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小榭内,徐烟雨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纳着鞋底,鼓捣了好一阵方才完成。仔细看去,徐烟雨放在手中打量的是一双男子的靴子,通体为黑色,上面仅有的一点装饰便是鞋子上方紧紧缝着的绿色宝石了。靴子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却因为那宝石的点缀显得富贵了许多。
把手中的靴子放在了桌子上,徐烟雨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徐辰逸那似乎永远都是温柔的脸庞,但同时一个笑得很是灿烂的男子的身影也一闪而过,萧二么?想起那男子的笑容,徐烟雨不由得也是一笑,心情变的大好。
“烟儿笑什么呢?”刚刚走进屋子里的徐辰逸看见的便是徐烟雨微笑的场景,心里也是好奇她一个人怎么也笑得如此开心。
“是在笑雅逸那丫头,昨天回来的时候被一只猫吓哭了。”徐烟雨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应付,然后拿起了桌上的靴子递给了徐辰逸说:“前几日见哥哥的鞋底有些磨损了,所以便抽出时间又做了一双,哥哥试试合不合脚。”
徐辰逸接过了徐烟雨递的靴子,眼神中带着些许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喜色,嘴中依旧说着:“烟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情叫下人去做就行了。你身子骨弱,担不得劳累。”
徐烟雨噤了下鼻子,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烟儿身子哪有那么弱嘛!给下人做若是穿着不舒服呢?烟儿闲着也是闲着,您总不能让烟儿闲的发呆吧?快试试吧,哥哥的脚若是没长应该合脚的。”
徐辰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脱下了原先的靴子换上了徐烟雨做的,在地上走了几步。
“怎么样?合脚吗?”徐烟雨忙问。
“很舒服,烟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像小时候了,鞋做的那么难看。”徐辰逸调侃道,第一次给他做鞋是徐烟雨十岁那年,虽然做的大了而且针脚大小不一,但是他还是一直穿着那双称得上是难看的鞋,直到不能再穿。那年,他十五岁,她十岁。
“哥哥莫要再笑烟儿了!哥,说起来你也应该娶亲了。就算是你不着急,父王和母妃也急着抱孙子呢!你看你如今,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徐烟雨也趁机劝说徐辰逸,若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令徐辰逸不娶亲,她自然是万般愧疚。
听了徐烟雨这话,徐辰逸有些不高兴了,随即用手捂住了徐烟雨的小嘴说道:“烟儿怎么也学得像母妃似的?谁说我身边没有个嘘寒问暖的人了?不是还有你。”说到这儿,徐辰逸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又接着说:“和母妃吗?”
“可是……”徐烟雨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徐辰逸打断了:“没有可是,走吧,随哥哥去饭厅吃饭吧,父王和母妃应该等急了。”
“烟儿倒是差点忘了要吃午饭了。”徐烟雨揉了揉头,率先走在了前面。
饭厅内-----------------
在一旁等待着儿女的贤王和王妃有些焦急,贤王徐得韬已经四五日没见徐烟雨了,自然是想念的紧。徐得韬年未过五十,但是两鬓见已经有了几缕白发,与徐辰逸相仿的样貌,却是不同于徐辰逸的文雅,反而是有一种大将之风。
见徐辰逸还没将徐烟雨接来,徐得韬便想派人去催。但是还没张口,二人的身影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徐烟雨身穿一身白衣,头上挽了个仙女髻,上面斜插了一根白玉发簪,其身后的徐辰逸一身青衣,笑容温雅,看上去二人倒是般配的很。
徐烟雨刚刚走进饭厅便小跑到徐得韬身边请安:“烟儿给父王请安!几日不见烟儿对父王想念的紧!可是哥哥却不让烟儿去打扰父王,所以这几日才未给父王请安的。”
“让父王好好看看,我家烟儿这几日怎么有些清瘦了呢?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徐得韬看见了徐烟雨顿时心情大好,但是见女儿有些消瘦又有些心疼。
徐烟雨红唇微撅,靠着徐得韬坐了下来埋怨道:“还不是哥哥,也不说给烟儿娶个嫂子回来,前几日看哥哥的鞋有些磨损了,这几日正好有时间,便给哥哥做了一双。烟儿若是瘦了要罚的也是哥哥。”
徐得韬看了眼徐辰逸叫上的靴子,心里有些发酸,笑道:“叫下人做不就好了!手没扎到吧?这么多年烟儿可是还没给父王做过一双鞋呢。”
严柔往徐得韬碗里夹了些肉说:“烟儿还不是怕下人做的不合脚,穿着不舒服嘛!都说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记性。”
徐烟雨点头称是:“母妃说得是,不过父王有母妃给做鞋就够了,烟儿才不要掺和呢。”
严柔听了徐烟雨的话心中一暖,贤王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几十年来贤王对严柔也是一心一意,连个侍寝的妾侍也未曾纳过。这点也是严柔这辈子最自豪的地方。
徐辰逸见没人搭理自己,出言道:“父王,母妃,你们是不是把我这个当儿子的给忘了!整天烟儿前烟儿后的,你们再这样我可就要离家出走了!”
或许是才想起自己儿子的存在,贤王问:“辰逸,昨日我交代你的那件事情办妥了?如今边关那边小摩擦不断,趁这个时候那国的二皇子竟然混了进来,此事令人不得不防啊!这几日你多留意留意临安中的动静。”
“嗯,儿子会注意的。”徐辰逸点头称是。
徐烟雨听了两人的对话后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一个人名:萧二。云轩王朝皇姓:萧,那二皇子……但是她却立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剔除,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怎么了?烟儿?是有什么不适吗?”徐辰逸见徐烟雨摇头,忙问。
“没什么,只是父王最近太过劳累了,鬓边的白发又多了几许,烟儿担心父王的身体。”徐烟雨说着,向徐得韬碗里夹了块牛肉。
“烟儿不必太过挂念父王。”徐得韬看着徐烟雨,虽说徐烟雨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两人的感情却是比一般的父女还深。
又胡乱吃了几口饭,徐烟雨习惯性的去腰间取手帕擦嘴,可是却发现手帕并没在身上,仔细回想,徐烟雨才发现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手帕便已经不在身上了,所以立刻反应了过来,想是昨日掉在灯会了。
徐烟雨心中没太在意,手帕丢了,再绣一条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