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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补大发了

丹华 烟青色 3567 2024-11-18 21:14

  韩暮华怎么也没想到韩柔患的是天花,方才幸好李濂拦着她没让她过去,不然这会儿她也要被隔离了。

  天花按照天朝现在的医术水平,致死率还是很高的,且传染性强,即便是能痊愈,皮肤上也会留下疤痕。韩暮华虽然知道接种牛痘可以杜绝这种恶性的传染病,但她前世不是学医的,根本不知道牛痘怎么来,更不知道怎么提取,眼前也只能靠御医了。

  医侍给两人检查,确定没被传染后,又给陶然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号脉。

  李濂当即决定带着韩暮华先去前院竹里馆住一阵子,那里虽然是书房,但是卧房抱夏耳房也都一应俱全。

  让赤芍她们稍稍收拾了些平日里常用的东西搬过去。

  不多时,金氏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整个曹国公府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

  曹国公从宫中回来后还特意来竹里馆瞧了两人,确定他们安好后,也觉得两夫妻还是在竹里馆住些日子的好。

  宫中谢恩的事,他明日禀明了圣上,让拖延些时日。

  因着天花这类病症传染性极强,即便是李濂和韩暮华没有被诊出患病的迹象,这几日两人也都没有出门,连清秋阁的请安也免了。

  韩暮华在竹里馆憋的难受,天气热,李濂又不让她沾凉,炎炎夏日下,屋里连块冰也不放,她整天燥的很,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偏偏两人都不能出去,韩暮华从早到晚都要面对李濂那张神色不明的脸,她腻味的不行。

  李濂倒是每天气定神闲的在书房里看书,偶尔瞧瞧李乐送来的信封账本。

  六月酷暑,也就是清晨骄阳没出来的时候凉爽些,韩暮华昨夜热的翻来覆去,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以前李濂不经常回来和她同寝,晚上睡觉,热的狠了,她就把寝衣也脱了,穿着肚|兜睡,可是现在,她与他同食同寝,在他面前,她怎么好意思!

  昨晚没睡好,韩暮华直到辰时三刻才起身,李濂早就不在厢房里了。一醒来,额前的刘海就粘在脸侧,浑身也黏腻的难受。

  “妙函,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韩暮华一出声,妙函就绕过屏风转了进来。

  瞧着韩暮华两颊热的通红,她也有些心疼,这大热天的,什么解暑的东西都不能用,简直就是折磨人。

  用帕子给韩暮华擦了额头的细汗,妙函轻言软语道:“二奶奶,温水已经备好了,奴婢扶您过去吧!”

  躺进浴桶中,韩暮华都觉得这水是滚热的,她闭着眼,靠着桶壁,任由妙珍给她洗着黑缎般的秀发,淡眉微皱,叫旁边给水中撒玫瑰花瓣的妙函,“兑些冷水,这水熏的我觉得自己快熟了。”

  妙函一听她这么说就为难了起来,伸手试试浴桶里的水温,根本就不烫,若是再兑冷水就凉了,女子最忌讳洗凉水澡。

  “二奶奶,不能再兑冷水了,再冷,会得感风的。”妙函苦着脸满脸哀求的看着她。

  韩暮华微微睁开眼就见着她委屈的眼神,叹了口气,又舍不得逼迫她,只得挥手道:“去给我拿衣裳,替把头发包好,我就出来。”

  她觉得她不能再洗了,她都不知道身上皮肤湿漉漉的是香汤还是汗水。

  等到妙函取了衣裳来时,韩暮华已经从浴桶里出来,围着一条轻薄的雪白布巾坐在屏风后的绣墩上,妙珍在用干布巾给她擦拭着浓密潮湿的长发。

  韩暮华瞥了一眼妙函手里的衣裳就皱了眉:“怎么拿了这套?”

  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薄褙子这时候穿还不热死……

  “去换一套来。”韩暮华想了又想,“就拿祖母给我的那几匹轻薄料子做的长衫。”

  妙函捧着衣衫无奈地摇头,以前二奶奶夏天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些薄褙子,怎么现在又嫌热了……老夫人给韩暮华陪嫁的料子固然是稀罕物,可那几件也太薄了些,当初做了长衫都是当做寝衣穿的,现在拿出来外穿,怕是不体面端庄……

  韩暮华见她不动,明白她的担忧,“怕什么,如今竹里馆没人来,就你们几个和二少爷,我穿薄些别人又不知道,你们不在外面乱嚼舌根子就行,快去!”

  妙函没法子,只能依了她,反正屋里没外人,薄些就薄些吧!

  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轻罗纱衣套在身上终于让韩暮华感觉舒服了些,随便挽了个简单发髻,只用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固定住,小巧的耳垂上两颗相同大小的东珠耳坠。这是书房里的厢房,没有梳妆台,韩暮华就坐在了窗边的矮榻上,妙函带着小丫鬟取了胭脂水粉来要给她上妆,被她撵走了。

  “这么热的天,别瞎折腾了,这里又没外人,画给谁看,一会子脸上的汗把妆给浸湿了,还不成了花脸猫。”韩暮华边拿着玉柄团扇扇着风边道。

  妙函只得挥了挥手让小丫鬟们把东西拿下去,心里却在叹气,二奶奶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二少爷形影不离的相处,这时候打扮的漂亮些,把二少爷的心拴住才是正经。

  韩暮华整天扇子不离手,都觉得浑身冒热汗,哪里还有心情考虑其他的事,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让自己变凉快!

  靠在窗前的玫瑰椅上,一本新鲜有趣的话本子,韩暮华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拿着话本的手都要热的流出汗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李濂过来陪她一起用午膳。

  一进门就见她慵懒地半躺在青鸾牡丹团刻紫玫瑰椅上,身上竟然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衣。他认得这料子,也算得是彩锦的一种,并非是锦成而染,而是于蚕桑养育之初便极为讲究,所出的丝各有不同,并在织煮之时不断浸色,所以她身上的胭脂色的纱衣才一层层透着渐变的色彩。

  因为这件纱衣原是给她当寝衣穿的,所以领口开的比较深,袖口宽大,打了蝶结,还缀了丝带,她拿着团扇一抬手,半截腻白的藕臂就露了出来,映着纤细手腕上的红翡翠简直要晃花了人眼!

  李濂觉得喉咙有些干,他赶紧移开视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一口灌了下去。

  韩暮华热的两颊酡红,吵着要吃凉瓜(即现在的西瓜),李濂没答应,她就怄气,午膳没吃上几口。

  李濂见不得她穿这么少在自己眼前晃荡,他觉得他要是在厢房里多待上一刻钟,自己非得烧死不可。

  傍晚的时候,李濂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进房间就吩咐妙函给韩暮华换件衣裳。

  好在这时候已没午后那么燥热,韩暮华也知道这衣裳穿着有些不雅,没反抗他的要求,换了薄褙子配上一条简单的月白绣花绫裙。

  等她衣裳换好出来,小丫鬟才领着医侍进来给他们夫妻二人请平安脉。

  妙珍把一条丝绢帕子盖在韩暮华的手腕上,医侍号完脉后神色奇怪地瞟了韩暮华一眼。

  他恭敬的朝着李濂施了一礼,“二少爷,师父命我给二少爷这里送些新配的消毒药水,您出来看看是放在哪里合适。”

  李濂随医侍来到外间,医侍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濂最讨厌这样有话吞吞吐吐的,脸色一沉,身周的气势也变的阴冷,“许医侍有什么话就直说!”

  医侍只好厚着脸皮问,“二奶奶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吃什么温补的药?”

  李濂听他这么问,回身把旁边的丫鬟们都撵地远远的,这才回来点点头,“许医侍诊出什么来了?”

  医侍颔首,“二奶奶是有些虚寒体的毛病,可也不是很严重,烦请二少爷将之前开的方子给我看看。”

  李濂让妙珍去取了方子来交到医侍手中。

  许医侍看了之后眉头微皱,“敢问二少爷,这方子是哪位御医大人开的?”

  看他表情,李濂有些担忧,“太医院的钱老御医,怎么,有什么问题?”

  医侍一听是妇科圣手钱老御医开的方子,干咳了一声,就没敢把那几位极苦又不影响方子的药材指出来。

  “呵呵,钱老御医开的方子自然是最合适的,二少爷,在下还多嘴问一句,二奶奶除了每日吃这个方子,在饮食方面也下了功夫?”

  李濂很快回答了他,按照钱老御医的嘱咐,每日早晚喝药,一日三餐也都尽是些温补的药膳,生冷瓜果也忌口了。

  许医侍听了汗颜,这大热天的,补成这样,亏得二奶奶能忍,不然换成一般人哪能受得了。

  “二奶奶近几日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

  “身子倒是好的很,只是整天在我面前抱怨热,埋怨不能吃凉食。”李濂想起她今日在厢房里穿那么少就开始心猿意马。

  “问了这么多,二奶奶到底是怎么了?”李濂担心她的健康。

  许医侍的脸上有点不自在,“二奶奶没怎么,就是……就是有点补大发了,引了燥火……钱老御医开的方子是宫中秘方,专门对症虚寒体,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加上食疗,双管齐下,就算是严重的寒体调理两三个月也会卓有成效,何况二奶奶这毛病根本不严重。现今又是这等三伏天,整天吃这些,您又忌了她的凉食,就补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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