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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的队伍

  沿着来时的山体裂隙一路返回,我们才走到半路,就撞见了正下来的寂空比丘。

  “古先生,抬上来的那个老人似乎状态有些不妙。”

  “哦?不会要死了吧。”

  “心跳停了一次,但还是抢救过来了。”疾控比丘沉声说道,“曹小姐让我叫你,应该有事要和你商量。”

  “那好,咱们快走。”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慌得要命。

  今晚的众多发现表明,事情的真相已经无限接近了水面,我现在所缺的只是一把打开宝箱的钥匙,而这个老头儿恰恰就相当于那把钥匙;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怎么可能接受!

  “这些信息我会尽快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上面核实,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曹绫歆一边和我穿过人群,一边小声道,“我刚才问过队医小郑,那个人的烧伤太过严重,我们之后怕是很难一直带着他赶路。”

  我叹了口气,朝她摆了摆手:“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迂腐到影响队伍的,何况他还很可能处在敌对的一方。”

  正殿内已经专门搭建了医疗帐篷,空气中满是浓浓的酒精混杂着血液的气味,我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绝不会好看,对于领导者而言,这是大忌,索性也挤进了帐篷里,虽然不能出力,看着也安心些。

  作为伤亡率极高,常年处在作战第一线的队伍,研究所护卫们医治外伤的能力有时甚至比普通的医生还要高明许多,可看那几个小战士的神情,我十分清楚,这老家伙确实是命悬一线了。

  搞清了情况后,其他人继续搜查着下面的那间秘密仓室,结果不出意料,后来确实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而我则是一直蹲在帐篷的角落里胡思乱想着,在冥冥中,此时的我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漏了,可越着急,反倒是越没有头绪。

  时间逐渐临近了午夜,老头儿不愧是在昆仑冰川上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汉子,挺过了几次危险期后,竟然短暂苏醒了过来,不过因为情绪激动,医疗人员只能用镇静剂让他再次昏睡过去。

  我在港岛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路上全靠着短短几个月修炼出来的一股内劲撑着,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的在狭缝内待了一个多小时,身心异常的疲惫,恍惚中,我也不知道钻进了谁的睡袋,便死死睡了过去。

  这一觉真是昏天黑地,我竟然少见的没有做梦;高原氧气稀薄,睡懒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六点刚过,天色还没有丝毫变亮的征兆;我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脑子疼得几乎要炸开,一抬头,正对上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孔,隐隐还有几根零星的枯黄头发垂在我的脸上。

  “嘿,你怎么睡我的袋子?”那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竟然是酒鬼王二的徒弟阿福,我几乎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心说老子要是事先知道,打死也不睡你这鬼地方!

  “咳咳,不好意思。”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本来还昏昏沉沉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没事,咱们是朋友嘛。”阿福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牙根外露的大黄牙,我几近作呕,心说这口气都赶得上粽子了……

  能来到雪线附近,众人已经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好手了,测过了血氧血压等身体指标后,花生和一些身体相对虚弱的队员留在了道观内。

  按计划,他们会在此地建立我们先锋队伍的大本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山下的队伍会不断向上运送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了早饭,我们把装备运回了越野车上,连同那个老头儿也给抬了上去,一下子精减了近十名人员,车内一时间宽敞了许多,简单的告别之后,五辆越野车沿着山谷间的天然山道一路爬升,巨大的发动机声不断回响在周围的山谷间。

  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微光映照着远处玉虚峰顶的皑皑白雪,在蓝黑的夜空中显得神秘而庄严。

  由于已经临近冬季,地面上的冻土非常坚硬,虽然寒冷,却十分适合车辆的通行,开头车的小战士很有经验,一边参考着卫星地图,一边探寻着临时的道路,几次我以为是死路的地段都在他的驾驶下惊险通过,真可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擦,车技不错啊小兄弟,绝对的老司机!”胖子一个人独占了一排的座位,正连皮儿啃着块哈密瓜。

  名字应该叫孙德水的小战士咧开嘴:“说笑了胖哥,我入伍之后就是汽车兵,修了三年的军车,后来进了研究所,也是司机,到现在有七年了……”

  突然,我觉得屁股底下一阵颠簸,正说着话的孙德水脸色一变,“嘎”的一声,越野车滑出了快十米才将将停住,好在前后车辆的间距够大,不然就要追尾了。

  “怎么回事!”胖子因为是横卧的姿势,由于体重带来的强大惯性直接摔到了座位底下,非常的搞笑,“娘的,小子你怎么不禁夸啊,小心胖爷让你们副所长撤你的职!”

  “对不起啊胖哥,可是!”小伙子满头是汗,“我好像压到人了!”

  “你确定?”我赶紧用对讲器通知后面的人停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洒落着残雪的路面,不过天还没有大亮,除了远处第二辆车的强烈灯光外,什么都看不见。

  回想起来,刚才的那种触感确实特别的奇怪,可这人际罕至的玉虚峰哪来的尸体?而且孙德水作为护卫队的老成员,又怎么会给吓成这样?

  孙德水似乎意识到自己少说了什么,忙着解释道:“主要是……那东西是软的!”

  “软的?”胖子完全被眼前的状况吸引住,也不再揪着自己被甩下座位的事,“你丫还真是个老司机啊,连压人都压出经验了。”

  “好了,别他娘耍贫嘴,是人是鬼,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披上外套,开门跳下了车子。

  “各单位注意,警戒周围的情况,如有异常,及时汇报。”我在对讲机里继续喊道。

  我们所处的位置海拔高度将近五千米,气温异常寒冷,加上山谷之内经常有白毛风,别说是人了,就是头大象,半小时的功夫也得冻透了,可孙德水说那人的身体是软的!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可除了我们,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山?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趁着我在对讲机里通知后面车辆的功夫儿,一起下车的胖子和护卫队员孙德水两个人已经冲到了远处的一团黑影旁边。

  “我靠!还真特么是个人啊!”胖子大叫。

  “胖子,小心点!”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不忘离远喊了声,一边抽出飞刀夹在指缝间。

  打开随身的散射手电,我看到那是个呈俯卧姿势趴在冻土床上的高大男人,穿着橙色的羽绒衣,一动不动,估计是因为低体温症才晕倒在这里。

  他的大腿根部已经严重的变形,说来也雪顶真够倒霉,死在这种八百年没有人迹的地方都能被车压到。

  掉在不远处的装备包容积并不大,这表明他应该是随着很多人的队伍一起上的,可附近似乎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而且他晕倒的位置也有些不上不下,十分的突兀。

  “造孽,造孽啊,没事登什么山。”胖子嘴里念叨着,用力把尸体翻了过来,“呦呵!还他娘是个洋人。”

  小战士孙德水眼睛尖,惊呼一声道:“胖哥你轻点,他好像还有气儿。”

  胖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别扯淡,没看胳膊都冻硬了么?”

  “他说的对。”我俯下身听了听对方的心跳,“他先前是处于濒死的状态,可能是刚才碾过去的那一下刺激到了神经,我试试,也许他还能醒过来一阵。”

  我留意到外国人脖颈处的淤痕,他的年龄不大,五官具有一些典型欧美人种的特征,想必还没什么登山的经验。

  我把他平放在地面上,运气的同时,掌跟抵在了心脏处,十几秒后,外国人果真有了微弱的呼吸,他看到我们几个陌生人,眼神极度的绝望。

  “Areyouok?”胖子凑过脑袋,用蹩脚的英语问他道。

  后者挣扎着动了动喉咙,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也被淹没在风雪中。

  我合上了外国人最后死不瞑目的双眼,问边上的孙德水道:“他刚才说的什么?”

  零号研究所常年有海外的发掘任务,随行的护卫队员们也大多能用英语和人做简单的交流,孙德水摇了摇头:“没太听清楚,好像是救人什么的。”

  胖子啧了一声:“不应该是‘helpme’么。”

  “不,他说的是‘quicksave'。”

  胖子还要再争,被我出声打断道:“你丫真以为看了几部电影,自己就会英语了?快走远点儿找找,这附近很可能有一支登山队。”

  寂空比丘也从车里走下来,见到外国人的尸体后,同样露出诧异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外国人的尸体。

  天上从一早就开始飘起的雪花有加大的势头,很快在尸体的表面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我又翻了翻外国人的口袋和背包,里面只是一些常见的装备和个人用品,甚至连一些身份证明都没有。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了李狸的声音:“指挥车,指挥车,队伍右侧三百五十米左右发现一处雪坑,有几个外国登山队员被困在里面。”

  我皱了皱眉头:“先别急着救人,问一问他们的来历,家伙也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来。”

  近五千年里,昆仑山东段的地质变化相对强烈,山体抬升后形成的小山谷更是十分常见,因为内部滚落的岩石还有先前残留下的多年积雪的作用,雪层中会形成大量的空隙,非常的脆弱,更无法承受寻常人的体重,这简直就是天然的陷阱。

  虽然玉虚峰周边地势险要、少有人迹,可终归不是什么人间炼狱,总会有一些乐于挑战极限的登山爱好者到来,尤其是思想开放、更具冒险精神的外国人。

  众人也都懂这个道理,更不可能因为一点怀疑真的见死不救,毕竟我们背负的是正义二字;所以等我们赶到时,有人已经被拉了上来,死里逃生后,正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样子十分的狼狈,我发现里面有男有女,而且大多是外国人的面孔,看装束,应该是民间的探险者无疑了。

  “Hiboy,你还记得我吗?”我正观察着这帮人的一举一动,突然听到身后的雪坑里有人惊喜的叫道。

  “是你?”我一脸古怪的看着被两个护卫队员拉上来的东欧女人,心中疑惑不已,她怎么会混在这帮人的队伍里?还有那些中国人去哪了?

  “前几天,在西大滩的时候?”

  “sure!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这女人完全没有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觉悟,说着就要上来拥抱我。

  “哎!等一下。”我吓得往后一退,同时转头看了看那些惊魂未定的登山队员,“喂!你们认不认识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男人?我在前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你说什么?!”东欧女人激动地上前扯住我的衣领,“本杰明那个混蛋死掉了?”

  “Ohmygod!”人群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伟大的上帝啊,你终究没有让那个恶徒逃过正义的制裁,罪恶终将淹没在这片圣洁的飞雪之中,愿世间充满善良和阳光,阿门!”有人竟然做起了祷告。

  “本杰明死了,可我们却活着,用中国人的一句俗语,这就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也有人异常市侩的说着。

  “够了!”东欧女人瞪了眼那个基-督-徒男人,冷笑着说,“别以为说了这些就能掩盖你的过失!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先生,我不得不说您是一个蠢货,要知道,是经过你的介绍,本杰明才成为了我们的领队,而就在刚刚,他竟然抛下我们弃之不顾!”

  “Ohno!亲爱的谢廖沙,我真的是被他虚伪的外表蒙蔽了,你要相信我……”

  我直觉得一阵头晕,胖子更是一副要抽人的架势:“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啊,没事的话,就照原路回去,别耽误我们赶路。”

  东欧女人似乎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她歉意的朝我笑了笑,然后诚恳的说:“谢谢你们的搭救,不过我们的状态还好,不打算放弃。”

  我一阵头疼,心说听你这意思,是要赖上我们不成?

  “呵呵,谢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客道了一句,“但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这样脾气暴躁的人。”东欧女人苦笑着说,“可就在刚刚,我们遭遇了一场背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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