候寒月洗漱，同时也拿了一份帖子，“是庆国公府的柯小姐，想请郡主你去府上说说话。”
“那便去吧。”寒月昨晚上想了一夜，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此刻什么都不愿多想，与萧醒用过早饭就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儿？”萧醒问。
寒月答：“庆国公的柯小姐下帖子相邀，我想着还是去一趟好了。”
“出门走走也好，省得你这小丫头胡思乱想的。”萧醒还在打趣昨天她提过的话，寒月脸上一红，“二爷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我记得柯小姐有个同胞哥哥柯如悔，是个不错的人才，会领兵打仗，现到江南沿海去督造水军去了。”萧醒提起这些事，大都是军事上的大事。
寒月点点头，“我记着了。”然后出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