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又是过了两日,期间内萧伯然只带徐烟雨偷偷的出去玩了两个时辰便被人叫走了。而那次阮鹤轩却没有跟着,或许是因为羡慕和嫉妒吧,阮鹤轩在刻意的回避着两个人见面。
这日,徐烟雨正在院子里靠着栏杆读书,下人突然进远通报乐菱公主来了府里。徐烟雨知道,徐乐菱若是来了就必定要先去严柔那儿问好的,所以当下立刻就赶了过去。严柔房外,徐烟雨正好和徐乐菱走了个对头碰。
徐乐菱此刻眼圈微微泛红,眼皮也有些浮肿,原本娇美的容貌上笼罩着一丝疲惫。在看见了徐烟雨后也只是勉强的一笑。徐烟雨微微行宫礼问好,然后说道:“皇姐,我们进屋说吧,母妃这几日很是担心你。”看见徐乐菱的样子,徐烟雨也知道了,宫中那道命令已经下来了。
徐乐菱微抿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眶中那温热的泪落下来,微微颔首走进了严柔的房间。此时严柔正掐着手中的念珠嘴里念着佛经,见徐乐菱进了屋来,忙放下念珠迎了上来,看着徐乐菱脸上的神情,她这个做姨母的心里很不是不忍,拉着徐乐菱进了屋子,三人皆落座。
“皇姐,宫里可是下了什么命令?”徐烟雨紧挨徐乐菱坐着,两个少女十指相握。
徐乐菱把头靠在徐烟雨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幽叹一声道:“云轩王朝的太子前日到了月离后,还没说几句话便提起了和亲之事,而且点名只要我徐乐菱一人。父皇为了保住月离几年兴盛,便答应了。事后母妃知道了这事儿便带着我去求父皇,可是父皇却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再过几日父皇便会张布皇榜,宣布此事了。”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徐烟雨的肩头,顷刻便消失不见。
“皇姐,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比如说……替嫁?”徐烟雨把嘴贴在徐乐菱耳边小声说道,心里不断的想着计策。
徐乐菱摇了摇头,擦了下眼角的泪痕:“不知道那云轩太子是从何处寻得了我的画像,说若是用他人替代,即刻发兵。”
“怎么还有这种事情?皇姐,皇上的态度很坚决吗?”徐烟雨心里也为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友感到难过,不过除了难过以外,她也没有办法解了如今的困境。
徐乐菱自嘲一笑,心里泛上了无尽了绝望:“父皇还能怎么办?用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换得这月离几年昌盛,他是很乐意的!父皇他恨不得再多生几个女儿送到那云轩呢!”
“乐菱,这等话语你万莫再说了,哪个父亲不疼女儿啊。只是为了国家,皇上他别无选择罢了。生为皇家之女,肩上负的责任也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大。”严柔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也于事无补了,只能慢慢劝慰了。
肩上的责任?徐烟雨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看着躺在自己肩头的徐乐菱,徐烟雨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也是一个公主,而且还是一个亡国公主!自己肩上要背负的责任又是什么?复仇么……徐乐菱为了责任要付出一生的幸福,那么自己呢?自己将来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眼神微微闪烁,徐烟雨问道:“皇姐,出嫁的日子,可否定了?”
“还没,不过应该还有两月的时间吧,父皇给我了一道特许,在出嫁之前,可以随意出宫逛逛,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了又想,也只有烟雨这儿能来了。烟雨若是有时间,就陪皇姐多出去逛逛吧。”徐乐菱将徐烟雨额前的发丝别到了脑后,眼中带着羡慕看着徐烟雨,徐乐菱的心里一直在问着自己:同样身为皇室之人,为什么有人能寻得中意的驸马,而自己却偏偏要远嫁他乡呢?
徐烟雨轻拍着徐乐菱柔弱无骨的手,轻声道:“嗯,皇姐有时间便来找我吧。皇姐可见过那太子长的是什么模样了吗?”
听到这话,徐乐菱又是一声叹气,苦笑着对二人说:“其实若是要我嫁过去我倒真的没什么微词,可是……昨日见面,那太子根本没正眼看过我啊!我若是嫁过去了,岂不是等着要进冷宫吗?要说那太子的长相,倒真是万千少女所想,只是……他对我的态度嗤之以鼻,我又怎么高兴的起来?”徐乐菱杏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她知道,自己的这辈子,已经毁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严柔从腰间取了一道平安符出来,放在了徐乐菱手里劝解:“乐菱啊,听姨母的话,千万别想不开。就算那前方是万丈悬崖,你也得跳啊!这民间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平安符是我昨日向菩萨求的,你带在身上吧。姨母无能,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徐乐菱点了点头,紧握着那道平安符,徐烟雨感受的到她身体的颤抖。轻轻的拍着徐乐菱的背,徐烟雨无声的安慰着。这时,徐烟雨突然想起了阮鹤轩送给自己的那枚平安符,此时它正和那方手帕一起在徐烟雨的腰间静卧。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腰间,徐烟雨的心里燃起了一片温暖。
“烟雨,我不想嫁。”徐乐菱喃喃说道,徐烟雨和严柔谁都没有再搭话,她们都知道,此时怎么劝解都是无用的,只能等徐乐菱自己看开了。徐乐菱也只是眨着有些干涩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地面,旁人也无法看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徐烟雨心里对那云轩王朝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如果有机会,她恨不得剥了那云轩皇帝的皮,喝了那云轩皇帝的血!十年前,那人的一道命令,便令自己家破人亡,山河移位。十年后,他又同样下了命令让自己的亲人不得安生。
十年的安逸,似乎早已就让她忘了那夜的惨烈。徐烟雨突然想甩给自己一个巴掌!父母的仇怎么忘?国家的仇怎能弃?在此刻,徐烟雨那心中仇恨的种子一点一点发芽,而那徐乐菱的泪水和绝望,便是那种子最好的养料。
只是这仇,又能怎么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