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帆大喝,一行人衣玦翻飞,瞬息而至。
“左丘家主,背着子书家和子桑家插手天运城的势力,亏您老拉得下脸皮哟!”子桑绿往死里讽刺左丘宏业。
苏天境挑眉,天境楼是招了哪尊大神?一个个的大家族光临,也算是经营至今的一道里程碑吧!
“子书少主,子桑大小姐,天境有失远迎了。”苏天境拱拱手,明显对两人颇有好感。
左丘宏业那叫一个气啊!
他也算是长辈吧?怎么这苏天境待他一副疏离的模样?
“本座只是要赔偿而已,你们两个没有资格与本座谈论这些,滚回去叫两个老家伙亲自来!”
左丘宏业冷厉之极,待你一来一回,他早就逼得苏天境就范了!
“没资格?是你没有资格吧?勾搭弟媳不说,来到天运城还要强迫良家女子,你这样的品行,也配做左丘家主?本少看,左丘二爷才是左丘家第一人!”
既然左丘宏业撕破脸皮,他们何必做些表面功夫?
大家族里的风流韵事岂是左丘宏业这一桩?只是一旦被人暴露出来,那绝对是人人争相攻击的利器。
“你……!放肆!”左丘宏业怒急,瞪两人的目光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放肆?”子桑绿咯咯一笑,“左丘不要脸,我们可不是你左丘弟子,对你放肆,那是我子桑的尊严!”
子书帆一挑眉,哟呵,这傻颠颠的丫头不疯了?
轻儿,是你的功劳吗?你的魅力,还这是无人可挡哪……
本少……越来越放不下了呢。
左丘宏业气的脸红脖子粗,但是一道无神的目光更让他如坐针毡。
软榻之上,左丘伦脸色苍白,目光带着失望和痛苦。
他一向敬爱的父亲,让他也背负骂名。
“苏楼主,你放心,天运城约定俗成的东西不会变,今日的事想必是左丘家主一时脑热,才会跟你疾言厉色。不过日后谁要逼迫你认主,我子书家头一个不答应!”子书帆笑吟吟的看向苏天境。
子桑绿紧跟着表态:“我子桑家也不答应!”
子书帆身后十来人顿时散发出惊人的气势,看得出来,比之左丘宏业带来的战斗力还要强。
凌轻,难不成这一步也是你的棋?
该死!左丘宏业恼怒之极,竟然被一个小辈耍的团团转!
交换人质之初摸透了他在意伦儿的心思,交换之时悄无声息移花接木,交换之后招来两头小狼牵制他!
一步步,计算如此精妙!最恐怖的是,全过程,那个他不屑正眼对待的小辈,将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如此天女,跟左丘家对上,大祸也!
怎么着都要将之灭杀在摇篮中!
左丘宏业垂着头,这时候了才理解到凌轻下棋的精妙手法。
竹境小楼里也沉默起来,子书帆和子桑绿悠哉哉寻个座儿坐下,好似就等着左丘宏业走人。
这时,天境楼前楼传来一声惊天怒吼:“左丘宏业,你个臭不要脸的!枉为左丘家主!你强迫本姑娘也就罢了,竟然连本姑娘的俊俏侍卫也不放过!禽兽!畜生!左丘狗,我恨你!”
“没天理啊!这世道怎么如此恶心?堂堂左丘家主,强权欺人!小女子呼吁天下豪杰,能为小女子杀掉左丘狗,小女子以身相许!”
大厅之内本就人声鼎沸,田冰羽抱着封子泰,哭泣恨极,破口大骂,让人侧目。
封子泰半靠着田冰羽,双腿打颤,脸色惨白惊恐,看见男人就瑟缩。田冰羽衣裳破烂,锁骨处还有被人施暴的痕迹。
两人表演着被左丘宏业凌虐的模样,看者唏嘘,闻着泪下。
男俊女俏,端的都是绝色之容,难怪招那恶名昭彰之人觊觎!
左丘宏业一听那声音,顿时大怒,却被玉茴拽紧手:“家主,不可!他们定然下了套给您钻!”
浑身一抖,这两天来,左丘宏业已经被阴谋折磨得精神分裂,听玉茴这么一说,又坐了回去。
子书帆怪笑一声,“渍渍”有声意味不明。子桑绿嫌恶的眼神,恶心的脸,让左丘宏业吃了哑巴亏。
这种情况,解释不就是掩饰吗?
田冰羽和封子泰很快消失,留给天境楼一片喧哗和谩骂。
“主母,我们做的好不好?”
城门口,田冰羽嬉笑着讨赏,这可是她临时想起的主意,臭衰人,走了也要给你一份大礼!
凌轻极为欣赏,大赞:“继续发扬这种优良传统。”
“嘿嘿!是主母教得好。”田冰羽不忘卖乖。
“行了,你们乘着炼破去子书家转一圈,然后潜回青石殿总部吧。”石敛瞳孔一缩,淡淡的说道。
封子泰双眼一亮,大喜:“殿主好主意!属下这就走,这就走。”
您老不就是不想我们打扰么……
炼破火雁载着封子泰和田冰羽在天运城上空盘旋三周,仰颈长啸引来不少关注者,这才拉风的直奔子书家。
就子桑和左丘入局怎么行?
四大族,谁也不能脱了干系!
越乱,越好!
而凌轻和石敛,则买了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慢悠悠的奔向左丘家腹地,天伦城。
“救……救我……”城外密林,传来一道特殊的求救声。
鬼修的求救。
“水兰,这声音好像挺熟悉的。”柴火驾着马车,诧异。
“好像是……哑奴!”水兰眉头一皱,目光在马车门帘上逡巡。
“主,要救吗?”
马车内久久没有传来动静,好一会儿,才听到清丽之声:“救。”
凌轻思考良久,这才拿定主意。在哑奴身上,她闻到一种道修的味道,这就是为何她欣赏他的才华,但是没有主动收他的心思。
身上沾染道修味道的鬼修……让凌轻有一种本能的不好预感。
刚到云中洲,她还不想跟道修打交道,道渊在云中洲更为神秘,有何底蕴摸不透。
这种对手,才真正让人忌惮。
明着的四大族,只是让普通人和中下级修为之人忌惮敬畏,而道渊,层次都不同。
比如说散修夕阳,他是云下洲公认的准阵仙,悟道已经达到一种恐怖的层次。但不是他的潜力让各大势力卖他三分面子。而是因为他背后有一名强大的散修师尊。
但即便是他那师尊,能让四大族卖面子,也不一定能让道渊卖面子。
这就是差别。
也是凌轻深深忌惮道渊的原因。
“大人,真的是你!太好了,哑奴就知道,遇上大人,一定会得救的。”
哑奴鬼身残破,几近透明,鬼力匮乏,一看就是经历大战被人凌虐的模样。
凌轻蹙眉,一边给他输入鬼力一边问道:“怎会这样?”
哑奴将小巷中的死描述一番,接着说:“我去梅镜小楼没有寻到您,只能四处躲。但还是被血影找到,因为我已经吃下最后一颗鬼凝香,所以血影暴怒,要将我打残然后吞噬。后来……后来我的鬼身内散发出一道强大的道修气息,将他吓跑了。”
哑奴焦急的瞅瞅凌轻,这个秘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明明是鬼身,还会隐藏有道修气息?
凌轻一点儿也不吃惊的模样,让他更加忐忑。
“你……身前是道渊的人?”凌轻沉眉。
哑奴一怔,然后低头,在凌轻的鬼力支持下稍微凝实的鬼身透出浓郁的悲伤:
“我本是道渊内渊弟子的子嗣,但是个哑巴,不招人待见。父母也在一次事故中双双离世,将我托付给一个老道修,拜他为师。师伯跟师父作对,就打发我去药田做药童。而药田那个炼药师,是个极其残暴的人,他……他强迫我做药奴试药。最后因为鬼力灵力蚕食身体身亡。我不甘人生如此坎坷,就……”
“呜呜……好可怜。”柴火啜泣,还落下几颗泪珠儿。
凌轻眼神一闪,眸底划过柴火那张带泪的脸庞,这,算是她的造化吗?
人体鬼修,本事无情无爱的灵魂,如今阴差阳错被哑奴感动落泪,她,是体会到怜悯之情了吧?
“那炼药师,也是道修?”
“是,道渊之内有名的炼药师,能提供抑制鬼物的丹药,也能炼制专供道修修炼的丹药。在内渊的地位也极高。”哑奴说话间,眼底的恐惧和恨意一闪而逝。
凌轻仿若未查,淡淡的看他一眼,扔给他一枚精纯的鬼灵珠,用万千幽魂和鬼修捏成的鬼灵珠,蕴含庞大的鬼力。足够他恢复往日的实力。
“大人……我……”哑奴双手颤抖,不舍的将鬼灵珠还给凌轻:“大人,哑奴只求跟着大人。”
“你是一个麻烦哪……”凌轻幽幽的说道。
哑奴眼神一暗,对啊,他定然是被道渊那个炼药师动了手脚。
“大人,是哑奴鲁莽了。”哑奴朝着凌轻跪拜,然后垂头丧气的飘出马车,一步三年回头的离开。
凌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一招,哑奴倒飞回来。
“大人!”哑奴兴奋极了,双眼亮晶晶的,极为灵动。
水兰看了心中一叹,怎么周围的鬼修,就她一人资质最差?
“跟着吧。”
幽幽嗓音,让哑奴欣喜若狂。喜滋滋坐在水兰身边,牵出一丝命魂,急不可耐的交给凌轻。
魂海,有了哑奴的一道魂识。能单方面通过这道魂识感应到哑奴的存在。
相反,那丝命魂经过三重七色曼陀罗之皇的涂炼,哑奴周身顿时凝练出一股陌生又强大的气息。跟水兰等鬼一样,专注花灵至尊的印记。
“主……”哑奴吓得肝儿颤,“您是……”
“嘘!”柴火冲他眨眼。
鬼灵珠直直落到哑奴怀中,不禁哽咽:“主,您……真好。”
好……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