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莫名其妙生气的家伙不踩她一脚就不错了,不想他竟然还帮她说话,惊疑不定地收回目光,清歌哼了一声。
就算没有欧阳少卿的多言,她也能用自己的方法证明自己没有偷过清明上河图!
永安公主却是惊得不知说什么,只是本来左右看着的云玲珑却是满脸惊疑地走了出来,媚眼如丝盯着欧阳少卿看了一会儿才道:“王爷所言极是,姐姐方才就坐在我身边,我见她没有到处走动,也不像是个会偷东西的人。”
清歌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摸着帕子上的“云”子,唇角勾起,冷冽的眸光冷冷扫过周围的人:“这帕子是我的不假,可惜就可惜在了这个字上,这字是由夷狄今年才进宫的毛皮抽丝所制的线绣成。可是这东西,我只在面见皇上时见过。皇上从未赏过我这等什物,若是不信,我即刻命丫鬟去府中取清单来给公主核实。”
欧阳少卿也瞧了眼那帕子上的字,摸了一把,笑着叹了口气。她这皇妹这样鲁莽,都不查探清楚父皇究竟赏赐过哪些东西给云清歌,就敢用这珍贵的东西刺绣去哄骗旁人,一点儿都不用心。
连陷害人这种事都不伤心,永安当真不会有大出息,也应了父皇的话。
欧阳少卿眼眸深邃,想要看透这个清歌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是一潭深渊,总是摸不到底。只不过,能与他这位张扬跋扈的皇妹对上,还能将头抬得这么高的人,大抵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
“那你说东西你没有,在场的姓云的人也没有,那这帕子究竟是谁的?”永安公主眸色冷凝,心头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就怕如今不发作了清歌,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二皇兄为这女人说话,慕容大将军也对她青睐有加,就连平日里眼界极高的姑姑都对她有些忌惮,的确奇怪!
她的话音落了许久,都没有谁敢回答她。
闷闷地跺了跺脚,永安不肯罢休,起身还想再说,却见清歌朝她冷冷一笑,眼睛里落上了不屑。
着实无法忍受的永安公主摔了一旁的紫玉檀手柄,下了命令:“我要搜身!既然你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种种迹象都将嫌疑指向了你,光凭嘴巴说两句就想脱罪,这不是蔑视我皇家的威严么?”
一个女儿家被搜身,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名节可就彻底臭了。就算最终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免了她的罪责,可一个女子被人怀疑至此,还是公主亲自下的命令去惩罚她,又有谁敢与她往来?
就在几个侍卫走来的时候,清歌都没有往后退一步。
被皇威压了一头的清歌一点儿都不慌张,反而笑着眯起眼睛,惬意地由林雨轩扶着,见云玲珑手脚利落地要跑,这才笑道:“公主怕是不知,我的绣工一直很差劲,就连丫鬟们都不擅长女工,所以这帕子不会是我的。”
“而且众人怀疑的是帕子的所有者,而不是我。依照我的印象来说,能取到这种皮制线的,也只有公主您了。”既然她不仁,就不能怪她不义。
永安公主怒容更盛,冷笑都绷不住了,中指直指清歌的脸:“竟然诬陷本公主,你可知罪名……”
“这事关国家机密,遇上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公主的面子都错不过去。”清歌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若是一定要检查我的身子,那公主您也得率先做个表率啊!”
永安公主的一下子收了回去,却是骑虎难下,她这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当众丢人?
恨恨地咬牙,永安公主看了云玲珑一眼,目露凶光。
云玲珑即刻会意,只能权衡利弊后跪了下来:“启禀公主,这帕子是臣女不小心落下的,这刺绣的线原是您赏我的。只是方才人众多,我一时没敢承认。”
这下,她的名声可就要坏透了,云玲珑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被打乱,便重重地碰头,哭得泪眼模糊的:“恳请公主明察。”
永安公主随意地摆了摆手,心道算你识相,却不动声色地蹙眉道:“起来吧,谅你不会做出这等1偷鸡摸狗的事。”
遇上自己,公主就要搜身。遇上云玲珑,公主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原谅了她,看来当真是两人串通好了的,真是愚不可及,为了陷害她连皇上的东西都敢算计进去!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又吓得一身汗,只能频频告退,一个个离开了公主府的时候,面色都有些凝重。
情歌却是又与林雨轩小坐了一会儿,与慕容风搭了会儿话,将方才的事一一与他说了,又恳请他帮忙将此事闹出去,让满京城的人都知晓。
突然有人大呼“失火了”,清歌抬头一看,滚滚浓烟从公主府里的内院冒出,许多人都哭喊着往外跑,个个都被烧得衣衫褴褛几乎遮不住身体,却不敢停下脚步,往外跑。
“去看看怎么回事?”林雨轩跃跃欲试地起身,见清歌没有阻止,就三两步地冲了上去,拉住一个侍女就问:“这内院里怎么着火了?公主在哪儿?”
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清歌不知为何又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可一转身只抓住了道黑影,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怎么了?”慕容风递了杯新茶来,关切地拍了拍清歌的头,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你也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清歌只是点了点头,就低头深思了一会儿。
这公主府中已经没有几人坐着,大多都因方才的争执而提前回去了,放眼望去不过十来个人,还个个端坐着,哪儿都没去。
按照常理来说,公主府规矩森严,即便是细节都有人谨小慎微地去完善,着火这种意外的事断然不会发生。
那么,只剩下人为的这么唯一一种可能性。
清歌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掠过,却是想不透,究竟是谁下的手。
“清歌,这公主府里着火,公主竟然是最害怕而不是最生气的。”林雨轩笑嘻嘻地走了来,端起清歌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解释,“方才我去问这些侍女,她们都说公主疯了一样地在找什么东西,反而没有时间去训斥下人。”
“那她逃出来了么?”清歌挑眉问道,方才她们不再多言之后,公主就带着下人去了内院再也没出来,可别真死了!
“被烟熏得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侍女扶到客房中休息了,一会儿估计这事儿就能传进宫里去。”林雨轩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她这么放在心上的东西,可别就是方才丢了的清明上河图,若真的是,那她可见是陷害你的人。”
清歌毫不在意:“她自己搬起石头砸她自己的脚,我只要看两眼就行,也是一大趣事。”
一直被两人晾在一边的慕容风却是有些犹豫,清歌最先注意到他的神色,不禁问:“你同情永安公主?”她不相信这么恶劣的家伙还能对公主有好印象。
果不其然,慕容风只是摇头说:“我只是在想,皇上究竟在清明上河图里藏了什么秘密,能叫一个公主吓成这副这样。而且,我想,如若皇上知晓了,那定然会有雷霆之怒滚滚砸在永安公主的身上。”
林雨轩听得心满意足,甚至忘记了仪容,就推了慕容风一把:“那你还不赶紧将此事传得人人皆知,好让这位公主就算想躲也躲不过去,群众的愤怒可是很有力的!”
慕容风没有理会她,反而看向了清歌,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清歌只是点了个头,他就立即起身离开了。
林雨轩眼眸一亮:“清歌他那么在乎你的决定,是不是对你有意?这么好的男人提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到,你可千万别犹豫,若是他上门提亲,你就答应了吧。”
清歌一巴掌轻轻按在了林雨轩头上,忍俊不禁:“慕容大将军似乎不近女色,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清楚,你就别瞎掺和了。要是你喜欢这样的男子,就大胆去追求,左右你这胆子不小,这事儿也不算太丢人。”
想到一个性子冷冽,一个性子热情如火,却要站在一起,清歌的笑意更有意味深长了。她自己可是个没有心没有情感的人,若是能撮合了有情人在一起,也算是不辜负旁人对她的爱护。
“咱们各自回府吧,想必没多久这公主府又是要有一个天翻地覆了。”清歌说着就起身,与周围的人一一行过谦礼就大步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清歌看着一旁正抄写经书的玉枝,眼眸掠过她认真的脸,疲倦的眉眼,笑道:“你知道我为何叫你抄写这经书么?”
玉枝这才惊醒,往外一看马车都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吓得瘫下:“奴婢方才失礼了!会小姐的话,奴婢以为您这是想让奴婢都看看经书,学会忍让学会处事。”
“你错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心慈手软想要放过别人,别人都会凑到你跟前去撩拨你陷害你,这时候就连天都救不了你。如果想要活命,就得自己长点心,不顾一切地活下去才能讲其他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