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慕容风最先发现清歌的神色有异,低头问了那羹却是没有发现异常,再瞧欧阳少卿,连他的脸色都变了。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慕容风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再度开口,“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与两人有关的也只能是皇宫里的事情了,而相府里的一切人早已蹦跶不起来,没有人会放多少心思上去。
欧阳少卿重重一叹:“这羹当真美味,只不知宫里今日吃了些什么东西。”
这句话听着毫无干系,清歌却是扬眉冷笑,“我们被人盯上了,而且这人就是宫里出来的,要么是哪个皇子要么只能是永安公主。”
眼睛在羹上转了几圈,慕容风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重重放下:“究竟是谁?”这羹是宫里还有的东西,倒不是说寻常的权贵人家吃不起,只是说那食材是西域前几日才上供的,除了皇宫里,其他地方都没有。
而宫里的东西向来就是明令禁止不许外带,除了那些个皇子公主敢私下违抗,若非吃出了不对,清歌也不能发现异样。
这么说来,这画舫都被人盯上了,或者说是从一开始,他们几人就被谁算计了。
清歌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目光在那些婢女的脸上扫了一圈,声音依旧是压抑得很低:“你可知道是谁盯上了咱们?”她对这画舫没有半点了解,连有多少人这些人从何而来都不知晓。
欧阳少卿的声音细细小小得:“宫中大宴,父皇的所有孩子都在被邀请之列,除了我提前请示了父皇所以没有去。只要清楚谁离开过,就能找出谁要暗中害了我们。”
“也不尽然,如果那人不出宫却是叫手下盯着我们,那我们也看不出来。”慕容风品着雕花酿,嘴巴都没张,而是用的传音大发。
清歌却是摇头,不动声色地起身给欧阳少卿倒了杯酒,擦过脸的瞬间说:“这人既然能在羹汤里露了马脚,就说明性子并非小心谨慎,而且还有可能亲自动手了。极有可能,那人就在画舫上,只不过是善意还是恶意,尚且不知。”
这么一来,这人的身份就更好确认了,清歌眉眼弯弯,举杯高歌:“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岁月长青水长流,柘木长安叹长久。”
她的眸子如烟雾一般美得失真,小脸微红像是喝醉了,摇曳身子风中起舞,翩若惊鸿,歌声嘹亮余音绕梁。
“去拿一块热毛巾来。”欧阳少卿吩咐刚下,就有两个婢女出去了。
“拿一件狐裘来给小姐披上。”慕容风低低叫了声,又是一个婢女离开了。
这个画舫里只剩下三个婢女,看着都是身形敏捷之人,骨骼清奇,欧阳少卿猛地蹿了过去,将那些人全部扔进了水了,只余水声滂湃。
这是最深的江中,即便是深谙水性,一旦掉下去都不会好受,能活下去那就是奇迹。
清了清嗓子,清歌稳住了身形,原本红润的面色变得莹白,水光潋滟的眸子也镇静了下来,四下一看都无人,她才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大口气。
他们都不想打草惊蛇,规避这些暗中深藏的人远没有将人揪出来重要,他们换了个眼色,分批往外走去,最先出去的是欧阳少卿,玄衣飘飘煞是好看。
他们三人都不清楚,如今这正对他们的究竟是谁,而其中欧阳少卿的身份最是微妙,景王是全天下都称颂的好男人,皇上最他的宠信超越了所有人。
即便是他深藏功与名,从来不随意出手也不经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可是他说不争权夺利,谁信呢?所以即便是他在京城才长住了一年不足,就有无数杀手曾经探访过景王府又被扫除了。
男人呃背影很高大,也很削瘦,清歌是眼睁睁瞧着男人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与人相处,可是她明白,这只是男人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和那些心怀鬼胎的龌龊君子为伍。
“抓住她!”清歌看见一抹粉红的身影从船头跃下,似乎下了江水没入了头,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是公主啊,真想不到。”慕容风林立船头迎风大笑,手里提着湿淋淋的公主殿下,眼神如钢铁般坚硬,似乎下一瞬就能拧断手中女子的脖颈。
清歌几步走去,手中握了把匕首,轻飘飘地在永安公主的眼前闪了几下,“你若是说了为何鬼鬼祟祟地找我们,指不定我就放了你。若是公主你不配合,这一张花容月貌可就没了。”
永安愤愤道:“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就知道父皇一直念念不忘秦婉那贱人,连我母妃被皇上瞧上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娘亲!原本我还以为云玲珑能将你处理干净,哪知道你的心肠比她还要黑。”她的睫毛颤抖着,脸色却铁青,腰杆挺直瞪着清歌。
这答案清歌听了并不满意也不好奇,只是让慕容风罩住了她的眼睛,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握一片枯黄的树叶轻轻摩擦。
“我会慢慢割开你的手腕,然后你的血会流一地,最后失血而死。”清歌拍了拍手掌,欧阳少卿立即会意地抓来一个早就咬舌死去的侍女,割开她的手腕,那水流出的声音很大很响。
清歌还在轻轻摩擦那片枯叶,永安公主吓得浑身冰冷,口气倒是很硬:“你不要杀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喔?”
“你的娘亲……”
“闭嘴!”清歌拿了块帕子塞进永安公主的嘴巴里,轻轻一笑:“留到地狱里慢慢说去吧!”
等到天亮,一切都收拾完了,欧阳少卿亲自将永安公主送回了宫里,一路上她都神色恍惚脸色苍白,揉捏着脸蛋撕扯着头发大声哭喊:“我死了,我死了!”
这么不吉利的话根本不能在宫里说,可是她的声音却是非常大,形容恐怖叫人颤抖,于是没多久这件事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人人都说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却是下旨将人养在宫里派宫女盯着,这辈子也不能再踏出寝宫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