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她的飞天梦,其实我更愿意她留下。
第二天从乌鲁木齐飞西宁。乌鲁木齐和西宁一样,在我们眼里都是很遥远的地方,一点都不熟悉。
除了去过几次西藏,其实那是四川和西藏交接的地方,西藏、新疆、青海三省我都没去过。
对于粤西的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太偏僻了。
如果不是陪莲儿寻祭台,基本没有过来的可能。来到西宁市,我们两眼一抹黑,只好就近找酒店住下。
西宁是青海省的省会城市,靠着祁连山脉,所以我们还不算到了昆仑山。
买来青海地图,研究了一个晚上,我们打算坐大巴到玛多县。这里有几个湖,而且还是昆仑山脉的余脉。
从西宁到格尔木有铁路,走的是青藏线。从西宁到玛多县,只有班车,走的是盘山老路。
我们打算从昆仑山余脉逆向探查,所以就直接买票到玛多县。
这是经过玛多的班车,玛多县实在太小了,班车特别少,而且走的还是盘山老路。
车上,莲儿抱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眼睛却看着窗外。
车走在盘山公路上,摇摇晃晃中她睡着了,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当班车开始爬山,到了半山腰,她突然惊醒了。
睁开眼睛,她打量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怎么了?高原反应?
我关心地看着她,想从她表情看出点什么来,结果她看向我,说我们下车吧!
扭头看向外面,一片荒凉的大山,山顶还有积雪,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都没有。
“你确定我们要下车?”
她坚决地点点头。我再次看向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当我叫司机说要下车的时候,司乘和司机一副吃惊的表情。司乘走过来,说:“怎么啦?高原反应?没事,车上带有氧气袋。”
我摇头:“说不是晕车,我老婆家就在这里。”
司乘再次惊讶地扭头看向外面:“我在这条线上跑了快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住户。”
“你没有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好了,让我们下车吧!”
司机靠边停下,司乘下车打开行李舱,我拿了行李,看着班车远去。
等车走远,我抬头看看天空,阴沉沉的,好像快下雪了。现在是几度的气温,最容易下雪。
祭出黑麒麟,莲儿吃惊地看着它,跑过来不停摸着麒麟脑袋。麒麟要舔她的脸,她不住躲闪着,被麒麟逗得哈哈大笑。
麒麟身高接近两米,低下头来舔莲儿,我咳嗽一声,它才不敢再舔。
我第一次被麒麟舔,给它舔得一脸的血,它的舌头有倒刺。那时它还不会控制,可别把莲儿给舔了一脸的血,那就破相了。
“恒哥,你什么时候养的麒麟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这是我保命的宝贝,越少人知道越好。”
“连我也不告诉吗?”莲儿边说边过来就要掐我手臂。
“你不是没有问嘛!你不问我忘说了。哈哈!”
我骑上麒麟,把行李放在它脖子上,再拉莲儿上我后面抱着。在莲儿的授意下,往东面的山脚跑去。
山脚有很多的堰塞湖,估计这是历年来地震塌方造成的。
在十几二十个堰塞湖之间跑来跑去,麒麟显得很兴奋。它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所以撒开蹄子狂奔。
堰塞湖的水很清澈,在这种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一切都是纯净的。
找到一个大的堰塞湖,我们跳下麒麟,把行李放到大石头上。黑麒麟就一把跳进冰冷的湖水中,潜了下去。
莲儿找了个大石头,坐在石头上看着湖水波光粼粼。我从背包拿了一件外套,给她垫着坐,这样不冷屁股。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我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大狐狸从远处跑来,身上的毛发还有血迹。这是受伤了?
白狐狸跑到跟前,围着我们转,嘴里还一直‘嘤嘤’叫着。莲儿母性大发,跳下大石头,查看狐狸的伤口。
它浑身发抖,慢慢趴下,卷曲着身体,讨好地摇着尾巴。
远处的马蹄声渐近,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藏族汉子策马扬鞭奔了过来,远处还有几匹马跟着。
我站起来,走前几步挡在汉子跟前。汉子离我十米距离停下,一把拉住了缰绳,枣红色的大马一阵嘶鸣,后腿立起,前腿上扬。
枣红马前蹄落地,汉子喘着粗气,用马鞭一指我,大喝一声。
“什么人?胆敢抓我的猎物?”
后面几匹马很快就追了上来,一共五个大汉,策马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看清莲儿的脸蛋,表情是一阵诧异,为莲儿的美貌所折服。
他扫了一眼我的登山包,确定我们只是游客,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带着妞来打野战的啊?你们这些文艺青年,每年死在老子手里的,不下一只手!老子劫回去的妞,都无处安放了!”
“少在我面前老子小子的,我不出手,我的妞都能弄死你们几个。”
“狗屁!本来看你一个白净小子,轰走就算了,既然你口气那么大,那就乖乖受死吧!”
这帮人,一言不合就要人命,和土匪强盗差不多。在这荒郊野沟,都不知道多少人丧生在他们手里。
另外四个围住我们的汉子,纷纷搭弓引箭,这是想要我的命?
为首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星,扬手准备对我开枪,我瞬间出现在他后面。
他一惊,枪走火了,‘呯’一声响,对面一个汉子应声落马。剩下三人都吃惊地看着为首的汉子。
汉子一看误杀了自己人,对我恨得牙痒痒。一扭身又准备对我开枪,被我提腿一脚踹倒。他在倒下的同时,对我扬起一把粉末。
我瞬间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边。伸手一拉,就把他拽下马,再加一拳,打得他**炸裂。
剩下两人见状大惊,纷纷对着我射箭,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我的人。两箭落空之后,然后他们策马奔向莲儿,身体下探,想抓个妞回去交差。
等他们奔到莲儿跟前,莲儿抱着白狐狸突然消失了。看到这个场景,他们才知道是遇到高手了。有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箭,绳子一拉,‘咻’一声,火箭飞上天空,‘嘭’一声炸开了。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在这样人烟稀少没信号的地方,火箭比手机来得更实惠。
我一个五雷掌,就把放火箭求援的人轰成了两截。枣红马受惊,载着半截尸体跑远了。
剩下一个年轻的,对着我打出一大蓬铁钉,被我避开。
为首那个汉子爬起,一个旱地拔葱,朝我扑来,这人轻功相当厉害。不过半空中被我五雷掌轰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血肉洒了一地。
年轻那个见这么多人,都无法伤到我们毫发,马上就投降。把弓箭和腰刀扔到了地上,断了我杀他的念头。年轻人跳下马,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莲儿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怒目圆瞪。
“说吧!说我想听的。”
“回大侠,我们是星宿海的星宿派,今天看到一个妖狐,副掌门想拿下妖狐炼丹,所以跑到这边来了。我是星宿派的蒋逸文。”
星宿派?我记得几年前,去京城参加一个步云轩的拍卖会,就跟星宿派有过节。当时他们的负责人就想用毒药弄死我们,结果有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给了我们解药,后来他们偷偷跑了。
想不到千里迢迢,竟然在这里能碰到他们。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叫什么来着?
“你们星宿派,有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叫什么?”
“紫色?那是我师妹阿紫,她今晚就要和掌门成亲了。”
“成亲?你们掌门多大年纪?那个阿紫,好像不到二十吧?”
“掌门每过几年,就成亲一次,很多都是路上抢来的姑娘。阿紫是十岁被买来的,是门派长老买来的‘扬州瘦马’,收为门人,养到二十岁。这几年修了高速路,很少游客走旧路,所以掌门几年都没有成亲了。”
原来这个星宿派掌门,还有这个爱好啊?都2011年了,竟然还在路上抢人成亲?这么奇葩的爱好就没人管?
所谓‘扬州瘦马’,就是网上那些白痴,经常会发朋友圈秀自己是扬州瘦马。‘我愿做扬州瘦马,与你流浪天涯。’
其实从明朝开始,在扬州一带,有人买来小姑娘,专门培训这些女孩子,卖给过路富商做小妾。
这些女孩子都是贫穷人家买来的,很瘦而且身材苗条,所以被称为‘扬州瘦马’。‘瘦马’其实就是买来的小妾。
明清时期,‘养瘦马’是暴利投资,所以有很多人从事这样的行当。
他们从贫穷人家买来小姑娘,然后教她们歌舞,以及琴、棋、书、画。长大之后卖给过路富商,或者卖给青楼,用来谋取暴利。
那这样说,这个阿紫,其实是星宿派长老买来的咯?而且今晚就要嫁给掌门?
“你们掌门多大年纪?”
“小六十了。”
小六十,就是五十多岁,让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嫁给一个老头?
正在我想是不是把阿紫给救出来的时候,这个蒋逸文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朝着我们一扬。
我拉着莲儿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大石头后面。我问莲儿怎么样,有没有吸入那个粉末?她摇头。
确定莲儿没事,我绕过大石头,蒋逸文已经骑上大马飞奔而走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远处出现几头饿狼,把剩下的几匹枣红大马给惊跑了。
这时后面又跑来五匹马,震天的马蹄声瞬间就到。我叫莲儿躲好,就迎了上去。
这五人应该跟地上这些是一伙的,同样穿着藏族的衣服。他们准备包抄白狐狸,没想到这边已经死了四个。
躲开了几支箭,我用五雷掌把这些人给轰掉,几匹马都拉着残肢跑远了。远处有几匹饿狼在蠢蠢欲动。
我对着堰塞湖打了一声忽哨,过一会儿,黑麒麟‘哗啦’一声浮了上来。
对它招招手,麒麟就爬上岸边,在不停抖着身上的水滴。背上背包,把莲儿扶上麒麟背,她怀里抱着那个受伤的狐狸。
我坐在后面,往前面一指,黑麒麟就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我们远远吊在蒋逸文的后面,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前面都能看到玛多县城了。
他绕过县城,直奔南面。再越过一个滩涂,就到了一个大湖。这就是传说中的星宿海了,蒋逸文顺着湖边沙地一路狂奔。
刚才越过的滩涂,就是黄河源头,再往西几十公里,就是冰川湖。
想不到黄河的源头就在这里,是从冰川湖下来的河水,然后向南走几百公里再往北走几千公里,经过十几个省份。
星宿派竟然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几百年。放眼望去,周围都没有任何的植被,只有山顶的积雪和光秃秃的石头。
看着蒋逸文走向上山的小路,抬头能看到半山腰有几栋古建筑,这里就是星宿派的老窝啦?
我们下了麒麟,莲儿把白狐狸放在地上。我收了黑麒麟,问她这个白狐狸怎么样了?
莲儿说问题不大,是箭擦伤,养几天就好了。我们正说着,从山上下来大批的人马,一阵吵杂。
我叫莲儿带着白狐狸到山脚的石头堆躲着,这些人由我来应付。
来了三十几个彪悍的汉子,全部都拿着弓箭。蒋逸文指着我说,就是那小子,然后三十几匹马把我团团围住。
我笑眯眯地看着蒋逸文,他眼睛到处张望,可能想找到莲儿来邀功。
“蒋逸文,放了你一条狗命,你不躲起来舔伤口,竟然还带着这么多人来围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子,你杀了副掌门四人,捉了妖狐,现在我们掌门亲自来拿你狗命!”
“哟呵!哪里是杀了四人?你们后面赶来支援的五人,都被我杀了。现在,你们这里多少人?等会全部都要死!”
有个六十岁的老头在蒋逸文旁边,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我说:“小子,你是哪里人?”
“江西南真观陈大恒。”我边说边拱拱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说青海省,就是放在江西省,都没几个人认识。
“青海星宿派掌门天狼子,划下道来吧!”天狼子朝我拱了一下手,自然是没有听过江湖上有我这样一号人物。
“原来是天狼子掌门啊?失敬失敬!对了,贵派的星宿三宝,你带来了没有?”
以前听蒋鸣说,星宿派有三宝,分别是柔丝索、神木王鼎、圣水王尊。这次看看把它们弄过来,跟蒋鸣分了。
天狼子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狠毒地剐了蒋逸文一眼,可能是怪他带来麻烦。蒋逸文低下头不敢出声。
“原来小友是奔我的星宿三宝来的啊?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拿!”
天狼子狠狠地说。但是他心里就开始嘀咕了,一个年轻人,杀了他九人,还知道他有星宿三宝,那很明显是冲这个来的。
“不是奔你的星宿三宝来,是顺便拿了,回去研究研究而已。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把你打输了,你就奉上星宿三宝,如何?”
我这番话,杀人诛心哪!在人家的地盘,当着掌门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天狼子有心脏病,估计一口老血喷出来,就挂了。
果然,听到我的话,不用天狼子出声,周围的人就开骂起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天狼子,他的黑脸膛,由白转青,然后一举手,周围的人就不敢出声了。
“小子!老夫纵横藏区三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因为说这话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嘿嘿嘿!彼此彼此!”
“小子,别废话,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