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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你看不见我,也没关系

向阳处的你 桃田 7361 2024-11-18 20:21

  KTV嘈杂拥挤的包厢里,黄清一杯一杯地接着同事和好哥们递过来的酒。

  明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这些无风不起浪的男人们当然不能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知道黄清这家伙是个趴耳朵,所以知趣地没有请兔女郎作陪,可单身派对上一杯一杯的酒可是怎么也少不了的了。

  从W大毕业之后,黄清发福了很多,祝长庚在S市的工作顺风顺水,这次特意为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哥们才会W市。

  黄清端着迷离的双眼注视着坐在KTV角落的祝长庚,在座的同事不乏健谈者,却似乎谁也没有办法和他打开话匣。

  于是黄清带头起哄唱歌,烟雾缭绕之间,有人开始起哄,带头说起新郎的囧事。

  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在社会,黄清都是老好人的做派,因此说起的也无非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终于到了祝长庚,只见那个一身白色polo衫的*了起来,首先讲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似乎想了很久,终于轻声吐露。

  “很久以前,黄清是喜欢我的。”

  所有人还在揣摩这句话的时候,黄清率先回过神来,装作愤怒地把酒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你丫祝长庚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扒了我的校服给顾予茗,我也不会发烧到四十度!”

  接着继续数落,好像就是因为发烧到四十度,所以缺了几天课,导致他再也无法跟上进度,造成了今天他的局面。

  在场的人都笑了,就连黄清自己也是,祝长庚也疏朗地适时响起应和的笑声,黄清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谁都不能碰的名字。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坐到祝长庚身边,他最好的哥们身边。

  祝长庚见了他也不说话,只起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次不是啤酒,是威士忌。

  “阿庚,有多久没回家了,嗯?”

  “快五年。”他答。

  “有去见紫珊那丫头吗?”

  祝长庚脸上立刻挂了一个饶命的会心笑容:“得了吧,每次我一出现,谭以源那家伙的眼神就跟警察抓小偷似的,我当年真是瞎了眼选他接班。”

  “听说祝叔叔回来了?”黄清只好又问。

  “嗯。”男人好看的剑眉微蹙:“从沙特回来,在人医。”

  黄清大惊,连忙说着新婚之后要去看祝远舟之类的话,接着同事之中有个好事的发了话:“黄清,你这位大帅哥发小的父亲缺不缺人照顾。”

  黄清剃头担子一头热地为兄弟挡驾,连忙说人家祝叔叔有常阿姨照顾,你丫做媒做到长辈身上去了是吧。

  祝长庚却很清楚那人话里的意思,对方借着父亲其实是在旁敲侧击地问他,也对,用陈逸的话,他这样的人,叫做单身公害。

  “除了我妈,也有人在照顾父亲。”一个妈妈,一个父亲,亲昵远近立现。

  对方不再说话,却换黄清傻眼了,摇着好友的肩膀质问:“我看你一辈子走不出情伤的样子,没想到动作比我还快,媳妇都跑到床前尽孝了呀!”

  祝长庚轻甩肩膀,看着黄清,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再开口的时候,之前的犹豫已经消失殆尽。

  “阿清,你好幸福。”

  他说的是“你好幸福”而不是“祝你幸福”。那是黄清第一次听到,阿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这样充满羡慕的口气。

  从小到大,无论从样貌还是从学业,黄清都比不上祝长庚,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或许只是因为住在同一个地方又打同一款游戏,又或许是祝长庚站在那个他永远到不了的地方,黄清与其去嫉妒,倒不如心安理得的堕落。

  因为他知道,其实祝长庚比他可怜得多。

  五岁以前,他们是有着相当深厚的革命友情的,谁都不能想到,那个时候祝长庚是幼儿园的混世大魔王,他们一起在老师的椅子上撒图钉,带领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抗议睡午觉,祝长庚总是大言不惭地叫嚣着,说长大以后成为军人的第一件事就把那个锁滑滑梯的老爷爷抓去枪毙。

  自然地,回到家后,小黄清总是能听到隔壁传来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不用说,是小长庚那当军人的爸爸的一顿胖揍。

  然而晚饭之后,他们就又会相互摸着自己红彤彤的屁股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黄清想到这里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此时快要迈入而立之年的祝长庚,这样的他和五岁的小长庚,他突然想到若是有一天阿庚也像他在结婚之前办这样一个单身派对,他说他们的这些糗事究竟会不会有一个人信。

  “既然都帮忙照顾祝叔叔了,想必家里也都同意了吧。”黄清问道。

  祝长庚的眉头越皱越紧,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黄清却会错了意,以为他仍是在乎五岁那年父亲的不辞而别,只好开口劝慰:“你们家的事听我句劝,阿庚,那不是祝叔叔的错。”

  五岁以后的祝长庚,在黄清的眼里,准确地来说,是五岁某个夏天的祝长庚,不再爱说话,不再爱捣蛋,他甚至再也听不到隔壁传来的胖揍声。

  女人的嘴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黄清就这样从黄妈妈的口中听到了关于流言的无数个版本。

  就这样,隔壁家的那对孤儿寡母变成了背里谁都要踩一脚面上却谁都要帮助的一家。

  阿庚,自然也不再嚷嚷着要做军人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小黄请甚至连解放军三个字都不敢提。

  想到这里,黄清又添了句:“常阿姨,好歹也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眼前这个开始大量饮酒的男人坐在二手烟充沛的包厢里突然朝黄清重重点了点头:“阿清,以前是我妈照顾她,现在换她照顾我爸,这样是不是就叫报应。”

  黄清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夺过祝长庚的酒杯,腾地一下站起身:“祝长庚你丫就为一个女人堕落算什么东西?!”

  包房四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好好先生黄清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黄清着实是没有理由说祝长庚堕落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他祝工程师来得位子高,甫一毕业从ASSOCIATE干起,没日没夜的编程,吃饭陪生意这种活做起来也没完没了,他一个人在压力颇大的S市打拼到现在这个地步,和他那个二十年后出现的旅长爸爸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时终于有同事意识到出来缓解氛围,于是KTV的流行口水歌又充斥在耳。

  黄清也在暴躁之后稍微冷静。

  “阿庚,她有什么好?”他恨铁不成钢。

  “她是没什么好。”祝长庚终于抬起头。

  “她是没什么好,可我把她弄丢了,就是我的不好。”

  当五岁的他再一次把图钉洒满那个女孩凳子上的时候,父亲罕见地没有打他.

  那个女孩是大班的班长,总是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说祝长庚不睡午觉,手里还总拿着一只泰迪熊,炫耀说这是英国买的,小长庚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养成了嫉恶如仇的本领。

  相反,背总是挺得笔直的父亲慈爱地将他架在了肩上,给他买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子弹和玩具手枪。

  “小庚,爸爸要走了。”

  “去哪儿?”五岁的小长庚边舔着娃娃棒冰边流着口水说。

  “很远的地方。”

  “那什么时候回来。”

  “你要等着爸爸。”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这种回答,就叫做敷衍。

  他只记得他咬了一大口棒冰冰得牙齿痛,含糊不清地说好。

  再后来,他目送父亲离开,那个夏日的夕阳依旧毒辣,小长庚却没有一点舍不得,父亲还叮嘱了些什么,比如不要再欺负女孩子,总是只和泰迪熊玩的女孩,应该很寂寞。

  放屁,小长庚在心里想着,这是他在幼儿园学到的第一个脏字,可是他不敢说出来,他才不想又被父亲打得屁股开花。

  当然,再也没有人把小长庚打得屁股开花。

  他开始哭得天昏地暗,甚至想要和小兄弟黄清扒火车去北京,因为这是五岁的他能想到的,最远的地方。

  可是他的小兄弟没再来找过他,妈妈和黄清妈妈不同,黄清挨打的时候黄妈妈会和黄爸爸争吵,而他挨打的时候妈妈没和爸爸一起来打他就不错了。

  他哭了好久也没换来妈妈的安慰,这是五岁的小长庚开始懂得的第一个道理:眼泪没用。

  他想了好久,决定把妈妈也划为父亲口中的“女孩子”一类,所以,他要保护妈妈。

  五岁的孩童太容易相信“做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童话,在他们眼里,天地的距离,也只不过是他们一米二的身高那么高而已。

  他开始频繁出入妈妈帮佣的顾家,直到有一天,妈妈突然很严肃地把他叫到跟前。

  五岁的他害怕极了,因为爸爸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反常。

  “长庚,妈妈知道,你对小珊一直很好。”妈妈温和地开口。

  小长庚点头如捣蒜。

  “要保护女孩子知道吗?”

  小长庚点头如捣蒜。

  妈妈欲言又止,小长庚却终于忍不住,扑到妈妈怀里哇地大哭。

  “妈妈,你不准离开我。”这样的妈妈,祝长庚生怕一眨眼她就和爸爸一样去了“很远的地方了”

  妈妈拍着他的背安抚,承诺却不起作用,想起明天那个要跨进陌生家门的孩子,只好对着自己的孩子随口哄道:“那好,长庚答应不准离开阿茗,妈妈就不离开长庚。”

  小长庚哭得肝肠寸断,才不管妈妈口中的那个阿茗是谁,只要妈妈不离开自己,管她是谁。

  他终于止住了哭泣,又变回了那个有点早熟的男孩子,迫切地和妈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一字一句懵懂又坚定说出了那个最天真的誓言。

  “答应妈妈,不离开阿茗。”

  然而当那个什么茗出现的时候,让五岁的祝长庚差点以为是那个幼儿园大班的女孩来向他索命来了。

  因为她也是个女孩,因为她手里也抱着一只玩具泰迪熊,虽然旧得甚至有点脏。

  他那时正站在椅子上帮小珊整理拼音卡片,而妈妈正在厨房里忙。

  顾叔叔细心地帮她取下书包带子,想要从她手中拿过泰迪熊,却好像被女孩抗争了下。

  顾叔叔并没有恼怒,依旧慈爱地摸她的头,说等下让妹妹下来见你。

  客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餐桌的距离,两只好奇宝宝就这样注视着。

  女孩子似乎比较不怕羞,走上便要牵他的手:“你好,我叫顾予茗。”

  祝长庚却下意识地退了三步,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在那个女孩凳子上撒图钉,或许爸爸就不会走了。

  他啊了一声,飞也似的逃进了厨房。

  他第一天的时候就违背了誓言,这让好好宝宝祝长庚很挫败。

  小珊病弱又比他们小,而他时时刻刻记着对妈妈的承诺,好在不用他开口,阿茗总会像个跟屁虫跟在他后面。

  从他们初见开始,所有的人,包括妈妈,包括他的小兄弟黄清,他们都错了,是他想她在身边,而不是他讨厌她在身边。

  他嘲笑她堆的沙丘丑、他嘲笑她跑步慢,可他从来没留她一个人过。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他已经开始明白妈妈的离开与否和阿茗没有任何关系,却还是固执地选择守护年少发的那个誓言。

  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话弄得她在他面前像只斗败的公鸡,就像她总是有各式各样的姿态弄得她在其他人面前像只护雏的母鸡。

  他淡漠自持,他温和谦卑,大人都说这叫懂礼貌,可八岁的她,梳着两个羊角辫,摇头晃脑地说阿庚你老气横秋像个小大人,他就会气急败坏地拽她的辫子回敬一句顾予茗你妈没教你男女授受不亲啊!

  话甫一出口祝长庚就后悔了,生怕刺激到她,还好顾予茗还是那样的大条神经质;“对啊我妈好像真没教过。”

  他们和院里的男孩女孩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程双双要演紫薇,作为程双双的小姐妹,顾予茗极力争取着小燕子的角色,而自己,当然被她拉来演五阿哥。

  然后就听见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五阿哥是有皇阿玛的。

  祝长庚还来不及反应这句话的深意,顾予茗却像个炸毛的孔雀跳了起来,八岁的小孩子还不懂得说脏话,因此指责也变得异常幼稚。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妈……”八岁的小阿茗停顿了一下:“我就告诉我爸,让他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顾诚斋就这样被他八岁的大女儿塑造成了茹毛饮血的野人形象。

  “常阿姨说了,阿庚的爸爸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是个英雄,你们都比不上。”说着还一板一眼地点那些男孩子的头。

  “你说是不是?”祝长庚只感觉自己被扯了一下:“问你话呢阿庚!”

  祝长庚很难解释那个时候他望着顾予茗的那个眼神,他总觉得自从爸爸离开的夏天,他就停止长大了,后来他发现,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长大。

  不管他有多么不情不愿。

  没等祝长庚回过神来,就听见一片哄笑声,顾予茗的苹果脸变成了猪肝色,腮帮子股成了一团,一脸便秘地盯着他。

  他觉得太尴尬了,只丢下一句顾予茗关你什么事啊便扬长而去。

  他躲在市委大院旁边的庵堂后院大树下等她,因为她说过,她发现这棵树下的阴影特别大。

  他等得很焦急,比五岁那个等待爸爸归来的冬天还焦急,却在看见她绿色的叶子短袖之后,失去表情。

  原来,祝长庚是从八岁开始就学会“端着”这个表情了。

  “你要跑怎么不叫我?”小姑娘一脸“组织内部出了叛徒”的悲痛表情。

  祝长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问了一句:“双双和阿清呢?”

  “打不过他们回去叫爸妈去了。”顾予茗说得轻描淡写,第一次生祝长庚的气。

  祝长庚有些心虚,奈何说出口的句子却是:“我又没叫他们打架。”

  顾予茗呆若木鸡地盯着他,半晌,漂亮的凤眼里开始纠结起泪花。

  这是八岁的祝长庚第一次碰触女孩的肩,他想说些什么表示亲昵,却还是板了脸:“顾予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有爸妈,而我们没有。

  为什么都是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一个变得比成熟还成熟,一个却变得比幼稚还幼稚呢。

  女孩柔软肉肉的肩像是一个开关,迅速开启了祝长庚的命门,他背过身去,第一次体会到了,脸红的感觉。

  再转头,事情变得更糟,女孩哭了。

  祝长庚只好坐在她身边,突然还是希望,她还是和以前没心没肺好了。

  还是把顾予茗归为双双和阿清那样的“他们”里面好了。

  过了半天,女孩的凤眼哭成了桃仁,揪着他的胳膊问:“你为什么不哄我?”

  没等他回答,便是又一串连环炮:“你要跑为什么不叫我?”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是?”

  终于,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哭得更凶:“阿庚,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你要跑的话,你可以叫我,我给你看风,我给你掩护,你知道不知道,我爸爸说了,小孩子不可以一个人过马路的……”

  祝长庚立刻想反驳他不是小孩子,看顾予茗哭得汹涌,终于有机会露出那经典的不耐烦表情:“好好好,我给你保护还不行吗?”

  顾予茗破涕为笑只在一瞬间,秀挺的鼻子上还挂着泥地的土,祝长庚却在那一瞬间发现了一种成长,一种他心甘情愿的成长。

  “我发誓,我绝对不离开祝长庚。”

  “好好好,你绝对不离开祝长庚。”

  我也,绝对不离开阿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程双双给他的第一封写给她的情书?那男生一定是瞎了眼。又或许是高一那个寒假在顾家碰到的沈亦则?你不准和我用同款的洗发水。再或许是开学那天她一黑一白的裤袜?真是丢脸死了。

  祝长庚必须承认,等到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事情已经太晚了。

  有次他在顾家吃饭,吕阿姨因为忙公司的事情没有回来,顾予茗正因为物理小考发挥失常而情绪低落,他是第一次看见顾叔叔那么安心对他的大女儿投射出慈爱,像是已经积攒了很久的样子。

  “阿茗,知道为什么爸爸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顾予茗做出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让祝长庚非常想笑。

  “爸爸爱喝茶,所以,阿茗,你是我的阿茗啊。”

  没想到顾予茗若有所思,然后不出所料就把魔爪伸向了自己:“阿庚,所以,你是我的优乐美。”

  祝长庚想自己大概是又露出了那一张经典的嘲讽脸。

  说来自己叫长庚,也不过是因为出生在傍晚,金星在白天叫启明,在夜晚叫长庚,祝远舟看到那一颗长庚星,所以才有了祝长庚这个名字。

  很多很多年以后,祝长庚才是真是第一次感念自己的名字。

  顾予茗永远不会发现,那年的萍荷公园,西边的长庚星特别特别的亮。

  他们接吻,准确地来说,是他吻她。

  他淡漠自持,他温和谦卑,可是从小到大,对着她的时候,一次也没有。

  她离开后的那个梧桐大道,和平时他们打闹的那个似乎并没有分别,他对着属于他的那颗长庚星,半像是许愿半像是发誓。

  我好像终于可以自在地面对你了,就像面对无数个其他女孩一样,面对你了。

  这场进行至深夜的单身派对终于结束,包厢内只剩一地烟蒂。

  黄清望着祝长庚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翻开手机,全是新婚妻子的照片和聊天记录。

  终于自言自语了一句——“黄清,你好幸福。”

  星星在白天并不会消失,只是太阳太过耀眼,遮盖了它们的光芒。

  而金星之所以叫做长庚星,是因为,它比太阳落得更晚。

  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无论你在我心中有多么耀眼,那都没关系。

  因为我不会离开你。

  因为我会永远在你光芒万丈的身后,保护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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