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将庄晴揽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母亲一定为你做主,那寒月不过是个武将的女儿,齐王也不过是个异姓亲王,还真当自己是正经皇室不成?就算齐王有再多的功劳,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长姐身为皇后,咱们并不怕她一个郡主爵位!”
庄晴点点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等着看寒月哭着来求她。
另一边佟静之与庄庭也在房中密谋如何教训寒月,佟静之道:“庭兄有皇后娘娘撑腰,又有建宁翁主坐镇,想来是不怕她寒月,三言两语的功夫便能将这口恶气出了,可我佟静之却是一刻都忍不了了。不单单是福寿堂铺子的事,我与她之间势不两立!”
说着,他更凑近庄庭,“庭兄,我琢磨了一些教训她的法子,咱们要不要一起动手?别说今日这般当街辱骂,便是前几日提督衙门那一档子事,我可听旁人都说了,她寒月明知庄歇是你福郡公府上的人,还那样肆意妄为,只怕传到天家耳朵里,皇上也颇为不满。正好咱们借个由头,给那臭丫头一些苦头吃,也好讨得你皇帝姐夫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佟静之不管怎么说,目的都很明显,就是要将庄庭拉入伙。
庄庭自然了解对方的心思,可听到那一句听旁人说,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庄歇那件事整个长乐城都传遍了么?”
“可不是,”佟静之狠狠点头,生怕庄庭不相信,“旁人都说偌大的福郡公府,还怕一个无父无母无人撑腰的孤女么?让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骑在头上,实在是太软弱可欺了点儿。”
“软弱可欺?”庄庭冷笑一声,“很好,那便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我郡公府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唉,这就对了,庭兄,正是这个道理,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不如就此联手,让那寒月狠狠摔个大跟头,再也不敢在长乐城里嚣张!”佟静之喜笑颜开,又有些谄媚地说道,“若是庭兄能施以援手,那么福寿堂的分红我愿给庭兄一半,就当作私房如何?男人出门在外,免不得要花费应酬,哪能回回都从公中出啊。”
庄庭一听有钱拿,脸上露出笑容,“我倒不缺银子花,只是这口恶气不出不行,总得让那姓寒的臭丫头明白,这长乐城究竟是个什么规矩,静兄倒不必如此多礼了。”
“更何况,晴儿也受到天大的委屈,必然会向母亲哭诉一番,到时也可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作为兄长,也要寻思些稀罕玩意儿讨她欢心才是。”
佟静之连连点头,“正是,晴儿妹妹受委屈了。”
两人狼狈为奸,又商量了细节,佟静之直到日已西斜,才从福郡公府离开。
齐王府。
悍刀求见寒月,寒月叫人煮了夜宵,正和两个丫头吃着,小满说:“霜姐姐,咱们除夕宴可真的会请那黄昏楼的点心师傅?”
“那是自然,我与陈伯都商量好了,陈伯已经跟那周师傅说过了,在过上半月就到咱们府里来,专门为咱们府上做除夕宴的点心。另外,岳阳楼的梁师傅也被咱们请到府上来了,他做鱼可是一绝,年年有鱼,年年有余,这过年怎么能不吃鱼呢?”
小满一听兴奋得两眼放光,“这梁师傅的手艺比那灵湖画舫如何?”
霜降脸色一变,偷偷瞥了一眼寒月,见她并无异色,才道:“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知道岳阳楼的名声,几百年的老字号,分店都开到江南去了,要是这鱼做得不好吃,能有这么好的生意么?”
“说得也是。”小满点点头。
正这时,悍刀进门了。
寒月叫他一起,他坚持站在旁边,“郡主,属下有事禀告。”
“什么事都比不上吃饭重要,你快来一起吃,也不知道你成天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吃饭。”寒月热情地招呼,小满甚至站起来拉他。
悍刀黝黑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两点可疑的红色,居然害羞了。
“郡主,属下明后两日要回靖国公府。”
“回去?”寒月疑惑,萧醒分明说了让他随时随地保护自己,难道说萧醒那边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情么?
“正是,属下后日晚上一定会回来。”
寒月摆摆手,“这不重要,我且问你,可是我父亲的死查出了什么线索?我记得大将军一直派你调查关于我父亲遇害的事。”
悍刀摇头,“不是。”
“那……”寒月想了想,“那可是大将军出了什么事?”
这一方面她也是临时想到,霜降曾从萧醒遗留在披风上的药味闻出萧醒正在服用虎狼之药,可能身负隐疾。
悍刀的眼神顿了一下,神情微妙地怔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但寒月却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可悍刀不说,想必她不论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的。
想来是萧醒特地嘱咐过悍刀。
她最终微微叹了口气,“那你早去早回,若是大将军……”
寒月本想说,若是大将军有什么需要,便来跟她说一声,可转念一想,那靖国公府都办不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落魄孤女又有什么用?
于是就没有说出口。
次日清晨,陈伯急急来敲寒月的房门,寒月正在睡梦中,守夜的小满醒了,打开门问:“陈伯,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小满姑娘,快把郡主叫起来吧,闲云茶庄又出事了。”
小满“啊”了一声,这福寿堂还没了结,那闲云茶庄又出事,她不禁多问了一句:“可又是那佟世子搞的鬼?”
“这我倒不知道,只是那边派了人,说是急得很,得让郡主亲自去一趟。”
什么事着急到让郡主亲自去?小满不敢耽搁,连忙把寒月服侍起床,寒月见了陈伯还埋怨道:“这大冬天的,出门太不容易了,瞧着天儿又是阴沉沉的,万一半道上下了雨下个雪的,可得冻死个人了。”
“郡主诶,现在咱们府上是多事之秋,那闲云茶庄的大掌柜着急上火地派了伙计,怕是比福寿堂也差不到哪儿去,还得让郡主您亲自坐镇才行,奴才出面指不定是白跑一趟。”
说话间,霜降也匆匆从长廊尽头的角门过来,见着寒月微微一福身,“郡主,咱们府上的门生家将都陆陆续续到了,此刻正在大堂里候着,郡主要不现在过去见一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