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试一下剑仆缝制的新衣。”叶小烟出现在木屋门口,递上了一件鳞光闪闪的连体新衣。
她居然将那一条血链脱落的表皮,裁剪改造了一件连体的紧身衣裙。郭樵接过新衣,一阵手忙脚乱,套住赤着的躯体。衣服只是截取了一段完整的血链皮筒,两只胳膊处掏了两个洞,将双臂露出外面,下面一直套到膝盖处,裸露出一双小腿和一双赤脚。背后外挂了一个粗放的刀套,可以斜插柴刀的刀套。
“这衣服简单大方,凉快透风,很舒服。”郭樵伸展腰身,笨拙的钻出了木屋,挺直了身躯。
“主人先凑合一下,等穿越这一片戈壁,剑仆找一处塞外人家,替主人购置一套舒适的布衣。”剑仆一脸恭顺,轻声说道。
“我们已到了塞外?”郭樵一脸惊愕。
“嗯。”剑仆答应一声,已开始点燃篝火,准备晨炊。
一轮明月西坠,东方已翻出一片鱼肚白。
郭樵急忙上手帮忙,茫茫雪野很快就飘起了一道袅袅炊烟。面对篝火,两个人默默的各自忙碌,气氛紧张而尴尬。
“小烟,谢谢你救了我,”郭樵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主人有玄寒冰魄护体,一条小小赤链如何能伤及主人性命?都怪剑仆一时心急,乱了方寸,坏了主人的童子之身。”剑仆脸色一脸阴郁,语气之间多了几分幽怨。
“嘻嘻,师姐,其实我早就想找机会收了你,苍天有眼,昨晚终于让我抓着机会,将师姐收入了后宫。”郭樵赶紧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姿态,主动凑上去轻轻搂住了叶小烟的肩膀,顺手按住了她挺拔的胸。
“主人,请自重。”叶小烟肩膀一滑,脱离出去,一脸冰冷严肃。
“叶小烟,你是不是本刀侠的剑仆?”郭樵一脸没趣,立刻也摆起了主人的架子。
“是。”叶小烟声音细如蚊吟。
“那请你坐在主人身边,靠在主人怀里,主人想要与你亲近一下。”郭樵伸开一只胳膊,等待着叶小烟投怀送抱。
“主人是一名剑客,要懂得节制。除了每月月圆之夜可以碰剑仆,其余日子绝不能越轨半步。”剑仆缓缓抬眼,目光坚定而决绝。
“叶小烟,本刀侠提醒你两件事:第一,我是刀客,请不要叫我剑客。第二,我是主人,请不要给我立规矩。
我现在就要你到我怀里来,如果现在你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再碰你一下。”叶小烟的规矩刺痛了郭樵的某根神经,一股无名之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他心底深处有一处不愿触碰的痛:害怕像叶孤城一样独守孤城,与五指为伴。更害怕如西门吹雪一般,守着三百美人,却只能接受一月一次的煎熬。
“剑仆明白,剑仆只愿追随主人,替主人分忧解困。主人不要剑仆陪伴,剑仆会为主人另谋伴侣,不过无论是谁伺候主人,也只能一月一次。”剑仆语气幽怨而悲凉,却蕴含了一份执着的坚持。
“叶小烟,你究竟是我的仆人,还是我的主人?”郭樵暴跳而起,急得面红耳赤。
“剑仆只是一个贴身小仆,主人若已嫌弃剑仆,剑仆愿以死谢罪。”叶小烟不急不躁,语气冷静而平和。
“叶小烟,你少拿死来威胁我。我已经受够了你的约束,现在就辞退你。”郭樵一时急火攻心,已语无伦次。
“主人,求你不要赶小烟走。”叶小烟见郭樵语气如此冰冷绝情,立刻跪伏雪地,泪流满面。
“嘻嘻,师姐,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我怎么舍得赶你走。”郭樵终于崩不住,彻底放松了憋着的语气。
叶小烟默默爬起,蹲在篝火前一边忙碌,一边默默的垂泪。显然郭樵刚才的那一些话已深深伤到了她,因为她内心深处已压抑了深深的自卑。
郭樵以为他与叶小烟已突破了隔膜,可以亲昵的亲近,当他主动表达亲昵一刻,叶小烟却如针刺般拒绝了他。
一路生死逃亡建立起来的亲近关系,一下子变得冷淡而疏远。打破了身体隔膜,彼此的心却隔离了一层膜。
接下来的旅程变得尴尬而沉默,叶小烟变得谨慎而拘谨,在郭樵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触犯了主人。郭樵几次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疏远,却又不敢轻易表现出亲昵动作,生怕再次刺伤叶小烟,更加加深彼此之间的隔膜。
默默滑行三日后,沉默的叶小烟终于主动开口:“主人,前方不远就是冰封的黄河,,我们顺着冰封的河面一路滑行,很快就会滑到东海。
选择这条冰道,比骑马乘车都要快很多,而且还不受颠簸之苦。”
“顺着结冰的河面滑行?万一河面冰破,我们会掉到河里淹死。”郭樵故意装出一副很担忧的表情。
“如今隆冬季节,黄河冰封三尺,怎会破裂?再说,就算冰封破裂,掉入了河水之中,我们的木屋也会浮出水面,怎么会淹死?”叶小烟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经过几天调整,情绪似乎好了很多。
说话之间,前方已呈现一条横卧冰雪的一条玉带,那是一条冰封的河流,阳光照射冰面泛起一道刺目的光晕。
冰河对面,一道绵延起伏的山峦,裹了一层皑皑白雪,宛若一条横卧冰雪之间的巨龙,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主人,今晚我们露宿黄河之畔,好好歇息一晚。明日起,我们两个日夜轮流,旬日之间便可抵达东海之滨。”木屋接近冰河,叶小烟探身出了小屋,立在了坐在屋前,驾驭木屋的郭樵背后。
郭樵停止了滑动,木屋滑到冰河边,戛然而止。
“主人在这里生火露营,剑仆到对岸转一圈,找一处塞外人家,替主人购置一些舒适的衣物。”叶小烟不等郭樵同意,已飞身而起,落在冰面一个速滑,已滑上了对岸,消失在茫茫雪野之间。
郭樵目送她背影消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感。习惯了两个人结伴而行,突然间少了一个人,让他的心里感觉很空,很不习惯。
独自默默堆积木柴,点燃了一堆篝火,将一只小小的破铜壶装满了积雪,架在了火光之上。天寒地冻,他要为冒着严寒外出的剑仆烧一壶热水。
一路冰雪之旅,粗糙的郭樵总是以冰雪擦洗手脸,渴了随便塞几口积雪。而叶小烟有一个热水洗脸,洗手的习惯,也总是饮用热水。
冰天雪地陪着他一起奔波,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容易,作为主人,该多用心关心一下身边的剑仆。
她已不是单纯的剑仆,她已是他的女人。
虽然她是他的师姐,比他年长7岁多,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外表强硬,内心脆弱的女人。
“哇——,哇——,哇——”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之声,刺破了寥廓死寂的雪野,也刺破了郭樵的心。
郭樵目光被哭声吸引,急忙注目荒野,伴随着凄厉的婴儿啼哭之声,叶小烟正踏雪飞驰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