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镇静下来的韩暮华突然的心跳加速,即使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还有恐惧。
屋里丫鬟婆子给李濂行礼,韩暮华也站起身,自称“妾身韩氏”,道了万福。
李濂应了一声,他面色微熏,看起来像是喝高了。
李濂眸色微不可察扫过桌上被稍微动过的吃食,然后就径自坐在新房内的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还舒服的晃了两下。
妙函和妙珍面面相觑了一下,满面的狐疑,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她们小姐这么好看,怎么李濂就一副我很能忍的模样,真弄不清这个新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暮华规矩的半坐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边,微垂着头,脸色瞧起来很是淡定,但只要稍稍注意到她拧着的帕子就能明白她这是在拼命的忍耐。
李濂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新娘大妆将她衬托的妩媚妍丽,红唇娇艳欲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会说话似的秋水明眸,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心里打算着什么,李濂嘴角竟然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想。
室内顿时安静的尴尬,两个主子不说话,做下人的更是不敢开口,徐嬷嬷有些急,这两人难道要这么干坐着一夜?这曹国公二少爷怎么就一点也不急,韩暮华要凭着明日起来喜帕上的“落红”才能成为李家妇。
“二少爷在前院陪宾客喝了许多酒,这会子定是渴了。”徐嬷嬷边说边朝着韩暮华使眼色,以后曹国公府就是韩暮华的家,这个瞧着不好相处的李濂也将是她们的主子,要想要在曹国公府站稳脚跟,头等大事就是要博得夫君的好感和疼爱。
韩暮华何尝不懂徐嬷嬷的眼神,她再不愿意,仍不想要徐嬷嬷为她担心,起身,拿起旁边小几上青瓷冰纹的茶盏亲自给李濂倒了解酒的清茶。
李濂挑眉瞧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皱着眉苦着脸,故意不接她端来的茶盏。
韩暮华真想一把把茶盏砸他脑门上,可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不能。只能放松了脸色,挤出一丝笑,“夫君喝茶。”
“夫君”二子直击李濂心胸,让他莫名的心情舒畅,看在她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他就勉强接了吧。
“娘子费心了。”李濂接了茶,极享受的抿了一口,深邃的眸子微眯,像一只使坏得逞的狐狸。
这么一打岔,新房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二少爷,二奶奶,天色已晚,该歇了。”徐嬷嬷赶紧抓紧机会提醒。
徐嬷嬷话音刚落,韩暮华全身就是一僵,那日在锦墨居,李濂突然闯入威胁强迫她的画面立即浮现。不自觉,她眼里就多了一丝恐惧,瞧在李濂眼里,让他眉头直皱。
在丫鬟们的服侍下,两人各自去了净房洗漱换衣,玉叶主动来伺候韩暮华,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大红色半透明的寝衣让她换上。韩暮华抬眼瞧着那件穿比不穿更露骨的寝衣,气的要冒烟。
玉叶听令于李濂,而这件寝衣根本就不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那只有一个可能,是李濂专门让人准备的,新婚之夜就穿成这样,要是被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不本分。
可是玉叶这么笑着请她穿,她若是不穿,便让玉叶难做,玉叶给她的印象很好,她不想为难这个丫鬟。
不过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绝对不会为了成全别人难为自己,她笑着拒绝:“母亲专门给我准备了中衣,还是她亲手所绣,如果今夜不穿,就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说完就是示意在旁服侍的赤芍给她拿她带来的寝衣。
玉叶刚想要阻止,赤芍利落答应去了,她也明白韩暮华穿这样的寝衣实在是羞涩。可是片刻她就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歉然,韩暮华瞧她手上什么都没有,蹙眉问道:“怎么了?”
“回二奶奶,您衣裳都被锁在了箱子里。”
“什么?”祖母、世子夫人给她陪嫁的光是衣裳就有十几箱子,怎么会被锁起来。
玉叶知她情绪不好,连忙解释,“二奶奶您那箱寝衣下面压着喜服,是喜娘吩咐将箱子锁上的。”
“脱服”之后,会将新人的喜服压在箱底,锁上一个月,这是取锁住喜气的吉意,让成婚时的喜气一直伴随一生。其实韩暮华摆放衣裳的箱子没有都被锁住,单单只是摆放寝衣的箱子压了喜服,被锁了。
玉叶还提着那件寝衣满脸的为难,李濂早就洗漱好了,见她在净房里久久未出来,就起身想要进来,被立在净房门口的瑞雪拦了,“二少爷,奶奶还在换衣裳。”
李濂不悦地瞪了瑞雪一眼,清朗又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与你们小姐是夫妻,有何不可?”
韩暮华听到他珠帘外的声音,哪里还敢耽搁,抽了玉叶手上的寝衣快速穿上。竟也不管不顾那衣服是不是端庄。
李濂一进净房就瞧见韩暮华穿着大红色水绸梅花纹的半透明寝衣,脸颊许是因为尴尬通红,眼里更有懊恼,杏眸中水波清湛,竟然有一股天然的娇媚。
他有些喉头发紧,遮掩的咳嗽了两声,故作不悦道:“你们是怎么服侍奶奶的?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玉叶、赤芍连忙告饶,李濂轻哼一声出了净房,转身的刹那,嘴角不自觉的挑起:那件寝衣她穿着真是好看。
木已成舟,韩暮华便只能穿着这件大胆的寝衣,但是好歹她命赤芍寻了件月白印靛青小团花图案长衣披在外面,勉勉强强遮了里面的寝衣。
她被妙函搀扶着从净房里出来,李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明显的一愣,然后有些微的失望。
“你们明早就回母亲身边伺候,我这里有你们奶奶的丫鬟,不用留人。”李濂这话是对玉叶和玉清说的,韩暮华这才知道,玉叶和玉清原来是曹国公夫人身边侍候的人。
那么新婚夜曹国公夫人就将身边两个贴心的大丫鬟差遣来,是在防备她?还是怕她照顾不好李濂?
韩暮华泛起苦涩和忧虑,似乎以后在曹国公府的日子也不会安生到哪里去。
“你们下去吧!”李濂低沉道,徐嬷嬷带着丫鬟们退到外间,安排了人守夜,又特别叮嘱了警醒着里面的两位主子,这才退下。
李濂把丫鬟遣下去后,新房里只剩下他与韩暮华两人,新房里红烛垂泪,光线明亮。韩暮华坐在床畔,一眼看去,娴静美好,只是要忽略掉她不安的紧捏的双手。
李濂轻松一笑,眼神清明璀璨,哪里有方才进房时酒意微熏的样子,他提步坐到韩暮华身边,眼神肆意的看着她,良久,他道:“使了那么多手段,最后还是嫁给了我,难过吗?”
新婚之夜,洞|房之时,他居然这样问她!
韩暮华原本的紧张被他调侃似的问话驱散的一干二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都像是在嘲讽。怎么样,你再不愿意嫁给我,还不是不得不屈服,早知这样,何必做这样无用的挣扎,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而已,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他的欢心。
“你……”如果她有的选,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韩暮华有气无处撒,胸口被气的喘息起伏。
李濂突然贴近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呼吸相闻。
“暮华,记住,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怎样的挣扎也没用,越挣扎只会越痛苦而已。”说出这句话时,看着韩暮华愤怒的眼神,李濂心底泛起一丝气恼,他明明不是想这么说的。
韩暮华被气的几乎笑出来,李濂这样的男人,只能用可恶来形容。
韩暮华瞧着眼前在明亮烛光下俊美透着邪气的脸,内心不是怦然心动,而是冰寒如雪。
“恭喜你,如你所愿!”说完这一句,韩暮华自己掀了大红的鸳鸯锦被,上了床,今日天不亮就忙活,昨夜睡的也不多,如今还要被李濂这样可恶的讥讽,她身心俱疲,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想要沉入睡梦,什么也不理。
但是没等韩暮华缩进锦被里,身上就被一个沉重的身子压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浑身充满着霸道强势,她根本挣扎不了。
韩暮华挣脱不开,亮亮的眸子满是怒意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烧穿,李濂低沉的一笑,俯下身来,韩暮华吓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的情况没有发生,只是耳边有温暖的呼吸喷入,痒痒的,然后她就听到李濂靡靡的声音:“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我很喜欢。”
“轰……”韩暮华整张脸都涨红,不是羞怯而是恼怒。
“你变|态!”终于她忍不住闷吼出声,瞧她气的不轻,满面通红,水光潋滟的样子,李濂竟伏在她颈窝闷声笑起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项敏感的肌肤上,让她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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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还是不吃,要是吃,怎么吃这是个问题,我要好好想想,下面还有一更。1点之前放出来。不保证不会卡肉,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