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师傅面面相觑,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我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我的脚脖子都有些麻了。看起来这个踏板机关大概和起爆器的工作原理相似,只有在踏板复位的时候才会真正激发。
孙师傅小腿微微发颤,估计要维持这个状态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我觉得这不是办法,对孙师傅说道:“前辈,不行啊,我们总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得想办法顶住地砖才行。”
“行不通,这下面的反弹力道太大,我们手里没有合适重量的东西。”孙师傅摇了摇头,嘴里骂道,“狗日的!这回大意了。”
“不过不要乱!”孙师傅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先顺着我的脚印到石门前面去,快啊!”
我不敢怠慢,有些蹑手蹑脚走过剩下的墓道。事后听孙师傅分析,这应该是一种多次触碰才会激发的机关,就和手机锁的原理差不多。也算是我运势低,这一次还正好被我赶上了。
虽然那位机关门先祖的本意是把墓室内的秘密交付给有缘人,但反复进入就未免有泄露机密的危险。这才设下机关以防不测。
“听我指挥,转动上面的机括,千万不要弄错了!”孙师傅说道。
巨大的封门上,是一个个矿泉水瓶粗细的圆孔,附近是复杂的轨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圆孔的排布规律,发现这竟然是奇门遁甲。还记得在两界岛上,多亏师父精通奇门之术才使我们在迷阵里脱困。
作为古代三大秘术奇门、六壬、太乙中的第一大秘术,奇门遁甲可谓是包罗万象,甚至更夸张地说,世间万物,林林总总皆来源于此也不为过。而机关门更是将至奉为经典。
废话不提,在回来的这些天,我闲时看了很多相关方面的资料,这才不至于对一些术语感到生疏。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我的大脑异常清醒,在孙师傅的指挥下一步步操作着,事后想起,我也有些后怕。试想,要是当时一旦弄错了一步,按胖子的话说,那就是直接成了墓主人的陪葬了。
当最后的一只机括归位时,我只觉得脚下一摇,巨大的石门渐渐升起。
“快进去!”孙师傅大叫一声,之后用让人惊叹无比的速度冲到我身边。“快!”他用力一拉,我几乎是双脚离地地飞到了石门后。
也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刚升起的石门又重重地落回原地。我的胳膊撞到了石壁上,正好撕裂了之前的伤口,疼得我直冒冷汗。
孙师傅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了,直接靠在石门上大口喘着气。
地面还在不断摇晃,石门的缝隙里也不断有尘土冒出。真是好险,没想到是流沙陷阱。
流沙陷阱算是防盗机关里最为可怕的一种了,它不同于流沙墓,后者的防盗原理是在墓道或墓周边填沙,少则几吨,多则几十吨、上百吨。盗墓者若想进入墓室,只能一点点地向外掏沙。沙呈软性,掏出一点,周围之沙立即拥将出来补充,如此循环往复,沙拥不绝。间接达到了防盗的目的。
而流沙陷阱就没有那么友好了,一旦触发,大量的流沙就会从不同的沙道里涌入墓室,填满整个空间只是一瞬之间的事,要是没有隐蔽的地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得死在里面。
我对如何出去倒不是很担心,我们的装备很齐全,完全可以反打盗洞,只是不知道花生那小子会不会有事。
孙师傅缓过气来,有些勉强地站起身,“哎,人老了,才这两下就累了。不过,小伙子你倒是可以的,当时还以为你会听不懂。”
“还好,我只是之前了解过一些基本知识,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前辈啊。”我谦虚道。
“可是,这后面怎么走?”我话锋一转,指着身后问道。原来,在石门的后面又是一条墓道。我们的头灯没有远光功能,所以看不清太远一些的情景。
“没问题,这应该是防止流沙破坏主墓的过渡甬道。不过还是得小心点。”说着就见孙师傅拿出一只带有红缨的飞刀,“你把光打到地面上,不要动。”
这把飞刀的品相实在是太差,和我现在腰间的那柄“白狗”相比,简直不能归为一类,但我相信,要是让我和孙师傅用飞刀拼命的话,死的人一定是我。
刀口有些钝,大概不是用来拼杀之用的。果然,孙师傅先是弯了下腰,然后瞄准墙面猛得投出。
“呯、呯、呯”随着一阵阵金铁撞击声,飞刀在墙壁和地面间不断跳跃,停下时距离我们已经有七八米远了。
这是早年流传在江湖上的绝学之一,飞刀探路!
最开始,这项技术也是由盗墓中人发明的,用以探测墓道中的机关所在。看似简单,但事实上,这对于准头和力度的把握要求是非常高的。
而且飞刀的力量有限,并不足以触发踏板,归根结底还是要用听力去判断,所以耳朵的功夫也必不可少。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这种绝活,虽然李凌宇可能也会这一手。
孙师傅的眼力很好,一点也不像是百岁高龄的老人,飞刀在地面上留下的每一个印记都被不偏不倚踩在脚心。至于那些没有走过的,大概就是有问题的。
我跟在孙师傅后面,明知道没危险,但刚才的事还是让我心里有点紧张,好像脚下踩的是一片地雷阵,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孙师傅一边继续用飞刀探路一边说道:“看起来这位前辈的确不想难为我们,这里的机关布设都很简单,不知道这后面藏着什么秘密。”
墓道大约有二十多米的长度,我们很快就走到头了,这一端并没有封门存在,灯光照射下,主墓室里的一切展漏无疑。
这是一间五十平米见方的半圆形墓室,布置略显简陋,两侧放着几只发黑的红木箱子,腐朽得很严重。应该是用来放置陪葬品用的。
而唯一吸引人眼球的,或者说是有些奇特的,便是放在正中央的这具十分巨大的主棺了。(未完待续)