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云里雾里,当年与王富贵相遇只是巧合不是?“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那孩子是皇兄的骨肉对不对?你来汴州总共两年,孩子已有一岁半,也就是说你在跟我幽会的同时还不忘勾搭皇兄。一直认为你直率没有心机,可这脚踏两条船的功夫竟玩的出神入化,还真是小瞧了你!”他眸中闪现复杂情绪,如两年前观音阁时一样,有隐忍也有愤恨,还有遭遇背叛的哀伤。
可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叫我怎么忍受?
“你为何不去想一想,若孩子是你的呢?”曾经发誓到死都要保守的秘密,竟被他三言两语给激出来,我深感罪孽。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发出一阵诡异的冷笑,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几乎要捏碎下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事到如今还想迷惑我?若是你有了我的孩子,为何不与我说?又为何是他派人护你至此?你可知道,王富贵是皇兄母后身边的人,是亲眼看皇兄长大的心腹!”
前太子南宫正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我不会喝连翘送来的药,便安排了另条路给我走。可我的命是保住了,铁牛却因此枉死。
“对,你说的都对!我一早就成了太子的人,说喜欢你也是我们的计谋,他能许我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可你呢,连正大光明跟我站在世人面前也做不到,还有什么筹码能让我继续替你做事?你原本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我忿忿出口,可不知怎么泪水涌出,没说一个字都像有把刀在心中凌迟。
“够了,你给我闭嘴!闭嘴!”他双眼猩红,迸出冷冷杀意,捏住我下巴的手转而扼住可怜脖颈,稍稍用力就会结果我的性命。
“你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来个干脆点儿的,好过你这般一点点的折磨。起先我还不明白,你为何会出现在汴州,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来折磨我的。你现在是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所有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开你。”
泪水滑落,我终究还是哭了。
“对,背叛我的人都得去死……”他说的咬牙切,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窒息的痛苦让我本能的挣扎,后来一道白光浮现,我没有力气动弹,看着白光的地方,也许就要这么回去了。“铁牛……我来陪你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刺痛,我努力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看着南宫胤帝王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猛地有空气涌入鼻腔,我张大嘴贪婪呼吸,吸得太急一下子呛到气管里,咳得眼泪直流。
“滚!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我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真是个傻蛋,送上门来让人家羞辱。我怎么会对他心存希望,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利用跟被利用?
但我庆幸从一开始就没让他知道阿离的存在,他自私又顽固,定不会承认阿离的,也不会为了我们母女放弃什么。
今晚让我在此看清这血淋淋的一切,谁好谁坏摆在眼前,我却自我麻醉不肯接受。抬头最后看他一眼,冷笑出声。“南宫胤,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他似是想不到我会说出这种话,脸上布满错愕,我扶着桌子勉强起身,临近门口时撞翻了花架,扯落帐幔。
不想再哭的,不想再在他面前丢脸,可总会弄得如此狼狈。
踉跄出了客栈后才发现外面早已暴雨倾盆,我蜷缩在角落里等待雨停,这夏季的雨像极了娃娃的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也像极了命运给我的安排,阴晴不定。
多了许久,雨还没停,冷风吹的我浑身哆嗦。
“这位姑娘,可否往里挪挪身子,给在下腾个地方避避雨?”
雨中走来一人,背光,我瞧不清他的面容,但听谈吐是个读书人没错。
“是夫人。”吸吸鼻子哑着嗓子说道,转过头去,让他看看我盘起的发髻。
“失礼失礼,夫人冒犯了。”
我往里挪了挪身子,让他坐下。借着幽暗灯火,瞧清他的长相。尖嘴猴腮的,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我下意识往里坐了坐,与他拉开距离。
似是瞧出我的顾虑,他笑着同我找话说。“夫人莫要担忧,我乃南凌第一状师齐天高,拜访好友来到汴州,孰料天黑雨大,迷了路,才敢如此唐突同夫人坐与廊下避雨。”
状师?南凌?第一?看他嘴巴一张一合没完,我能听到的仅限这六个字。
眼下我急切需要一名状师,老天爷接着就给我派下一个。怪不得尖嘴猴腮呢,那是牙尖嘴利先天条件。
我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将他牢牢抱住。
“夫人……您这是……”他惊慌失措,开始反抗。
见他挣扎,我一记剪刀脚将其制服。
“救命啊!绑架啊!”
恐他大喊大叫招来他人,我很好心的一巴掌呼上他的嘴。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翻了过去。孰料他这么不抗糙,头摔上台阶,直接昏死过去。
曾说过我这命运如这天气一般,晴一阵雨一阵,接回齐天高的第二天,我的雨季结束,花季正式开始。
偶尔想起他的话,心仍旧会疼。可逝者如斯夫,他既成为逝者,我又何必流连?
一直都知道阿胤如蛇,肤凉情薄。他是没有心的,又或是心中全装满了别的,碰巧我不是其中一个。所以,我发誓若再傻蛋似的送上门让他羞辱,就浑身生疮智商全无!
昨晚未睡,今儿个又起了个大早,香草为我沏了杯浓茶,帮我扫去倦怠疲乏。
“夫人夫人,大掌柜回来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夫人夫人,箫莫寒镖师他们回来了,现在百川镖局休整。”
我眼疼的厉害,好似是昨儿个夜里过了雨气所致。我将敷在掩上的药帕拿走,果断摔进铜盆中。
哼,从今开始,只需自己对自己好足矣。
“让大掌柜去书房见老爷,现在安排马车,我要去百川镖局。”我起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榻上昏迷不醒的齐天高。“看紧他,可别让他跑掉。”
“遵命,夫人。”香草给我个意味深长的笑,屁颠屁颠守到榻旁去了。
前脚刚迈出去,阿离抱着只绣花球蹦蹦跳跳过来,扬着小脸叫我娘娘。
“娘娘有事要做,阿离自己玩啊。”蹲下身子摸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心中愧疚连连,我这个做娘的忙的都快忘记女儿了。
“阿离不要!”她嘟着小嘴生气,转头不去看我。我要走时,她又绕到我面前挡着。
“阿离这是怎么了?不乖了?”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我耐着性子问。
阿离慢慢转过小脸,万分委屈的挤成包子状。“婆婆生辰,阿离要给婆婆买好好。”
我恍然大悟,身为女儿的我竟还需自己的女儿提醒。我弯腰将阿离抱在怀中,她虫子般挪来挪去,最后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娘娘带你上街给婆婆买礼物好不好?”我盘算先带她去百川镖局,回来时顺便在街上给娘买礼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