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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撒泼的女人

千娇百味:娘子尝一尝 暮朵 2496 2024-11-18 20:47

  晁清一走,小仓库里顷刻间就安静下来,外边的哭喊声,听上去也就愈发清楚明晰。

  从那女子的声音分辨,她当是不算特别年轻,也不知是不是在世上活得时候长了,日渐将女子的羞怯矜持全副丢掉,一边歇斯底里地嚎哭,一边口中还不干不净地咒骂,从满天神佛到船帮众人家里养的狗,无一遗漏,全都诅咒了一个遍,光是听动静,薛灵镜都能猜到她此刻必然鼻涕眼泪糊一脸,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要说泼辣,薛灵镜她娘崔氏也当真算是个中翘楚了,只是崔氏的“泼”,始终建立在凶悍的基础上。哪怕再生气,她的腰板也永远是挺直的,绝不打滚耍赖,似门外那女人这等不顾脸面性命的泼法,恐怕就算是崔氏来到,也照样无计可施。

  薛灵镜原本满脑子里都在琢磨自家酒楼的事,这会子却被那女人搅和得心烦意乱,情绪也随之焦躁起来。正不知该如何排解,只见晁清飞叉叉的,从外头又旋了进来,将一股冷风带进屋。

  “你就不能慢点,冻死人了!”

  薛灵镜埋怨一句,往屋外瞟一瞟,却没瞧见个所以然,于是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今儿初几来着?”

  晁清脸色阴沉,顾不上答她的话,径直走到桌后,伸手就开傅冲的抽屉。薛灵镜见情况不对,立马一个箭步上去挡开他的手:“你想干嘛?”

  “啧,你男人自个儿的钱在那个抽屉呐,我不动!”晁清瞥她一眼,“这个抽屉是船帮的公款,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总不能还装傻吧?”

  他一边说,一边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没瞧出你跟个狗子似的还挺护食儿!不过也幸亏你今儿在这里,否则傅老六离开之前,肯定就把那抽屉给锁上了!”

  “嗯。”

  薛灵镜低低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抽屉里取出来四个五两的银锭。

  “你干嘛?”晁清无端觉得后脖颈子那里有点凉,哆嗦了一下,“你眼神怎地那样瘆人呢?”

  “你刚骂我,我可都记下了,晚上回家,慢慢儿地跟我男人告状。”

  薛灵镜抬抬下巴,半开玩笑吓唬他:“你拿了二十两,我就跟我男人说你拿了四十两,中饱私囊,该结结实实挨顿板子!”

  “小镜子你做人真不厚道。”

  晁清仿佛很是痛心,一把将抽屉阖上,又忙慌慌地往外跑:“你再自个儿待会儿,回来我来继续跟你说我这一肚子的饮食经!”

  小仓库的门砰一声又关上了,薛灵镜唇角微敛收去笑容,目光盯着那道木头门,低头思索。

  原来外头那女人是冲着钱来的吗?方才晁清随口问了一句“今儿初几来着”,莫不是那女人跑来要钱已成了习惯,不是头一回了?

  也不知是不是收到了钱,外头那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可没过一会儿,她竟又再度嚎啕起来,哭声比方才还更要凄厉上许多。

  “丧良心啊你们,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孤儿寡母,我今儿可不活了呀!”

  薛灵镜听得眉心皱成一团,起身往门边走了两步,竖起耳朵。

  晁清那人吵架的能耐一塌糊涂,起先还耐着性子对那女子好言相劝,须臾,便连开口的机会都被剥夺,每每只说出第一个字,便被那女人抢了话头,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份儿。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他又一次冲回了小仓库,到处踅摸茶杯,将薛灵镜的罗汉果茶连喝两碗,抹抹嘴,怒气冲冲一拳头砸在桌上:“老子今儿真是倒血霉了!”

  那罗汉果茶是傅冲特意让庞大嫂给薛灵镜煮的,被晁清一口气喝掉那么多,薛灵镜有点舍不得,瞟了那茶壶一眼,叹口气:“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吗?”

  晁清双手撑在桌子上,回头看一看她:“你是六嫂,有啥不能跟你说的?就是免得你跟着生气罢了!这世上竟有如此贪心不足之人,我可算是开眼了!”

  “你慢慢说。”

  薛灵镜虽平日里跟晁清没个正经,真遇上事儿,却还是很稳重的,想了想,忍着心痛将整壶罗汉果茶都让给了他,提了提唇角:“那女人凭什么来船帮要钱?”

  “还能因为啥?她男人以前是船帮的呗!”

  晁清翻了个白眼,呼哧带喘地拖张椅子坐下了:“她男人姓谭,说来也算是船帮的老人了,属于那种不怎么显山露水的性子,平时干活儿不见得特别出力,却也没甚可让人挑理的地方,就这么在船帮里混着,挣不着大钱,养活家里却还不在话下。约莫五年前那人得急病死了,家里只剩下他媳妇和两个儿子,船帮怕他们日子不好过,自打那时起,每年都给他们钱。“

  “那人去世,并不是因为船帮的缘故,你们却也要帮忙养活他妻儿?”

  薛灵镜一挑眉毛问。

  “咱船帮正是有这样的规矩啊!”

  晁清说到这个,有两分得意,拍拍心口:“不论是谁,只要进了船帮,与我们便是自家人,我们帮着照应家眷,那是应分的事——我们不求她感激,却总不能见天儿地把我们往死里骂吧?”

  他歇口气,愤愤地道:“头一二年,每年给他家十两银子,足够他一家过上整年安生日子。最近这三年,考虑到他家的孩子渐渐大了,用钱的地方只怕越来越多,便又给添了十两,除此之外,还时不时给他们送粮食菜蔬,逢年过节,更少不了他们家那一份礼。小镜子你评评理,二十两银子啊,干点啥不行,这都嫌少,还有天理吗?你刚刚也听见了,那女人满口骂傅老六丧良心,这都算是丧良心的话,我真不是啥才叫有良心了!”

  兴许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又或者是因为傅冲被骂让她不高兴,薛灵镜听了这些话,心里也有点窝火,脸不自觉地垮了下来:“那么她是什么意思?想要多少?”

  “她就是不明说啊!”

  晁清一拍大腿:“她要是给个实数儿,那倒还好办了,可她偏生就是叽叽歪歪地不爽利。人家精着呢,她若直接说要多少,往后再想涨价,可就不好出口了不是?”

  他说着,便敲敲桌子,压低了喉咙:“小镜子,你别觉得我小人之心,这姓谭的一家与巫老大沾亲带故。他媳妇如今年年这样闹,我总觉着,是巫老大在背后撺掇使坏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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