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宇采来的草药或者说那颗活血真是有奇效,我那条昨晚还疼痛得很的小腿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存起来的兔肉昨晚被张文吃得干干净净,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捕到兔子的运气,我和李凌宇在外面的丛林里找了半天也只是背着一背包野果回来。
我见张文还在那睡觉,上去两脚把他踹醒:“喂,起来了!”
他倒是悠哉得很,伸了个懒腰,也不见外的拿了个野果吃,他看见我们收拾好的装备回头对我说:“古大哥,我这有无线电,咱们请求上面救援吧。”
我冷笑:“你是有些想多了吧,这里信号屏蔽严重,连卫星都找不到,我们个人手上的那种功率太小了,有效范围也就是几公里,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啊?那我们回船上找李队长他们吧。”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如今这岛上我们也不是孤家寡人,李承嗣和泥鳅船长几个人还在港口看着船呢,然而此刻或许正在打着牌的他们并不知道,在这岛的深处,事情已经是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等你找回船上,先不说他们的加入管不管用,刘教授、苏小洁、还有大家,可能早就死了。”我吃完最后一颗野果,用手擦了擦嘴,“所以说,能救人的,只有我们了,这位是凌宇大哥,额……我的朋友,之后的行动由他指挥。”
我看他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心头火起:“怎么,不想去?”
“可是我们能行吗?”他还是一脸不情愿,那意思好像我们要逼良为娼似的。
我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他娘的,你还是个男人不?你的老师和同学可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能救他们的只有咱们几个,可是你……”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我想多了吧,你要是怕死就可以滚了,带上你这个白眼狼也是个累赘。”说完我假装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张文低着头,一脸纠结的模样,别看我表面上镇定,可我也怕他真就怂成狗,然后一走了之,到时候还得强行绑着他去,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之后的行动一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样做其实包含着很多意思,在情理上讲,我不希望张文当个缩头乌龟,一个男人,这辈子总该有热血的时候,当然了,我不能替他决定人生,这样做也未必没包含让他自己答应,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我也好自己图个心安的念头。
另一方面,让他一个人回去的话,虽然他生而阴阳眼,可未必就会一帆风顺,如果遇到真正有心加害于他的东西,即便他能提前感知,又有什么用?就像昨天一样,到头来还不是被李凌宇抓住了,所以说跟在我们身边才更加安全。
犹豫了一会,他重重呼了口气,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行了,古大哥,我也不是个小人,这回和你去,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心里一乐,可表面上不能给他好脸色,随手把最重的装着一些不必要杂物的背包给了他:“别在我面前装英雄,东西拿好了。”
三个小时后——
我们三人顺着原路回到昨天的“一线天”处,要不是那些远远望去阴深可怖的石头道甲还在,我都不敢确定眼前是我们昨天来过的地方。
此时一半的山体已经裂成了一个巨大的缝隙,听李凌宇说,昨天发生的并不是地震,而是人工在山体里设置的机关,对于机关的规模能达到这种程度,我表示见怪不怪,此次出海几乎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现在就是有人告诉我地球是方的,我都会先考虑一下。
我们隐蔽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最近的一个道甲离我们不足0米,它的手中正拎着一个毫无生机的人,从衣服上看是我们队伍里的护卫兵,那种肢体不合理摆放的角度恐怕脊柱已经折断了,我不敢想象其他人的样子,生怕到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再等一会,到时候你们听我的安排。”李凌宇在前面小声说。
张文脸色发白,但还在硬撑着:“哎我说,咱们等啥呢?”大概是为了缓解心里的压抑和恐惧,他问我道。
计划李凌宇昨天晚上已经和我讲过了,他这次来两界岛是有两件东西要拿,其中一件就是在“天宫”里找到的,被那个黑色面具人称为“赞梅里玉牌”的东西。另一件则在那地底之下的“墨菲古城”,顺道救助一下我们的人只是举手之劳,至于他那些黑衣人手下以及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提。
再来说一说计划本身,李凌宇解释过,道甲寻找目标的方式和蛇类等爬行动物类似,都是根据目标与环境的温度差来进行判断,对此我开始的时候觉得很无解,人体的温度即便降低那也是暂时的,而且限于体表,除非是死人,不然肯定会露馅的。
可他却让我放心,说道甲虽然神奇,可也是人为制造出的东西,到底是没有思维的死物,到时候点一把火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就能浑水摸鱼了。我想起师父当时引开那些道甲的时候洒在身上的一些粉末,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理。
我对张文说:“让你等你就等好了,不过记住,到时候手脚麻利点,我们可没时间照顾你。”
“那好吧,到时候叫我一声啊,我先歇会。”说完他就坐在地上,揉揉胳膊揉揉腿,不时还龇牙咧嘴。我不禁感慨,果然是自古书生最无用,一切还没开始,这小子光是爬个山酒已经成这幅鸟样了。
不像我和张文那样悠哉,李凌宇一直在观察着那些道甲的变化,我们在山下带了很多干草上来,一路上我们又收集了很多树枝,现在都被堆在了一起,我手里拿着打火机,只等他那边一发令就点火。
渐渐地,我都有些麻木了,昨天睡得很晚,我有些打瞌睡,这时就听李凌宇对我这边喊道:“好了,快点火!”
我一个激灵,仓促间打火机脱了手,就那么直直掉进了树枝堆的缝隙里,我有些着急,赶忙用手去掏,可是有些事情往往是越急越出岔子,我竟然怎么都够不到了。
“喂!
古大哥,快点啊,那些雕像又动了。”是张文在后面催促,我骂了句娘,心说你能不能别他妈添乱。
慌忙间我往那边一看,顿时是心里发凉啊,那些道甲果然又像昨天一样,眼中发着蓝光,显得邪恶无比,而且有一个此时正朝我这走呢。
我一发狠,当下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胳膊一用力,任凭粗糙的树枝划破我的手背,当我拿到打火机的时候真是有些欣喜若狂。再看那个道甲已经离我不到十米了。
张文有些害怕,语气发抖地朝我这喊:“快呀,那东西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面对如此危机的情景,连我都惊讶自己为什么那么镇定,先背朝着他俩那边摆了摆手,搓动滚轮,打了两下后,一丝火花点燃了里面的气体。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这要是打不着火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学着电影里黑道大哥的模样把打火机往后一丢,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草堆被我泼了一壶汽油,十分易燃,在感受到一阵热浪从后背传来的同时,我撒腿就跑。
娘的,这是用生命在装比啊,不过这感觉真是好,在后来反思的时候我总结出,我的骨子里也许天生就有一种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出风头的性格。
果然,火一燃起,道甲就像老猫见到了咸鱼一样,哪里还顾得上我们,那些手里还没有收获的一个个钱都往火堆里扑,我心里觉得可惜,要是这些东西是木制的该多好,一把火正好烧个干净。
草堆的大火蔓延到了周围,浓烟四起,我们赶紧带防毒面具,躲在巨石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