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夫人夹了一块鹅翅放到枫舞的碗里,满脸慈母面貌。枫舞咬了一口,又放下,满眼笑意,却又是冷冷的笑意。
“尝过之后,我觉得有个更好的名字,二娘,要不要听听?”
一声二娘叫的二夫人心中一阵猛跳,这么多年来,枫舞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拿着筷子的手不觉得有些颤抖,看了老爷一样,发现他也和自己一样吃惊,于是干脆放下筷子,继续保持慈母笑容。
“二,二娘原问其详。”
“见翼思迁。”
话一出口,竹箫面容一沉,二夫人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枫舞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说着,“这翼当然指的是鹅翅啦,你看看,大家都看它好吃,就把筷子伸了过去,这不,就思迁到别人的碗里啦。”
一边说着一边还夹着一块鹅翅房进竹箫碗里,声音纯真无比。
“爹,你也尝尝看,味道的确不错呢,爹应该最能了解这其中的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这见翼思迁。夫君,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见翼思迁?怕是见异思迁吧……好好的一道菜居然能给她如此解释,还真是“难为”她了。幽云觞婉拒道,“不了,我对鹅过敏。无福消受这……道菜。”说的可是事实,他的确对鹅这一类的飞禽过敏。
“哎呀,那可就真是可惜了。”
二夫人脸变得刷白,竹箫脸色也越来越黑,一黑一百,看的枫舞心中一阵爽快。
“竹枫舞,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坐在二夫人旁边的竹府四小姐竹可潇拍案而起。枫舞瞅着自己的三妹,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惩罚竹箫,自弟弟竹尘飞被送走之后,竹箫的其他妻妾再也没有生下过一子,如今满满的竹家全是女人,似要绝后,而这位三妹竹可潇是二夫人生的第二个女儿,性子从小又劣又烈,枫舞小时候可没少被她欺负过。
“我哪里过分了呀,三妹。”
“你娘红杏出墙,失去了爹的宠爱,还怪我娘,我一直怀疑那个傻子是不是野种呢!”
红杏出墙两字狠狠地刺了一下枫舞的心房,眼神忽地变得冷然,还没开口,竹箫中气十足的声音暴然响起。
“住口!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枫舞一脸无辜,因为话可不是对她说的。
“爹,你再偏心也不能这样吧,她已经欺负到娘的头上来了,你为何还要护着她,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这么怕她。”朱可潇不知死活的叫嚣着,不愿自己和亲娘受气。
“呵呵呵,二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的同胞弟弟尘飞到底是不是爹的亲儿子,又或者是不是野种,想必,爹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哦?爹?”
枫舞说着还不忘吃着桌上的美食,幽运觞也任由她说着,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
竹箫全身颤抖着,缓缓的闭了闭眼,沉着气,缓声说,“枫儿,你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都冲着我来。你难得回来一次,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吃一顿饭,这也不行吗?”说到最后,几乎已成了乞求。
枫舞心中一撞,鼻子犯酸,眼眶忍不住的发热,握紧拳头,却又残忍的说着,“怎么,舍不得二娘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你们慢用吧……潇儿湘儿陪我回房。”竹可潇还没笨到察觉不到气氛的怪异,于是连忙扶起亲娘,一直静坐一旁的竹家三小姐竹可湘也默默站起扶着二夫人的另一边。
枫舞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主角走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二娘,且慢。枫儿还有几个问题,一直在心里没有机会问出,怕是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还请二娘替枫儿解惑。”
二夫人只好停下,一手紧紧抓着门框,颤抖的声音中,已经哽咽了,“大小姐,我已经天天在佛堂吃斋念佛,以求菩萨原谅。而我本来已经生下的儿子,还未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夭折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你还要怎样?”
“我娘失去了一个儿子,你死了一个儿子,这算是你赔我娘的。那么,你害我死了一个娘,难道你还能赔我一个不成?那么,你要怎么赔?那又怎能赔?!”
枫舞一步一步地走到二夫人的背后,在耳边低声说道,但是声音足以让屋内所有人听到。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娘是病死的,干吗怪我娘?”竹可潇不容他人诬陷亲娘。
枫舞向后退了一步,看向竹可潇,“我娘,的确是病死的,但是如果不是我弟弟被强行送走,那么我娘又怎么郁郁而终!?”
“尘飞,是我让人送走的,你要怪就怪爹吧。但是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竹箫在身后虚弱得说道。
“嗬,苦衷?好一个苦衷?天犯煞星。你是不是要说是为了娘,不让娘被煞到才会强行送走尘飞?”枫舞讥讽道。
竹箫一脸惊讶,不知道枫舞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枫舞哼笑,转身向竹箫,“你为何不问问二娘,是否认识清河半坡的假半仙孙老儿?”听到一个抽泣声,枫舞满意得又转向二夫人,“你为何不问问二娘知不知道凤凰草这种药?你又为何不问问二娘知不知道夜夜春这种毒?”每说一句就往前迈出一步。二夫人眼眸大睁,已经无法呼吸,仿佛看到地域使者慢慢靠近,字不成句的叫着,“不,不,不,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
凄惨的声音陡然消失,二夫人昏死过去,见此,枫舞如她所愿向后退了数步,残酷的笑着,宛如一朵娇艳蚀心的美人花。
“婉馨!”竹箫一个箭步迈去,抱起二夫人就向房间跑去。竹可湘看了一眼枫舞,眼中有可悲之色,也跟着走出大厅。
“你!你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竹可潇扬起手就要打下去,枫舞反手抓住。
“这是她欠我的。而我,也不再是小时候那般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你休想在碰我一根头发。”说完狠狠甩下握在手中手,竹可潇被反力向后踉跄了一步,有些不可思议,慌忙跑出大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