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玉台之上,久荡不绝的龙吟声冲撞着眼前巨剑散发着的阵阵剑意。
这一场决定着眼前众人,甚至是更多人命运的战斗一触即发。
就像两人各自的性格,长丙狂傲刚猛,生乙冷峻内敛,率先发难的,自然是来势汹汹的前者。
“生乙,我本来还不想把它用在你的身上,这次算是你的荣幸了。”说着就见站在龙头之上的李承嗣蹲下身体,单手扶龙顶;百米水龙冲天而起,裹挟着万斤巨力长贯而下。
另一侧的李凌宇不知何时转瞬白头,白发飘飞好似天神;面对眼前的浩大声势,当空而立,岿然不动:“还差了些。”
直到百米水龙距其身体只有数丈距离,他才缓缓抬手,凭空虚握,那柄光影一般缥缈的巨剑竟好似真有灵智一般,舞动时连旁人都能听出其颤鸣中透露出的欢呼雀跃,如同故友重逢。
龙剑交错,气浪滚滚;
不知不觉间,我发觉自己的脸和衣服上竟然全是细小的口子,不由得暗暗心惊。
“快趴下,护住头!”三阿公大喊,“会被罡气搅烂的!”
此时的我们就像是大城市里生活的蚂蚁,车辆驶过时扬起的尘土,人群路过时带起的气流,这种种不经意间的举动对于渺小的蚂蚁来说,都是一场场天灾巨难。
众人唯恐被眼前的场景殃及,因为就这样丢掉性命实在是太亏了点;都纷纷低头,在金字塔的下面寻找着合适的隐蔽位置。
最顶尖的高手过招,没有花哨的招式,也没有血腥的近战搏杀;看似眨眼之间分出胜负,却早就经过了千百个回合的精彩博弈。
所以,虽然近在咫尺,可我只是看到了这场战斗的前半段,在狂风呼啸和空气被压缩时产生的气爆声中,我光顾着护住身体自保了。
直到三阿公的笑声从身旁传来,我才意识到,他们好像打完了,而且李凌宇的赢面还要大些。
我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三座金字塔已经变了形,甚至那座水晶搭建的金字塔已经有了倒塌的趋势。
要知道,这里面每一副棺椁的重量都得有几吨重,可依旧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刚才平台中心的空气流速,怕是赶得上十二级台风的强度。
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水龙和彩虹巨剑早已消失不见,平台上剩下的只是满地的水渍和碎石块,衣衫破碎的李凌宇正蹲座在一块石板上,身形佝偻,头发尽白,好似苍老了几十岁。
至于李承嗣,则是横倒在不远处,生机微弱。
“我说小古同志。”胖子捅了捅我,神经兮兮的问道,“小哥这是打赢了吧?”
“废话,没看那王八蛋已经翻盖子了?”我笑骂着,掐了掐胖子的脖子,“胖爷,咱们兄弟命不该绝啊。”
胖子也很高兴:“狗日的,胖爷这些日子可没少吃这龟儿的瘪,今天也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我看他提着家伙要出去,连忙拉住他:“哎!你干什么,忘了上面那群鬼佬了?”
“我靠。”被我这么一提醒,胖子也给吓得够呛,忙捂着头缩了回来。
此时,洞顶的那些杀手已经乱成了一团,正用俄语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我看了眼旁边还在捂着脑袋的花生,啧了一声:“喂,有点出息行不行?”
“嗯?”被我踹着屁股的花生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怎么了老古,打,打完了?”
“对。”我点了点头,“该是发挥你长处的时候了,快点,听听上面那些人说什么呢?”
花生的外语水平那是没得说,古玩城里,每年的游客近一半都是外国人,老外人傻钱多,一件品相好的西贝货甚至都能卖出天价,着实占了我们这些小店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虽然这些年来中国的老外们也精明了许多,可相比起来,还是比挣国人的钱容易。
由于花生出色的外交能力和人畜无害的外表,每到节假日,我那铺子的生意总是要比隔壁几家红火许多。
“太远了,我只能听个大概。”听了一会儿,花生回头对我说道,“他们一开始是在喊那家伙,然后有人说要走,也有人不同意,说是老大还在上面等着云云。”
我点了点头,这和我想的差不多,亨得利那老不死的,能进到这塔克拉玛干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可能进到这环境恶劣的地下遗迹里。
不过看样子,失去了李承嗣这棵大树,这帮杀手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了,我暗求祖师爷保佑,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
战胜了死敌,李凌宇应该也是强弩之末,三阿公的伤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痊愈的,真要死磕的话,我们依旧不是对手。
而且,先不说他们还有迫击炮这样的大杀器,光是守住制高点,就能困死食物不足的我们。
我正担忧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余光下就见一道黑影一闪,紧接着旁边的三阿公喊了声:“喂,你要干什么!”
我心里一惊,转头去看,发现那竟然是刚才一直没有吭声的曹凌歆!
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因为这次零号研究所的损兵折将受了不小打击的缘故;又加上那段前世的记忆,我的内心很是纠结,也就一直没和她搭上话。
我啧了一声,没想到她一直蛰伏是为了这个,就见她手里正握着伞兵刀,正快速的往躺倒在地的李承嗣冲了过去。
“小夭,不行啊!”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曹凌歆的身体明显的一抖,回过头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你,你叫我什么?”
我有些尴尬,却猛然发现她身后的石块动了动,心说不妙,在这平台上能活动的,除了李凌宇他们两个长生"的人,就只剩那个所谓的“树灵”了。
这下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怎么解决它倒是成了个问题。
“小心你后面!”想到这的时候,那家伙已经爬出了上半身,样子非常的狰狞和恶心,我伸手指了指,朝她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