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她便是他

　　少年斜靠在华贵的躺椅上半眯着眼懒懒道：“麒，麟，獬，豸都准备好了吧？”无泽看了一眼慵懒地躺着的主子，不经意之间，他的身上便有一种天生的高贵之气流转。

　　那张倾世的面容，让人多看一眼便会沉迷。

　　“都准备好了主子。”

　　“此次来，不用闹事，只有她不作出过分的事，就随她吧，皇位永远是我们萧家的，她……”少年眉眼微皱，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是她的东西，永远都不是。希望她有自知之明才好。”

　　无泽目光微沉，他明白主子的话，如果对方有什么动作，那么，主子定然不会轻饶的，虽然主子一向不再管这个王朝的事了。

　　“属下明白。”

　　“麒查出什么了，关于那个九岁的小皇后？”少年闪过一丝玩味。没想到与他一起长大，也就是他的侄儿，竟然娶一个九岁的孩童。这样还真是称了那个女人的心啊。

　　无泽不经意地皱眉，恭敬道：“那个九岁皇后，是宿丞相的四小姐，长期不受宠，外界甚少有人知道宿府里有一个四小姐的，这个四小姐嗜睡，对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女红女则一窍不通，据说，长相也……很丑。”不过，后来，又传出消息来说，那个四小姐是个绝色的小美人，不过消息还没有确定属不属实，没有确定的东西，是主子最忌讳听到的，所以无泽没有说出来。

　　“性子孤僻沉默，不喜说话，从来不笑，甚至宿府里的人猜测这个四小姐也是个傻子……”无泽接着道。

　　“还有一事……”说到这，无泽微微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嗯？”少年轻声反问。

　　接触到那束清冷的目光，无泽立即跪下，道：“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少年眯了眯好看的一双魅眼，里面顿时波光流转，“说。”

　　“麟在皇城又探听到一个消息，只是……”无泽顿了顿，接着说：“上次属下和主子说过，那个女人勾结国师从异世寻到一个天女，那个天女被逆转到这个皇朝中，与一个人的性命生生世世相连。也就是说，她死他便亡。他俩的生命生生相惜，一亡即亡，一存即存。所以，他便是她，她便是他。”说到这，无泽为难地看了一眼依然漫不经心的主子。

　　少年沉默了半晌儿，突然勾起一个淡然而至魅的笑容，低语道：“你想说，那个人，便是我对吗？那个女人为了除掉我连这个邪魅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也不枉他们一番苦心。她九年来一直寻找的天女，便是那个被无辜牵扯到这世界里的女人是吗？他们想在我知道之前杀了她，便是杀了我。可是……却一直寻不到那个天女。我说的对吗？”

　　无泽点点头，恭敬道：“是，主子。”

　　“那么，为什么夜杀会在一夜之间便消失了？难道放弃杀了那个女人，放弃杀了我？这不像她该做的事。那么……”少年眸光一沉，冷如寒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那个天女要出现了，而且，便在这个皇城里。无泽，让麒，麟，獬，豸四人全力寻找那个天女，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然后好好地保护起来。按他们所说，那个女人的命便是我的命呢……”少年轻轻一笑，说得好不悠闲，仿佛那生命不是他的一样。

　　一双紫瞳在流光溢彩的屋子里更显得妖邪鬼魅。

　　无泽低头道：“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

　　少年翻了一个身，闭上眼，再无声息。

　　那个和自己生命相连的天女到底是谁呢？少年在心中浅问。

　　“无泽……现在什么时辰了？”

　　“到了。”无泽口中的到了少年自然明白是该进宫的时候到了。大婚开始了。不知道那些人看到他突然出现，会是什么表情。想到那些，少年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还真是有趣呢。

　　少年起身，修长的身躯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漫天诡异地红艳艳，五彩缤纷的晚霞，那血一般欲滴的色彩把整个皇城的天空映得发红，视野内的世界，一下子变成血红色一般，像那出嫁新娘身上的红绸一般。

　　“主子，要不要多带点人进去，虽然宫里已经安排好人了，可是……无泽担心发生什么意外让主子受伤。”如果主子真的出什么事，那么，回去之后，另外十个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他呢，要知道，主子在他们眼里，都是神子一般的人物，万万不能有半点受伤呢。

　　而且，他们的命，都是主子救的，今生今世，都要陪伴在主子的身后。除非死，不然他们不会离开。这是他们四个人决定跟着主子时发下的誓言，不会改变。

　　少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一头如黑色绸缎的长发从肩上散落下来，霞光照耀，看上去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动人画卷，无泽都看痴了。

　　“不用了。”少年轻轻道：“她不敢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把我怎么样的，而且，我有自保能力，到时你跟着就行了。让他们趁今日大婚的时机进宫找一下有没有天女的下落吧。”

　　“可是……”

　　“你不相信我吗？”少年淡淡问道。

　　“属下不敢。”无泽低头恭敬道。

　　“那就照我的去做吧。”无泽无声地退下。

　　正当他出门的时候，少年突然背对着他云淡风轻道：“放心吧无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原来主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子自小时候便性子清冷异常，如果不是他当年救了他，他们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小孩的。而且……回想起当年的种种，无泽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虔诚忠实了，还有隐隐的崇敬。

　　如果一个九岁的孩童，被活生生地折断了手腕一样面不改色，依然和煦如同春风地朝你温和地笑的时候，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从心底的动容，彻彻底底地臣服。从心里便臣服与一个人了，那么，身体，思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了。

　　当年，他们兄弟四人是江湖上名声显著的神偷四盗。他们几年前不小心盗了当时怪医牛渊研制出来救他老婆的金贵药丸，他老婆后来没有药及时治疗，便死了。牛渊心生恨意，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杀他们兄弟四人，他们四人也心有愧疚。连续几年的逃亡让他们厌倦了，于是约好在山崖之上大战。输的人以死谢罪。双方正斗得凶狠的时候。

　　小孩模样，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突然爬上山头出现在他们在山崖上的大战之间。他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四兄弟，还有他们四兄弟的死对头怪医牛渊。

　　他的目光如水一般干净清澈，和他的又脏又乱的样子一点都不同。他似乎走了很远，或者是迷路了。才会像一个神子一般降临在他们的生命中。

　　当他发现山崖上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迷茫地看着他们半晌儿，接着便一声不响地在一旁的大石上靠着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扑朔下纷飞的阴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