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正当徐衣的心中琢磨如何传递消息的时候,身后的虚掩着的书房们缓缓打开,武承嗣与真刚二人一同走了出来。二人均是一脸笑意,看来是方才的密谈二人都十分的尽兴。
“今日多谢真刚先生的教导了。”武承嗣对着真刚拱手道。真刚也不推辞,而是收敛起满脸的笑意,略微正色道:“还望武大人记下老夫方才的话,才能确保这祥瑞能够不**人所破坏。”说完,二人便被武承嗣亲自送到了府门口。看着这一老一少师徒俩离去的背影,武承嗣心中暗暗得意。看起来,真刚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一切,自然也被一旁的徐衣看在了眼中。在送走了真刚和转魄之后,便开口问道:“义父,这老头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您对他如此礼敬有加?”的确,如今能让武承嗣亲自送到门前的人,天下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更何况还是他一直有些看不上眼的越王八剑一伙人。原本他们几人只是武承嗣借来寻找你坠星的帮手而已。而近日,这种状态显然已经发生了改变。故此,徐衣才会如此好奇。
“他向义父透露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武承嗣沉吟了片刻,对徐衣悄声说道。原来,方才他二人在书房之中密谈的,正是如何应付必然要来搞破坏的越王五剑的那几人。虽说武承嗣并不惧怕,但是有一件事情却让他不得不防,那就是现在正在地下密室之内的碑状陨铁。在它被正式出世之前,却要防备一样能对它造成致命破坏的东西。
“义父您的意思是······七星刀?”听罢武承嗣的讲述,徐衣有些惊讶的说道。想不到那小小的一把短刀,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当初自己想要从欧然等人的手中夺取这把刀,只是因为它能探查到坠星的具体方位,以便自己能够找到陨铁。却不料现在它还有这更大的作用,或者说是潜在的威胁。
“不错,若是早知道这七星刀如此的重要,当日你前去抢夺之时义父说什么也要全力去支持才好。眼下,这能毁坏陨铁玉碑的神物落在了敌人的手中,只怕府内需要更加严密的防卫才行。”武承嗣接着说道,看来十分后悔没在的雾谷之中夺取七星刀。
而从武承嗣的口中听到这确定无疑的消息后,徐衣的心中再次纠结了起来,若是李臣观等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怕义父之前的一番辛苦便要付诸东流了。但是,自己和李臣观之间的关系,也只怕就真的到此为止了。对此,她不甘心,更放不下。于是,满腔的苦恼便全部写在了脸上,原本俏丽的容颜顿时笼上了愁云。
“小衣不必苦恼,义父自有办法挡住那些贼人!”武承嗣见徐衣愁眉不展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在思索如何防备越王五剑等人的破坏行动,便笑着宽慰道。却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义女的心中在盘算的事情究竟为何。徐衣听罢义父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便作辞退下,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武承嗣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真的不知道徐衣的心中所想吗?
另一边,真刚与转魄离开尚书府之后,便在这洛阳城中转着圈子。在确信自己的身后并没有被什么人跟踪之后,这才一个闪身,来到了城北的秘密联络点之中。而在那里,除了已经出发前去扬州的却邪之外,其余的几人,都在那里等候真刚二人会见武承嗣的结果。几人将门一关,也就不知道在里面商量些什么了。而在这同一时刻,却邪正在运河之上一条前往扬州的大船之上。
繁忙的大运河,往来南北的商船络绎不绝。行色匆匆的人们,心思早已不耐烦了慢慢悠悠的各色船只。恐怕只有此时的却邪,内心之中却十分欢喜如此的宁静与悠闲。至于此行的目的地扬州,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借口而已。虽然他曾经在扬州生活多年。但,那里却并不是他的故乡,而是噩梦的发端。却邪斜靠在船舱内的床榻之上,身边放着被黑布细细包裹好的却邪剑,右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口,默默感受这来自胸前那三足金乌的温度。
十一年之前,在故土无法生存下去的高句丽族人们开始沿着先辈们的步伐,被迫离开家园。他们失去故国已经整整十年了。却并没有再去想那个已经远去的名字。多年来的战乱,早已经割裂了他们同这个国家间的感情。而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却邪和转魄等人也在默默向南的队伍之中。那时的他们,还没有如今这个冷漠的名字。
当他们来到了之前族人们聚居的地方后,总算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正是在这时,还是孩子的两人第一次在大运河边相遇了。那时,却邪的名字叫做似先一鸣。而转魄,拥有一个特别美丽的名字。
“扶雅······”此时的转魄望着舷窗外的河水,嘴中喃喃道。那一天的情景,也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十年之前。
“哎呀,我的裙子!”正在运河水中洗衣服的小扶雅,望着被河水冲走的裙子焦急的喊道。同她一起来洗衣服的小姐妹们都不会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此时,正在河边抓鱼的似先一鸣,却是无意中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便顾不得水深浪急,快速游向了那件已经飘到了河中央的裙子,把它捞了回来。
“谢谢这位哥哥!”小扶雅看着眼前这失而复得的裙子,十分高兴地对相仿年纪的似先一鸣说道。而此时的似先一鸣看着眼前粉妆玉琢般的小女孩,却脸色一红,一句话都没说便扭头而去。而同小扶雅一起来洗衣服的小姐妹,却是一脸嫌弃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扶雅你别理会这个小子,他是个小要饭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前几天我父亲还说看到他在偷隔壁家的东西呢。”
“就是就是,我母亲说这个小子没人管教,让我不要和他说话。”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拉扯着小扶雅离开了河边。而方才她们说的那些话,却已经被躲在一旁杨柳树后的似先一鸣全部听在耳中。他面无表情的悄悄离去,这些话,他早已心知肚明。作为一个孤儿,他要活下去,在这样一个远离故土的地方,总归是艰难的。或许这就是他注定的命运吧。他苦笑了一声,正欲缓缓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不远的小路上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却是方才向自己道谢的那个女孩。
“哥哥你还在吗?”小扶雅手中拿着一碗覆盖着鱼肉的米饭,来到了方才似先一鸣还她裙子的河边。只见她四下张望着,似乎很急切的样子。而似先一鸣却并不知道她的意思,见小扶雅去而复返,便再次躲在了杨柳树的背面。接着,便一溜烟的向自己不远处的栖身之地跑去。
“哥哥你别跑呀!”小扶雅还是看到了他,便随着他的步伐,跟到了他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小房子里。似先一鸣见躲不过去了,便索性站在了房中,眼睛瞪着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小扶雅,一脸的警惕。
“哥哥,我是来谢谢你的。”见他一脸戒备的模样,小扶雅笑着说道,然后将手中那一碗饭轻轻地放在了这间破房之中唯一的桌案之上。然后便轻哼着歌离开了。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的似先一鸣,望着桌上那满满的一大碗饭菜,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这样,他们二人算是正是认识了。之后的日子里,小扶雅几乎每天都会给似先一鸣带来吃的东西。虽然并不多,但也算让他少挨了一点饥饿之苦。而两人也是渐渐地熟悉起来。小扶雅也成了他最好的也是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了。可谁料到,接下来的一场变故不仅摧毁了这一切,也让小扶雅几乎变成和他一样处境的人了。
一天,小扶雅的家中突然闯进来三个人。对着独自在家,不满十岁的小扶雅发出一阵阵邪恶的笑声。
“大哥,您看这个小丫头长得如何?”其中一个人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错不错!”其中另一个大哥样子的人上下打量着此时惊恐不安的小扶雅,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坏笑。
“老大,咱们老板的花船上可是正缺少这么个外族小丫头呢,您看······”最后一人说完,便不怀好意的向小扶雅走了过来。小扶雅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三人那奇怪的眼神早就告诉她,自己是被这帮坏人盯上了。吓得她连忙大声叫嚷起来。那三个坏人虽然也听不懂小扶雅在喊些什么,却依然一脸邪恶的笑容,向着惊恐不安的小扶雅缓缓靠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的女儿?”小扶雅的母亲听到了她的呼喊,连忙抱着扶雅的妹妹回到了家中。虽然她同样不懂汉话,却还是对着这闯进自己家中的三人大声训斥。
“这疯婆子在叫唤啥?”
“不知道啊。”
“把银子丢给她,免得在这里指手画脚,哼!异族蛮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