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灵力形成的小管,从石越的肩膀刺入,直接刺进骨头里面,骨心处的乳白液体,被小管吸入,抽出。
抽精髓!
整个过程,石越筛糠似的抖动,即使没有醒来,可嘴里那“呜呜”声,没有断过。
“越儿,我们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石雄之平静无波的说着,神色不见哀伤。
就像是,他已经丧失了魂灵。
腿骨里的精髓,一一被抽走,顺着凹槽,由土灵力护送着缓慢流向石灵珠。
石灵珠扑哧扑哧将精髓吸入,但是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石雄之飞身过来,仔细观察着石灵珠。
那幽青,好似更深。
“你也是,喂不饱喂不乖的家伙吗?你也会,让我付出所有却什么都不能得到吗?”
按捺住想要将石灵珠摔毁的冲动,转身,石雄之再将土灵力之刺一一钉入石越的身体。
石越此时,浑身是水。
小脸惨白,双手本能的拽进衣袍,那指甲,依旧陷入了肉里。
抱着石越的小身子,石雄之离开了地底,出了地面,在石板关上的一刹那,一缕黑烟也顺着石雄之的衣摆冒出,消失在夜色中。
安顿好石越,石雄之径直离开。
那一缕黑烟,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墨石居。
“桀……!”
对着摆满了装饰品的架子大喊。其中一个格子上,摆着青石殿。
凌轻正懒洋洋的躺在水床上不想动弹,睡了一整天,醒来就将噬灵鬼派出去监视石雄之。
她对他,有一种浓浓的提防。
这不,噬灵鬼就急急的回来报信。
将之招进来,噬灵鬼拿出一颗印珠给凌轻,神色显得有些急切。
黑婴没了曼曼的镇压,一醒来就浑身黑雾乱窜,让凌轻头痛之极。最后,给了幽冥果,才给暂时哄安分了。
凌轻和石敛看完印珠,双双陷入良久的沉默,那种窒息的憋闷,让他们双手紧握。
就连黑婴,也察觉到那种紧绷的气氛,安静的坐在水床一角,默默吃着幽冥果。
“石头……”凌轻声线颤抖,有着一种后怕。
“不是我,不是我轻儿。”
石敛懂,懂她如此无措,是在后怕当初若不是娘亲早些将他送出去,那么躺在那儿受苦的,就是他。
“石越他,好可怜。每年都要承受如此痛苦,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轻儿不讨厌他?他不是一直针对你吗?”
“他本质单纯。只是被有心人利用。”凌轻沉吟一番,接着说:“他就跟曼曼一样,需要无忧无虑的环境。”
“轻儿……”石敛搂紧凌轻的腰身。
石敛满心感动,凌轻这家伙会是让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的吗?即便被利用,那也不是能够原谅的。
只因为,石越是他的弟弟,是鱼歌十月怀胎的骨肉,所以,凌轻努力将他当亲人看待,原谅他的一切任性。
“石头打算,怎么做?”
“轻儿想学学阵法吗?”石敛不答反问。
“阵法?就像楼上那个药材地里的阵法?”凌轻双眼一亮。
那时候本来打算问问曼曼的,可是时间紧急,现在曼曼又陷入沉睡,不但不能跟她交流,她连鬼力都没办法使用!
思及,凌轻情绪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那个是聚灵阵,太低级了。”石敛揽着凌轻的腰翻身而起,身形一闪就出了青石殿,“走,我们现在就去。”
黑婴眼疾手快,拽着凌轻的一袭衣袍,跟着就跑了出来,瞧瞧浮在半空,看着两人离开,这才“哇唔”一声,好似在欢呼。
寻着它熟悉的味道,黑婴直往墨石居外奔。
石敛和凌轻的身影在半空一闪即逝,可让一些尚未离开的宾客又是激动了几番。
如今他们将消息传出去,可是一颗石头给云下洲激起了千层浪。
哪家不是惊慌又惊恐的盯着土族,这个常年不曾出现在人前的五系之族,竟然已经在云下帝国渗透那么深了么?
刺激最深的,还属火绍冶。
火绍冶接到消息之时,那隐匿的怒气,几乎要将黑火山给燃烧殆尽。
“影奴,延迟离开的时间。”火绍冶如是说道。
“少主?也罢!心结不解,业障难平。”
由于石敛双重身份的曝出,除土族以外的四系之族和云下帝国,呈现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谁也不再出手,纷纷观望着。
特别是,那进不去的土族,有何动静。
魔云学院云下分院开学的日子紧接而来,选拔进去修习的各大族子弟纷纷启程,希望能在魔云学院看到石敛和凌轻的身影。
可遗憾的是,一直等到魔云学院开校,都没见到来人。
这魔云学院说来也奇怪,一年之中只有三个月学习时间,由导师带领。其他时间,统统放到学院外去。
“那不是水族的少主吗?”魔云学院内,大多学生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联络感情。
“他身后的,怎么像金家的大小姐?”
“你傻啊?金花琳戏剧性的嫁去水族,可是让很多女子替她惋惜呢!人家都说,水族少主,那是取妾啊!”
说完,那人哈哈大笑,可是笑到一半,就发现身子僵硬不动,一口气哽在咽喉,让他呼吸不过来。
“花琳是我水族的少夫人,如何能让你如此作践?”
水当傲浑身透着冰寒,那一手无声无息的水灵力使出来,顿时震慑全场。
身后的金花琳听闻此言,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是淡淡的恨。他维护的,可不是她,他维护的,是水族!
是为了那个女人!
她嫁入水族,水当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嫁入水族,那就是水族之人。水族是主子的,今后一切以主子的意愿为主。”
凌轻,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主子!
这么大的身份落差,让她几近抓狂。
“水少主,还望放过余师兄,大家都是魔云学生,可不能伤了和气。”
水当傲手指一弹,那余师兄才堪堪捡回一条命,顺了顺哽在咽喉的那口气,诺诺的说道:“是余某鲁莽,还望水少主不要介怀。”
水族的攻击之术,让众人狠狠一颤。
达到目的,水当傲领着金花琳离开,方才抬脚,就听到一声戏谑:“水少主好福气啊,竟然将金家的掌上明珠都给俘虏了!”
水当傲望过去,就看见那穿着大青色素袍上绣着大红花的木林森。
“木族长也是好福气。”说着,瞅着一左一右给他捏肩的两个小美人。
“来来来,咱们叙叙旧,不知道这凌姑娘,何时才来学院啊?”
木林森问的不甚在意,他想问的,其实是他那无良的主子,什么时候来啊?
他前段日子周旋在各族之间,死扛着中立,可是受了不少罪,不跟那无良的主子说道说道,讨些好处,能对得起他么?
“不知。”水当傲瞥他一眼,自顾坐下。
不一会儿,金鹏志和火绍冶也来了,大殿下鱼古翔夫妇也来凑热闹。
几人都一致围着凌轻这个话题说着,不时地,提及石敛。
几人话题中心,正跟着石敛玩的兴奋。
两人一会儿窜到东方一会儿窜到西方,好似漫无目的的玩耍,就像是新婚夫妇一般,培养感情。
只是谁也不知道,石敛每一个落脚,都有一颗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定定的射入那方土地。
“石头,这样摆行吗?”凌轻指着沙地上,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愁的脑仁儿疼。
她为嘛摆了那么久,还是不成样子?
石敛手上不停的射出石头,大的小的,混乱无章的被他打进地下。
“哈哈哈!”最后一颗石头放完,石敛扭头看向凌轻摆的那鬼画符,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凌轻恼了,几步上前就跳上石敛的背,双腿望腰上一夹,两条手臂跟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双手捂着他的嘴,不让笑。
“唔……”即便被捂着嘴,石敛也忍不住闷声笑。
凌轻更是恼羞成怒,脸蛋儿都给憋得通红。
“石头!”声音带着娇憨。
“好,不笑,轻儿手快放开,为夫呼吸不过来了。”石敛强忍住笑,哄她。
结果凌轻手一放,石敛的眼睛一扫到凌轻摆的所谓的阵,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凌轻真怒了,一掌拍向那阵图,就要给毁了去。石敛眼疾手快,连忙布上屏障保护着。
不为其他,只因这是凌轻的成果,虽然着实好笑。
只见那阵图,方不方,圆不圆,人脸不像人脸,硬生生给拉扯的五不像。可偏偏,凌轻就是用了两颗墨石摆成了眼睛,一颗长条形的白玉石,摆成了鼻子。
“石头!你又欺负我!”
凌轻跳下石敛的背,气哼哼的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双臂抱胸,脑袋一歪,就是不看石敛。
后者心里一个咯噔,惨了!
捅了马蜂窝!
悄悄的将那鬼画符,连带着下面的一整块地,都给收进空间容器内,石敛这才走到凌轻身旁,轻声细语的哄。
小人儿铁了心要他将那阵图毁了,一直不松口。
石敛那叫一个纠结啊,轻儿的东西,他哪样没收好?
这会儿居然还叫他亲自给毁了,那如何是好?
狼眼里流光一闪,石敛果真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阵图,当着凌轻的面给毁了,这才平了小人儿心中的别扭。
石敛笑的奸诈,又舒舒服服的揽着凌轻到下一个目的地。
两人近两日来,都在土族里乱窜,忽而停留,忽而一落就走。
石雄之只是在越石居和正殿两方来回,对凌轻和石敛充耳不闻。
可是土族内,莫名的紧张氛围弥散开来,逗留的宾客意见气氛不对,纷纷辞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