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律翻身步下床,看了眼仍在娇喘、平躺于炕床上全身的苏玉霓,随即套上一件外袍,打开门扉大喊:「顾福。」
一听见欧阳律的叫唤声,顾福不敢怠慢,立即奔向前。「少爷,有什么吩咐?」
瞧见欧阳律只穿着一件外袍,敞开的衣襟可清楚瞧见他那结实的胸膛……明眼人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天啊,少爷怎么能……但他万万不敢多问一声。
「派人备来浴桶和热水,还有……你立即查清楚萧正最近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以后帐房得落上锁,禁止任何人出入,并清点府内所有银两、名贵骨董,以及各样物品数量是否有误。」
「是,小的明白了。」顾福立即退下办妥。
欧阳律转身,端了杯茶,步回苏玉霓身旁,扶起她那全身酥软无力的娇躯。
「来,喝点水。」
苏玉霓眨了眨眼,望着温柔相待的欧阳律,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眼眶内的泪水又险些要落下。
「为什么红了眼?」他柔声低问。
「我以为……你憎恨着我,再也不会这般温柔对待。」一颗晶莹泪珠就这么滚落颊边。
「我若憎恨着-,自然不会同-燕好,早在那晚-被下,发现-是女儿身时,就把-撵出府。」他抬起手为她拭去泪痕。
「少爷……」苏玉霓扑入他怀中,低声痛哭。
她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待她好了,还以为她永远都无法再次感受到他的温柔,还以为……自个儿的心快碎了。
「别哭了,喝下这杯茶,润润喉,-方才喊得快哑了嗓子。」
闻言,回想起方才两人身躯紧紧在一起的情景,苏玉霓羞红双颊,全身呈现瑰丽色泽。
没一会儿后,传来敲门声。
欧阳律立即拿起一旁的丝被,将苏玉霓整个人紧紧裹住,不让任何人瞧见她那娇躯。
「进来。」
数名男仆扛着注满热水的浴桶进入房内,一放下后马上就转身离开,并将门扉紧紧掩上。
苏玉霓不敢动一下,也怕自己的身躯被他人瞧见。
听见门扉被关上的声音后,下一瞬,裹住她身躯的丝被被欧阳律取走。
她眨着眼看着他,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了。
欧阳律一把将她抱起,步向浴桶,先将她放入桶内,接着再当着她的面,褪去身上外袍,与她一同坐在浴桶内。
「呀!」苏玉霓羞得想逃开。
她的纤腰却被他单手搂住,另一手则靠着浴桶撑着自己的头,「-全身的想上哪儿去?不许跑开。」
「我……」苏玉霓红着脸,不敢看他。
这浴桶虽然不小,但他们两人一同坐在其中,就算想不碰触到对方的身体也难。
欧阳律大手一揽,便将苏玉霓整个人揽入怀中,让她背对着他,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身躯各处以布巾轻柔来回擦拭。
苏玉霓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为她洗净全身。
「把背靠在我胸上。」他命令。
她不敢违抗,只得将自己早已僵硬的背往后斜靠,躺在他那结实、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上。
他一手把玩着她垂落至水面的长发,突然想到了什么,握起她放在水面底下的双手,摊开一看。
怵目惊心的伤痕依旧存在,有些伤口被水给泡得快要溃烂。
他拧紧眉,不舍之情浮现眼底。
「疼吗?」他在她耳畔低问。
苏玉霓摇摇头,眼眶又泛红,「不疼,早已不疼了!」泪珠子落入水面。
「那-又为何要哭?」欧阳律停下轻抚她小手的动作。
「我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了,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就这么落下泪来……」心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
只知道他的这一声「疼吗」温暖了她的心。
欧阳律先抱着苏玉霓离开浴桶,随即着身体往一只木柜走去,打开怞屉,取出一只青色瓷瓶,招手要她来到身旁。
苏玉霓走向前,欧阳律立即拿起一条布巾,先为她拭干身子,再打开那只瓷瓶,倒出一些药膏,均匀涂抹在她的双手上。
「这是我向宫廷御医要来的药膏,只要擦个几回,手上的伤很快就会复元。」他淡淡说着。
闻言,苏玉霓一愣,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么说来,今儿个你离开宅第,就是为了去取药来给我?」
欧阳律没多说什么,准备为自己与她穿上衣衫,拿起散落在床上的一件外衣时,突然瞧见了炕床上的那抹红。
这是……她处子之身的证明。
该死!他竟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强要了她的身子。
苏玉霓见他一副后悔的神情,咬了咬唇,「你可是后悔了方才的事?我不会要你负起什么责任的。」
打从当年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喜欢上他了,而这份爱,她不要求回报,只求一些美好回忆。
欧阳律猛然回过头,瞧见她那副委屈的可怜模样,不由得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不是的,-误会了。」俯身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我只是后悔自己弄疼了。」
苏玉霓抬起眼,对上了他的,「别这么说,我绝不后悔将自己给你。」摇了摇头,并朝他露出一抹浅笑。
她不在乎身子会承受多大的痛楚,只求能永远记得今日所发生的事,做为她一生美好的回忆。
欧阳律紧紧将她拥着,彷佛要将她柔入体内一般。
怀着对她的这份愧疚,下定决心,要以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
隔日一早,顾福敲了敲门扉,唤醒在睡梦中的两人。
苏玉霓伸手柔了柔双眸,「嗯……谁啊?」
「-继续睡,不必起身。」欧阳律套上外袍,前去应门。
待他一起身离开,苏玉霓就觉得冷,缩起微微颤抖的身子,回想起昨儿个夜里,他抱着她同睡。
她也因为与他燕好而累坏,没一下子就进入梦乡。
在睡梦中,她感觉好温暖,未曾如此好眠过,定是他一直抱着她,将体温彻底传达给她的缘故。
突然,爹爹的脸孔浮现眼前,逼得她不得不正视现实。不能就这么一直待在他身边,迟早得回去啊!
咬了咬下唇,眼眶又泛红了。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她愈来愈舍不得离开他身边,但家不回去又不行啊!
顾福一见着欧阳律,立即将昨日他彻夜所查出的事,一五一十全禀报给他得知。
「少爷,萧正在城东的一间赌场内,输了快百两银子,赌场的主人你也认得,就是上回要同你买卖的王姓商人,他便要求萧正得偷出府内的一些帐簿,否则就要他的一手一脚,若是真的取来帐簿,还会给他一些银两做为报酬。」
「喔,原来如此。」欧阳律唇瓣泛起一抹冷笑。
顾福一瞧见他的那抹笑,可吓得直打哆嗦,「除……除此之外,我清点过府内所有财物及帐簿,并没有发现任何短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等会儿带萧正到大厅,我有话要好好问他。」
顾福眼见欧阳律那迟迟未自唇边隐去的冷笑,心里直发毛,寿命怕是短少了好几年,不禁同情起那个做了错事的萧正。
而他更在心底下定决心,要好好管理府内上上下下的一切,万万不能让少爷对他露出那么骇人的冷笑来。
欧阳律陰上门扉,走到苏玉霓身旁,柔声低问:「-昨天瞧见萧正想偷走帐簿,所以前去阻止?」
「嗯。」躲在丝被中的她探出头来,点点头。
「做得好。」他探手摸了摸她的粉颊,做为奖励,露出一抹如阳光般耀眼迷人的笑容来。
若是那些帐簿被他人拿去,后果不堪设想!欧阳家底下的所有商行,日后必定会有无法估计的损失。
苏玉霓一瞧见他的笑容,双颊酡红,心跳加快,「少爷……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可否别再板着脸吓人?」
「我可不会没事展露笑容,只要没做错事,看到我面无表情的,又有什么好害怕?」欧阳律掀开她身上所裹的丝被。
苏玉霓直觉得冷,将自己的身子缩起,还想往炕床内移去。
「快起身,等会儿还有要事得办。」他伸手轻拍她的俏婰。
「呀!」苏玉霓低声惊呼。他……怎磨能这么做?
「快点,还是-想再与我燕好一回?」欧阳律挑眉望向她。
苏玉霓闻言,又羞又急,连忙奔下床,梳洗一番,以手指为梳,将长发梳理整齐再扎于脑后。
接着来到欧阳律面前,为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欧阳律则是不发一语,紧瞅着眼前的她,将她的一举一动全收在眼里。
「你怎么老盯着我瞧?」自然也感受到他的视线,苏玉霓又绯红双颊,神情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他淡淡回答。
他以前怎么会没察觉到她是女人?将她从头到脚来回看过一回后,这才发现到一事,「-没缠足?」
她先前将高耸的以布条紧紧缠起,又没缠脚,难怪会没人认出她是女人,而以为她只不过是名相貌俊美的男子罢了!
「那是因为爹爹怕我疼,所以自幼就没让我缠足。」苏玉霓轻笑开来,爹爹真的好疼她啊!
以前她听过一些婢女们谈论过,说那简直就是酷刑,但是为了美丽,有不少女孩只得默默承受这一切痛楚。
「-爹可还真疼。」欧阳律神情有些复杂。
若是让苏富贵得知她在他这里所发生的事,肯定会气得直跳脚,先前那笔生意怕是也做不成了。
苏玉霓虽没答话,但她脸上所浮现的甜蜜微笑,就足以回答一切。
见状,欧阳律俯,一口含住她的红唇,舌尖直窜而入,霸道缠绕着她那湿滑的粉色小舌。
苏玉霓先是一愣,随即绯红双颊,试着去回应他的吻。
欧阳律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不禁轻笑开来。
「或许,再来一回也好。」万万想不到她的身子竟能令他眷恋不已,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苏玉霓羞窘极了,「别……别这样,现在是大白天的,而且……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他这才想起方才吩咐顾福去办的事,眉头一拧,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怒火有多强烈。
「先把布巾缠上胸,千万别让其他人发现-是女人一事。」他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是女人的事实。
最好只有他才能瞧见她的美,其他人别妄想觊觎她。
「嗯。」苏玉霓点点头,立即转过身以束带紧紧缠绕着自己的,直到平坦一片,没有人看得出其曲线。
欧阳律这才搂着她的肩,往外步去。
她红着俏脸,小声提醒,「少爷……你的手……」他这么做,反而更会引人侧目。
欧阳律皱了皱眉,将大手自她瘦弱的肩膀移下。但才一放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少爷?」苏玉霓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他就这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不再往前走去呢?
欧阳律这才再度迈开步伐,往前步去,来到大厅。
只见顾福早已领着萧正站于大厅中,久候多时。
萧正一瞧见紧跟在欧阳律身后的苏玉霓,立即吓得直打哆嗦。
糟!瞧少爷与苏玉霓似乎又回到以前良好的关系,肯定也将他打算偷取帐簿的事告诉少爷了。
完了,他小命休矣!
早知如此,他这双手就别那么犯贱,每晚老想着怎么从赌场赢钱回来,结果却愈输愈多,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律径自坐于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更别提看着心虚弯身的萧正。
苏玉霓立即取来热茶,递向前,给他润润喉。「少爷,请喝茶。」
欧阳律伸手接过,饮了一口,淡淡说着:「顾福,这些日子里,府内似乎少了不少东西。」
顾福愣了一会见。怪了,少爷不是知道府内没有短少什么东西吗?怎么还这么说?莫非是……念头一转--
他立即机灵地点了点头,「少爷说得是,咱们府内的确少了不少珍奇古玩,个个价值连城。」
萧正瞪大双眸,忙不迭地摇头,「少爷,我没偷,我真的没偷那些珍奇古玩。」
「喔,没有吗?」欧阳律-眼睨着他,「那你倒说说,除了那些帐簿外,王姓商人可还有叫你拿府内什么东西去给他,抵销你连日来在赌场所欠下的债?」
「没,真的没有,除了帐簿外,我从没拿过府内的其他东西。」萧正连忙为自个儿辩驳。
「喔?」欧阳律挑眉冷眼望向萧正,「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个儿偷帐簿一事了?」
萧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少爷与总管所说的话,全都是为了要让他自个儿承认偷窃一事。
立即「咚」一声跪了下来,「少爷,小的知道错了,请您原谅……」痛哭失声,完全没了昨儿个威胁苏玉霓时的狠劲。
欧阳律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痛哭的萧正一眼,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顾福身上,「该怎磨做,你明白着。」
顾福立即扬声,「来人啊,还不快把这手脚不干净的狗奴才送进衙门,请官大人彻底严惩。」
两名男仆奔人大厅,一左一右架起仍趴在地上痛哭求饶的萧正,直拽着他步出大门,前往衙门请官差查办。
「将那些与王姓商人有买卖来往的商家全找出来。」欧阳律沉声下令。
顾福虽将欧阳律的吩咐记在心头,但人老了,好奇心也重了些,「请问……少爷打算如何?」
「哼!」欧阳律冷哼了声,「那王姓商人好本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我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下场将会如何。」
彻底垄断市场,让那王姓商人在这京城内,没半点生意做得成,让他明白,在这城内,他谁都可以惹,就是万万不得惹火他。
顾福吓得不敢再多问一句,立即退下。少爷生起气来,真的好吓人啊!
苏玉霓看着仍在盛怒中的欧阳律,伸出纤纤小手,轻轻覆盖在他的大手上,「别气了,好吗?」
欧阳律一抬起眼,就瞧见她那副担忧的神情,不由得放柔脸上的神情,「放心,我没在气了。」反握住她的小手。
有她在身旁,再多的怒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嗯。」她甜甜笑了开。
原先退下准备外出办事的顾福,在大门口瞧见一名身材高壮的男子,正与在大门外扫地的男仆对谈。
他步向前一探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那名身材高壮的男子转过身,「这不是顾福吗?好久不见了。」厉耀一眼就认出担任总管的顾福。
顾福一瞧,脸上堆满笑容,「哟,这不是许久不见的厉耀公子吗?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顾福,你在这儿担任管事,一定对里头所有仆役的名字都牢记心头吧!」厉耀神色有些紧急。
「这肯定是的,怎么啦?」顾福见他有些着急,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
「在这儿可有位名叫苏玉霓的……男仆?」
顾福瞪圆老眼,连忙将一旁打扫的男仆赶走,「我在这儿同人说话,你还扫什么地?去去去,快到里头去,别待在这儿碍眼。」
那名男仆也只得奔入里头扫地,不敢多待,以免受责骂。
顾福待那名男仆离开后,这才小声告诉厉耀,「人正在大厅里头呢!」
「我得马上去见她。」厉耀直接奔入宅第内。
「等等……我得先去通知少爷啊……」顾福急得连忙跟向前,但他年岁已高,跑不了几步路就气喘如牛,又怎么跟得上厉耀的大步伐?
厉耀迈步前往大厅,瞧见欧阳律就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而站在他身旁,握着他大手的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苏玉霓。
「厉耀?」欧阳律一见有人影走进厅堂内,抬起眼来,瞧见许久不见的厉耀,正打算开口问候时--
这才发现,厉耀的视线不在他,而是落在身旁的苏玉霓身上。
他立即明白,这次厉耀前来不是为了找他,是为了她而来。
此时,顾福才从厉耀身后现身,直喘着气,「少爷……厉耀公子来啦……」老命差点休矣!
欧阳律-起眼瞪向厉耀,朝还正喘着气的顾福挥了挥手,「下去吧!」
顾福瞧了眼欧阳律、厉耀与苏玉霓三人,直觉得气氛不对,立即退下,不敢多留片刻。
苏玉霓赶紧缩回被欧阳律紧握着的手,轻唤了声,「师兄……」心跳加快,因为害怕。
厉耀皱紧眉,「原来-还记得我是-师兄。」
她一听就知道他生气了。
「师兄,我--」她想辩解,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还不快跟我回洛阳。」厉耀一个箭步向前,就要拉着苏玉霓离开这里。
然而,却有一道人影阻挡在厉耀面前,正是欧阳律。
一脸冰霜的欧阳律恶狠狠地瞪向他,「我怎么不记得你是如此无礼之人,来到他人府内,竟敢恣意带人离开?!」
厉耀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他不打算让苏玉霓离开。「她才不是你府内的人,这一点,你我都明白。」
欧阳律沉着脸,没答腔。
厉耀怒目看着躲在欧阳律身后的苏玉霓,「-还想让红华假扮-多久?-以为日后都不会有人拆穿吗?别忘了,-爹可是时时惦记着-的『病情』。」他刻意加重最末那两个字。
苏玉霓咬了咬下唇,他所说的话,她自然也想过。谎言不可能一辈子都没被人发现。
可是……她舍不得离开欧阳律身边啊!
「知道了还不快跟我回去?」厉耀自从那日从苏家出发后,快马加鞭,彻夜赶路,这才以最短的时间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要马上带她回去。
苏玉霓只得乖乖从欧阳律身后走出,来到厉耀面前。
然而她的纤腰却被欧阳律一把搂住,不让她再往前步去。
她讶异不已,抬起头就瞧见一脸严肃的欧阳律。他……可是不打算让她离开?
欧阳律神情凝重地看着厉耀,「你还记得之前我带你潜入皇城内苑花园中,冒着被皇上砍头的危险,取得白鹿鹿茸,让你得以娶妻一事?」
厉耀皱眉,「此事我从来没忘记,更万分感激你的协助,不过这是两码子事,不可混为一谈,今日我非得带她回去不可。」
虽然他感激他之前的鼎力帮忙,但苏玉霓还是得跟他回去洛阳,毕竟她可是名门闺秀,怎么能就这么假装男仆待在这里伺候着他?
欧阳律怒目瞪向不肯退让的厉耀,「若我执意要将她留下呢?」肃杀之意净在眼中。
「那我只好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